逶迤多姿的伏牛山北上茫茫,在其西麓以北不到百里之地,有一座繁華的集鎮——太平鎮。
太平鎮自古以來就是豫北重鎮,即算當今江湖動盪的年月,也仍舊相安無事。之力之所以能夠風平浪靜,都是依賴於此地的一位名聞中原的武林高手—追魂槍白崑崙。
可是,近幾天來,太平鎮卻一度陷入恐慌之中。林立的作坊日夜關門打烊,昔日絡繹不絕的人群消失不見,到處是一片荒涼景象。只有鎮外城門口的一株巨大的古槐樹冠之上懸吊的巨鐘,仍舊在午時準時敲響。只是那鐘聲苦澀幽暗,令人感到幾分壓抑。
這一切,都是因為出自太平鎮的一樁慘案——莊主門下僕人被殺。
太平鎮城外往南約半里之遙,有一片綠樹成蔭的莊園。這莊園的主人也是太平鎮的主人「追魂槍」白崑崙。
追魂槍白崑崙是一位中原知名度極高的的武林高手。手中一對太平槍得之中原武學名師「雙槍定太平」廖嵩所傳。其槍法神出鬼沒,最厲害的「伏虎十六槍」,三十餘年未遇敵手。其妻岳韻素,乃少室山慈惠師太得意高足。其子「神槍太歲」白羽及其女「花槍倩影」白翎,都有一身過硬的武功。就連莊內壯丁上下人等也均身懷絕技。由於太平鎮有此主人,太平鎮才能沿襲幾十年未受人騷擾。
然而,幾天以前,深得莊主白崑崙信賴的僕人「霸王槍」白安,突被人掌斃於莊外數里遠的陽關大道上。
究竟是誰有此膽量與「太平槍」叫陣?又是誰,敢於在光天化日之下殺死太平莊的僕人,無疑,這是一個不想的預兆。
消息不脛而走,全鎮百姓無不為之惶然。莊主遭人挑戰,這對太平鎮自然是一種威脅。於是人們日夜關門閉戶,提心吊膽。那一派返還景象被突如其來的恐懼一掃而光。
太平莊那巨大的客廳之內,此時則是另外一番景象。
太平莊主追魂槍白崑崙是一位年近五旬的威嚴老者。太多的實戰經驗令他幾乎不敢相信僕人白安被殺真的是事實。一位就連少林高僧與武當名道也要經自己三分,更不用說自己從來也未與他人結仇生怨了。
但是,他此時面臨著的挑戰卻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因為,僕人白安的棺木就放在大廳之外的院裡。
數日前,白安被莊主白崑崙派出辦事。由於白安為人精明能幹,武功在全莊壯丁之內最高,所以深得莊主白崑崙信賴。凡是重大的事務幾乎均委派他一人去辦。
可是,白安走後,一連數日未歸。莊主不由生疑,白安做事一向非常守時,從未誤過事。這次卻有些反常,於是白崑崙馬上派人去接應。
誰知,派出的人馬走不多遠便又折回莊內,向莊主白崑崙回報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白安已被人掌斃於莊外數里的大道上。從現場的搏鬥痕跡上來看,白安在人家手下連三招都未走出,便身中三掌,被掌力專斷心脈而亡。
這還罷了,最令人心驚的事白安的衣衫上被人沾著他的鮮血書寫的一行大字:太平莊主,不日歸天。
就是這行大字,零太平莊主數日來寢食不安,莊內眾人也均感大禍臨頭。來人這個舉動無疑是單沖太平莊而來。看來,一場關係到太平莊乃至太平鎮安慰的生死之戰已是無法避免。敵方既敢明目張膽地挑戰,其實力之強眾人可想而知。
今日是端午之節,但莊上眾人卻毫無節日的愉快與興奮。就連莊主白崑崙那等海量也滴酒未沾,別人更是杯盞未動。大廳之內,眾人一齊被莊主招來集會,總共不下五十餘人。但此時廳內卻鴉雀無聲,能聽到的只是壓抑的呼吸聲。
面色凝重的太平莊主追魂槍白崑崙端坐於一張紅櫻木太師椅上。意見褐色的風衣披在肩上,兩道濃眉緊鎖在一起,雙眼放射著複雜的光芒。其妻岳韻素坐他的身側,兩邊是其子「神槍太歲」白羽和其女「花槍倩影」白翎。接下去便是莊內身份較高的人物以及眾莊丁了。
