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風塵 第3卷 二
    甲子陰功與甲子陽功單練極易,但兩種功法一經相互參悟,則就要難得多,因為陰陽**會產生一種相互的排斥力,東方雲星雖然內力極強,但也險些抵擋不住。兩番氣機剛剛匯於任督二脈,探究感到五內如焚,冥冥之中瞬間失去了知覺。

    待他醒來,一時月過中天,繁星閃爍。環顧洞中,東方雲星不由大吃一驚,原來洞中雖暗,但他目光所及之下,卻歷歷在目,辨物清晰如白晝。其實他並不知道,自己以天元神功導引陰陽之氣,待陰陽之氣重合之後,天元神功也被陰陽二氣催動,平空運行了十幾周天,而他體內的天元神功內力無形中大有所增。恩師白衣秀士曾言,天元神功練至四層便可天下無敵,此時東方雲星已經練至第一層,第二層也有所進,僅僅如此,他便可以暗中視物,毫髮立見,若再進一步,耳目之靈,可遍及百丈。伸手觸及衣衫,已被汗水浸透,可見陰陽之合,何等厲害。

    令他不解的是,自己運功一日半夜,竟依舊精力充沛,毫無疲乏之象。於是趁著內力運行正旺,將全部五層陰陽易生功金屬演練一遍,直到日上三竿,方才完畢,至此,陰陽易生功已告初成。

    狂喜之下,東方雲星又不由取過臥龍真人的三羅奇功與天罡劍法秘笈,將功法要訣暗記於心,當下也不細想,遂練習起來。

    三羅奇功乃臥龍真人百年所集,按理東方雲星應該先將陰陽易生功習熟過關之後,再行修習,但東方雲星此時內力已經極高,方才一番修習,功力又平空高了許多,其內力已經遠遠高過臥龍真人當年參悟三羅奇功時的身手,再加上淨念神功相助,所以他自認並無後顧之憂。

    臥龍真人百年奇人,三羅奇功威力極大,東方雲星經過一番努力,方進入第一層境界,便感到腹內如萬針齊穿,不過這僅僅是短短的一瞬,迅即而過。東方雲星得寸進尺,持續再進,暗誦口訣心法,再接再厲,不到兩個時辰,居然被他將全部三羅奇功運行奧妙盡行悟透。就連內力也在增加一成。

    接下來就該借此功法助長內力了,黃絹上說,要想練習三羅奇功,需借助「驚天一氣丸」,練成一層便服下一粒丹藥,隨後便可增長一層功力。東方雲星大喜之下,暗思自己已將三羅奇功悟至四層,自當應連服四粒了,於是不假思索便連服四粒,如何,依法開始運行被自己參悟至四層的心法。

    那料第一層心法還未運畢,便陡覺四肢奇癢,五臟六腑四億移位,眼前金星亂冒。自知不好,冥冥之中強提真力,運起剛剛練成的陰陽易生功,試圖抵禦,哪知藥力太猛,方一運氣,頓覺眼前一黑,立即昏暈過去。

    驚天一氣丸乃臥龍真人集天下名貴藥材與珍稀靈物煉成,藥力之強,遠遠出人想像。按書中記載,原來是練一層服一粒。因為一層功力最多抵禦一粒丹藥的藥力。誰知東方雲星求成心切,將四粒丹藥一同服下,以其一層功力哪能抵得住四粒丹藥的威力?以致瞬間昏迷。

    所幸他內力極高,體內陰陽易生功又具有互相轉移補充甚至調節作用,所以人雖昏迷但氣血經脈仍在強行運行,只是負荷極大,不時便已是遍體汗如雨下,就連渾身肌膚也變成了青紫色,面目猙獰,五官變形,四肢僵冷,其狀極其駭人。

    漫長的三日三夜之後,東方雲星這才由冥冥之中甦醒過來。剛剛恢復知覺,他便覺得頭痛如裂,四肢就如寸斷一般,腹內猶如一團烈火,強忍之下,伸手取過另外一隻玉瓶,倒出兩粒「九九還陽丹」勉強服下,片刻之後,始覺遍身疼痛稍退。隨即緊咬牙關,再次運起陰陽易生功,以其元陽之氣強行沖關,這一番人體與藥力的搏戰實是艱難,待其將三羅奇功的全部四層功法練完之後,已是筋酥骨軟,渾身無力,眼前彷彿一片空白。一場人藥大戰之後,令他幾近虛脫之狀。

    不過,就是這一戰,東方雲星始步入三羅奇功大門,由此一躍成為為數極少的絕頂高手。因為就在這同時,不但天元神功憑空增長了一成,陰陽易生功也大幅提高,就連世間罕絕的三羅奇功,也被他強行升至四層。三門罕絕天下的絕高武功集於他一人之身,東方雲星此時的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經過一場生死演變,東方雲星始知臥龍真人所言不虛,所以再也不敢強行冒進了。因為他明白,層次越高,威力越大,難度自然也就越大,自己終究也還是功底太淺,一旦出了差錯,不禁前功盡棄,還有可能就連自己也有屍陳荒山的危險。於是,他當下封好丹藥,藏於身邊,再將三種功法完全運行一遍,確認無誤之後,立進物我兩忘之境。

    待三種功法的所有一周天運行已畢,已是今冬的第七日早晨。此時天色微明,他也感到精力恢復如初,正欲出洞一觀,恰聞洞外白馬一聲長嘶,頓時心頭一熱,起身之念剛生,人即有地板上飄然而起,徐徐出至洞外。遊目四顧,但見白霧濛濛,原來白馬數日不見主人,遂以聲相喚一見。東方雲星慰然一笑,復又飄回洞中,開始練習天罡劍法。

