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風塵 第2卷 一
    夜幕降臨之時,三人已馳至夜幕降臨之時,三人已馳至桐柏山東麓距太白峰頂不到十里的一個深澗內。澗內山路極是難行,三人只得下馬,再攀數里,來到一片極大的密林。拴好馬匹,齊齊施展輕功向太白峰頂攀去。

    三人輕功均是極高,奮力攀上一道極陡的懸崖,眼前豁然開朗。只見白霧迷濛之中,一道緩坡一直向上通去。

    「前方就是太仙泉洞,我們快走。」齊浩生低聲說完,當先一躍數丈,向前上方掠去。

    東方雲星輕功要比齊浩生高得多,但苦於路徑不熟,所以值得隨其身後。不多時,三人已來到一座極其陡峭的絕壁之下。

    順著一道清澈的山泉向上望去,只見前方不到二十丈的絕壁之下,隱有一方石洞,那就是鑄劍聖歐陽仲平的隱身之地——仙泉洞。

    東方雲星正欲飛身直上,齊浩生卻及時地阻止了他。於是,三人分成三路,齊浩生居中,曲曉天在左,東方雲星在右,呈三角形藉著朦朧的月色包抄而上。

    三人剛剛靠近仙泉洞口約三丈之距,忽地由洞內傳出說話之聲。東方雲星一招「風擺燕翅」,一縱數丈,悄然落於洞口一塊青色巨石之後,探身向洞內一望,不由心中一動。

    藉著微弱的燈光只見洞內極是寬敞,其中兩名灰衣人各挾持著一名身著藍衣的年輕人,二人雙手手指俱各扣住兩名年輕人的要穴。距二人不遠處有一座泥爐正冒著裊裊青煙。爐前一名年月五旬的黃衣紅面老者此時正不疾不徐地網泥爐內添加木炭。一看便知,這位黃衣老者就是鑄劍聖歐陽仲平無疑。而就在歐陽仲平身側,一左一右立著兩名身材極高的灰衣老者,這二人面色陰沉,聲色肅穆,虎視眈眈地盯著紅面老者的一舉一動。顯然,這四名灰衣人一定是陰陽教人物,而立於紅面老者身側的兩人也一定比另外二人身手或身份高了。由洞中情形上看,這四名灰衣老者一定是以那兩名藍衣丐幫弟子為要挾,要歐陽仲平交出爐中利物,而從歐陽仲平那不緊不慢的動作上看,自然正是以緩兵之計等待相援的丐幫人物前來解圍。丐幫與他半個月聯絡一次,如今半月已過,丐幫人物自然知道山中有變,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東方雲星正觀望之間,忽聽身側一名灰衣老者低聲說道:「歐陽大俠,我看爺爺不要再枉費心機了。我們山下已有十幾位高手攔住路口並隨時可以上山援助,即使丐幫高手前來相援,也是無濟於事。以老夫之見,你還是乖乖地開爐吧,老夫先前就已說過,絕不上你的性命。」

    另一名灰衣老者脾氣較暴,厲聲說道:「如你一意反抗,我們就先廢了這兩個小花子再說。」言未了,洞口的那兩名灰衣人手上加勁,被制的那兩名丐幫弟子立刻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直如雨下。

    歐陽仲平威嚴地掃了二人一眼,然後幽幽說道:「你既然知道劍已鑄成,如何還不來取?老朽說過,現在才到了九成火候。」說完,又往爐膛立添了一根木炭。

    聽了歐陽仲平的話,兩名灰衣人同時收手放鬆了手指,耐心等待。四人許是明白,如逼人太甚,一旦歐陽仲平不顧忌兩名丐幫弟子而決意與自己一方四人決鬥,歐陽仲平名揚中原江湖已達二十餘年,自己同來的四人是否人家對手,尚未可知。

    東方雲星觀望了少時,洞中的情勢就已經大致瞭解。看來,利物即將出爐,歐陽仲平雖然絕不想把利物交出,但由於一則心下顧忌丐幫二位弟子的安危;二則不忍讓利物毀於一旦,所以只得藉故拖延時間等待馳援之人。而四名灰衣人雖然以丐幫兩位弟子為人質逼歐陽仲平交出利物,但一則不知道利物是否火候已到,二則,害怕對方將利物銷毀,所以也不敢硬行相逼。雙方此時已成僵持狀態。此時,丐幫二老也趨至洞口,二人隨見洞內情況緊急,但也均苦無良策,只得緊皺眉頭網這東方雲星,目光中充滿了焦灼之色。

    要知鑄劍過火,爐中利物就要報廢,即使歐陽仲平身為鑄劍世家,但也不能耽擱太久。暗觀歐陽仲平心態,如等不到馳援之人,便寧可毀掉利物,也不能任其落入陰陽教手中。

    東方雲星略一思索,回頭事宜二人做好準備,然後暗使「傳音入密」之法沖洞內的歐陽仲平說道:「歐陽前輩,完備東方雲星宇丐幫二老已到洞外,老前輩可設法讓洞口二人放開丐幫兩位朋友,完備才好出手,不然恐有誤傷。」

    東方雲星聲雖不大,但歐陽仲平卻聽得句句真切,聞言不由不驚。東方雲星的威名一年前他就已經傳遍中原。外甥女葉紅霞也曾不止一次提到過他的武功極是了得。所以聞言心中大慰。但他身隱桐柏山已經二十餘年,已經養成了冷靜穩沉,遇變不驚的品質。故此並不因之喜形於色,略等片刻,便開始若無其事地起身滅火,除去覆於爐上的浮土,將一塊碩大的石板緩緩揭開。頓時眼前光華四射,四柄閃著淡藍色光芒的寶劍出現在鑄劍爐內。

    一直立於歐陽仲平身側的兩名灰衣老者見狀齊聲低喝,出手如電,向猶在揭起石板的歐陽仲平抓去。

    那料掌爪觸及,二人卻齊聲慘哼,原來四隻鷹爪俱按在那塊被爐火烤的火燙的石板之上。迅即之際,一股極強的力道由石板之後湧來,二人身不由己,一齊撞向洞口那兩名仍在挾持著兩名丐幫弟子的灰衣人。

    洞口的兩名灰衣人猝不及防,齊齊鬆開兩名丐幫弟子。說時遲那時快,四名灰衣人還未醒過神來,便感到一股無法抗拒的迴旋大力由洞外湧進來,將四名灰衣人和兩名丐幫弟子捲出洞外。齊浩生與曲曉天身形急閃,各自穩住一名丐幫弟子身軀,而東方雲星已經晃身攔住四名灰衣人去路,與其餘四人一道將四名灰衣人圍在當中。

    兩名丐幫弟子被執已久,顯得步履踉蹌,但仍舊各持寶劍,怒目而視。

    洞內的歐陽仲平此時則麻利地沾好四柄利器,裝入劍囊,然後飄身出洞,步入當場。

    突遭巨變,己方反被人圍,四名灰衣人面色灰敗,一時懊悔不已。既然山下一行十四位高手沒能攔下這三人,來者武功可想而知。尤其是那位身穿白衣的俊美少年更是身手不凡。他剛才使得竟然是傳言中無極神功中的「隔空移物」之術。這一驚是在不淺,四名灰衣人自知遭遇強敵,只好運足功力,冷眼相對。

    其實,也並非是山下的十四名高手武功不濟,而視游刃有餘齊浩生在這其中做了手腳。就在東方雲星與曲曉天先行一步的片刻之間,他已在那十四人所乘的馬匹草料裡放入足量的麻藥。這種辦法雖顯下作,但卻為三人當先到達太白峰頂贏得了充足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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