清靈師太以半責備半疼愛的的目光望著蓬頭垢面的歐陽清,和藹地叮囑道:「清兒,你們也已經不小了,凡事應該顧全大局,切不要固執己見,一誤再誤。東方師侄乃首屆中原武林盟主之後,你三師叔白羽秀士之徒。他雖然年輕,但論人品武功在你們這一代當中都是上上之選,也沒有辱沒你們師徒的顏面。所以你們要相互尊重,早遂你們二人師父的心願,若繼續這樣下去,你們想想,你們能對得起你們小姐的滿腔赤誠嗎?」
歐陽清粉面通紅,望了望身側的東方雲星,低頭說道:「弟子記下了。」
「這樣才好,今後望你們二人相互彌補,揚長避短,苦練武功,以待來日中原武林大會之時能夠一鳴驚人,為中原武林剷除惡魔,造福江湖,為你們的親人報仇,也為你們下屆雪恥,這才是你們應該做的啊!」
說到這裡,清靈師太見東方雲星一副失落之態,於是順口提醒道:「東方師侄,貧尼之言你可聽見?」
東方雲星連忙前身答道:「弟子記下了,情二師伯放心。」
「如此,貧尼就先走一步了,日後需爾等之處,貧尼自會著人傳話與你們。回到黃山,可別忘了代貧尼向神尼致意,祝她康安。也望你們二人好自為之,早結同心,貧尼去也。」
清靈師太說完,手中絲韁一緊,大紅馬立即撒開四蹄,馳出甬道,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目送清靈師太的身影遠去,東方雲星不由悵然若失。此時已是月到中天,一輪皎白的圓月用它那柔和的光澤將大地裝扮的分外靜謐。東方雲星慢慢地回過頭去,望著仍舊端坐在那塊青石上運氣自療的歐陽清,愛憐、惱恨、同情、關切,各種感受交雜而至,一股腦兒湧上他的心頭。二人四目相對,久久無語。歐陽清經東方雲星內力相助,元氣已復,但體力仍是極弱,顯得面色蒼白,氣息微弱。由於真力無法提聚,難以運功驅寒,所以在清冷的夜風中「瑟瑟」發抖不已。
東方雲星輕輕歎了一口氣,懷中取出一個白玉瓶,倒出一粒「九九還陽丹」,來到她的面前遞給她說:「歐陽師妹,你先服下這粒丹藥,待在下為你助氣御寒。」說完坐於她的身後。
歐陽清默默地接過丹藥,剛剛服下,就感到東方雲星的雙掌分按於她的「百會」和「命門」兩處穴道之上。剎那間,兩股熾熱如火的熱流洶湧而至,徐徐逼入體內。頓時,歐陽清感到渾身舒暢,痛快難言。此時東方雲星助氣已畢,遂起身立於她的身側。感激之下,歐陽清俏眼微抬,向東方雲星投去感激的一瞬。
東方雲星近前幫她將自己的那間雪白的披風穿在身上,繫好絲帶,這才半冷半熱地低聲說道:「歐陽師妹,山裡夜寒,我們先找個避風的地方好嗎?」
歐陽清此時已經完全處於被動境地,不過她覺這樣倒很好,只是東方雲星做一個歐陽師妹,右一個歐陽師妹,叫得她臉上實在掛不住,彷彿自己與他比往日又疏遠了許多似的。不過,這也怪不得東方雲星,以他的傲性,如不是自己與他的這層關係牽制著他,剛才的那記耳光,怕還不知將二人的關係打成個什麼結局呢。所以,歐陽清有感於自己心中有愧,加上眼前自己還需要人家照顧,就是心中再多的不快,也始終沒有再想什麼。其實,到了這種地步,據算歐陽清性情再清純孤傲,由能有什麼可說道的呢?面對東方雲星這不冷不熱的半決定半商量的問話,她只好點點頭表示贊同。可是,剛想掙扎站起,卻是四肢無力,頭暈目眩,五內居然仍舊痛苦之極。
東方雲星話剛出口卻又感到十分後悔,因為歐陽清此時已經無法乘馬,自己只能擁著她同乘一匹,但如果那樣,歐陽清豈不又要……想到這裡,他的一張臉又一次漲得通紅,目光輕輕一掃歐陽清,低下頭去。
歐陽清心中當然明白,剛才自己的一記耳光,已經將東方雲星打得不敢再接近自己。此時看見東方雲星頗為犯難,自思如自己再不主動讓步,將又是一番令自己無法忍受的僵持,於是她朱唇輕啟,低聲說道:「師兄,剛才歐陽清剛才無禮,你還恨我嗎?」
東方雲星苦笑道:「這也怪在下粗魯,急於救人思量不周。至於這個『恨』字,似乎還輪不上。」
「那,師兄可肯原諒清兒不近人情?」歐陽清借題發揮,旁敲側擊,她要看看自己在對方眼中倒地由多大份量。
東方雲星聞言臉上一熱,他當然明白對方是在暗示自己,並進一步石壇自己對她的態度,所以當下不假思索地說:「在下雖說初出江湖,人情世故倒還懂得一些。師妹你既非本心偶然失手,在下有何敢擔當這『原諒』二字?不過在下剛才絕非自作多情,我想師妹你也應該原諒在下吧?」
對話雖然義充情寡,但雙方口氣卻明顯和緩了許多,歐陽清已經看到,東方雲星對自己的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所以芳心不由極是欣慰。當下細眉微顰,粉面泛起幾絲紅暈,深深地望了東方雲星一眼,而後輕輕地說道:「清兒明白,師兄不必多心,只是無端累及師兄,清兒實在過意不去。」
「那,在下可就要再次冒昧了。」東方雲星說完,發出一聲低低的清嘯,「千里雪」與歐陽清的白馬迅即結伴馳來。
東方雲星愛戀地看了一眼歐陽清,然後輕舒猿臂,彎腰抱起歐陽清的嬌軀,輕輕一躍,跨上「千里雪」後背,一勒絲韁,二馬相隨,立時向谷外馳去。
一路之上,白馬馳行極快,東方雲星輕功極高,身子幾乎浮飄馬上,所以歐陽清一點兒也不覺得顛簸。她索性將身子偎依在東方雲星那溫暖的懷裡,自我感覺舒適異常。慢慢地,她那嬌柔的少女身體貼緊了東方雲星的前胸,她明顯地聽到了對方那急促的心跳之聲,同時也感受到東方雲星擁著自己的雙臂也比剛才收緊了許多,幾乎令她喘不過起來,但她並不掙扎,反而覺得非常愜意,並盼望這條路再長些,再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