    天罡劍法為臥龍真人集天下所有劍派精華之大成匯聚參悟的一套之高劍法,雖止三十六式,但招式之精奧,變化之繁雜,時間少見,東方雲星已練成三羅奇功的四層功法,所有練習起來已是得心應手,僅僅兩天,他便將天罡劍法三十六式全部練。

    習練當中,他發現了一個極大地秘密。天罡劍法與自己身懷師門的逍遙劍法雖然均是罕絕天下的至高劍法,但卻各有千秋,難分軒輊。師門逍遙劍法講究變化無限,應敵招數而生,以輕靈、快捷、變幻為要,而天罡劍法則招招狠辣,式式猛狠,端得霸氣十足,只是其中有十數招實在太過殘忍狠毒,盡皆是制敵於絕難化解之地的終結招數。

    不到半個時辰,東方雲星又將此劍法通練一遍,有此成功,他不由豪氣大增,伸手便取過天罡劍,劍鋒一展,紅光四射,頓時將洞內照的一片透亮,說話間第三遍已經練畢。待最後一式「楚歌漫天」結束後,東方雲星不由心下極是驚懼,原來這套劍法每練一遍就會多出幾招,而且每一招內能夠應勢而生的招數竟然無窮無盡,雖是僅有的三十六式,已經演練居然變成上百招,而且還隨著習練遍數的增加而遞增。

    這一發現,令東方雲星吃驚非淺,試想已恩師白衣秀士那等武學大師,其逍遙劍法也只是由三十六式演變為一百零八式。而這套天罡劍法卻能由三十六式演變為一百二十多式,而且驚人的是自己僅僅練了四遍就達到了這種程度,可見這天罡劍法居然要比師門逍遙劍法還要深奧的多。

    不過,儘管東方雲星明白,如果要是將這兩套劍法溶為一體,相互參悟成一套完整的劍法,這套劍法的威力將成數十倍增加。但是,他並沒有那樣做,恩師白衣秀士為了自己的成長傾注了半生心血,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擅改其鎮山絕學。所以他從這時就決定,今後自己絕不擅改師門武功,仍由恩師的青虹劍使逍遙劍法,而由臥龍真人的天罡劍使天罡劍法,而且身負的種蓋世奇功也不相互參悟,依舊任其成為三套完整的氣絕武學。

    東方雲星這番奇遇可說收穫奇大,不但平空學成了兩種至高武學,而且還學成了奇絕武林的天罡劍法,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就連自己所學的集太極、無極兩門功法於大成的天元神功,也在無形中高出一層。暗思自己僅僅九天時間就學成了恩師遺下的三種絕世武功,而恩師臥龍真人卻因參悟三羅奇功而走火入魔不幸仙逝,心念至此,他不由黯然神傷,自己雖已學成師父神功,但師徒卻為兩世之人,這種奇遇可說是世間難逢了。

    感歎之餘,他自思自己離開少林寺已久,玄武門河青龍幫二派弟子以及丐幫朋友若知道自己誤入金菊山之事,一定極是心焦,自己短期內必須回去一遭,以慰眾弟子之心。想到此,東方雲星簡短地收拾一番,將前後洞門封死,方出的洞外,來到臥龍真人的墳前與師父灑淚拜別,然後飛身上馬,照奇陣秘笈之上描述的走法,進進出出,東彎西拐,不一時脫出迷陣,然後向谷外馳去。

    一路之上,東方雲星極是驚異,自己胯下白馬雖然強健,比一般快馬要快得多,但從未有這等快疾,此時白馬背負自己竟如騰雲駕霧一般,比進谷之時要快上數倍。其實,他並不知道,他已練成三種絕世神功,內力幾近化境,罡氣充盈週身,已使他的自身重量大為減輕,此時白馬沮洳空身飛馳,自然更加快疾。

    不消片刻,三點一線便已馳出金菊山山口,方一出谷,便見一側山坳中掠出一黃一藍兩條人影,二人來到近前,齊齊下跪道:「弟子等參見掌門。」轉眼間東方雲星已到近前,低首一看,卻原來是玄武門與青龍幫兩位專職收集江湖消息的資深弟子,於是詫異道:「你二人為何知道本掌門在此?」其中一人道:「弟子二人奉兩位臨時代理掌門之命於路暗隨掌門,以備時常聯絡,不想中途沒有追上,所以循跡尾隨至此,方知掌門已誤入金菊山迷陣,弟子等不勝焦急,求助無門,只得隱身等待,既然掌門無事,弟子等始覺欣慰之至。」

    東方雲星微微一笑道:「難得你二人如此關切,二派近來如何?」

    另一人道:「自新得掌門之後,二派弟子無不欣喜,終日互通消息,苦練功夫,從無倦怠,只是大家極是想念掌門。」

    東方雲星歎道:「感謝二派弟子如此牽掛,在下眼前要事很多,所以不能當下回去,望你二人上復兩位代理掌門,毋得鬆懈,督促本門弟子精誠合作,有事可與少林寺銅心禪師聯繫,在下自會回山探望。」

    二人答道:「弟子遵命,掌門珍重。」

    「好。」東方雲星囑咐道:「你二人沿途小心,此地與九宮山相距不遠,勿要逗留,再下去也。」言罷,馬鞭一揚,白馬如飛而去。

    這二人四目相對,心下極是駭然,要知這金菊山已有四十餘年無人敢入,誤入者從無生還之例。而掌門進谷九日而不被所迷,依舊安然而去,這驚人的事實,實令二人不敢相信。但掌門無恙,二人著實不敢逗留,當下施展輕功,結伴惠山覆命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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