一陣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之後,莊主白崑崙長歎一聲說道:「太平莊建立已經三十餘年,這些年來,由於父老兄弟姐妹齊心協力,精誠團結,方使太平莊乃至整個太平鎮得以空前安寧。為此,本莊主真誠地謝謝你們。」
說完,白崑崙站起來沖堂下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後吩咐道:「羽兒翎兒,去取兩大壺白水來。」
白羽白翎聞言一愣:父親要白水幹什麼?但大難當頭,二人也不敢多問,還是取來了兩大壺白水,放在白崑崙面前的八仙桌上。
白崑崙走至桌前,高聲說道:「為表感激之意,白某且以水代酒,敬在座各位一杯。」
說著,一雙運足內力的大手分別按於兩隻碩大的瓷壺之上,利劍兩股水柱分由兩隻瓷壺的壺嘴射出,向兩旁分列的數十隻酒碗之中射去。
五十餘人排列兩側,其距離職場可達七八丈之餘,水柱不但游流不衰,其準確程度更令人叫絕。可見這追魂槍白崑崙的卻名不虛傳。
眨眼間五十餘隻酒碗都注滿了涼水。白崑崙首先舉碗致意到:「愁酒易醉,望諸位海涵,干!」說完當先一飲而盡。廳上眾人大為感動,齊齊立起身形,乾了這杯特殊的「酒」。
白崑崙又讓一雙兒女取來兩壺白水。之後坐於太師椅上,向大廳內環視一周接著說道:「幾天前,忠僕白安被人殘殺。兇手還在她的白衫之上留下血字,可見有人在向白某尋仇。可是眾位都知道,我白崑崙一生清白,從未餘人有過過節。但是,畢竟有人罩上了我太平莊。
「不過,他們是衝我白崑崙一個人來的,與諸位無關。白某傑布連累眾位父老鄉親,所以我宣佈,從今日起,太平莊解散。」
此言一出,堂下眾人不由交頭接耳,齊齊以詫異的目光望著白崑崙。
白崑崙緊接著說道:「記得,三十年前,太平莊也是建於端午節之日。這三十年中,有十數位父老鄉親一直忠心耿耿地跟隨者白某。現在,迫於眼下情勢,白崑崙不得不如此行事。諸位宴席之後可速離去,白崑崙已在太平鎮為大家準備好了一切。並且為中尉鄉親沒人準備了五十兩白銀作為安家費。如白某僥倖不死,自當召喚各位,重返山莊。如白某不行遇難,眾位鄉親應安分守己,鄉居樂業,也不失我太平莊之風範。」
眾人聽罷,齊聲高呼:「我等願隨莊主與敵人決一死戰,絕不離開太平莊。」
「不!眾位父老鄉親,敵人既然敢於與白某作對,其實力可想而知。我不能因為個人恩怨讓諸位遭難,請大家不要固執。趕快離開要緊。」白崑崙說完,命白羽等人將準備好的音量如數發下。
但是,未等開始,廳下眾人便已齊刷刷地跪於大廳之上。齊聲說道:「莊主待我們恩重如山,我們寧可戰死莊內,也不離開太平莊。王莊主快速下令,籌劃迎敵之策。」
白崑崙忙道:「諸位,這萬萬使不得。如諸位任何一個有個好歹,我白崑崙豈不成了千古罪人了嗎?」
這時,眾人之中忽地站起一位大約四十餘歲、身材高大、體魄魁梧的大漢。他緊走幾步,跪於莊主白崑崙面前說道:「莊主,你就答應了我們吧。及時我們脫得此難,日後他們也不會放了我們。再說,我們都有武功在身,如大家同仇敵愾,或許還能打敗敵人。多少年來,每一場為難我們還不是都這麼過來了?望莊主三思。」
廳下眾人也都異口同聲地說道:「請莊主下令吧!」
白崑崙眼含熱淚,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望著仍舊跪在地上的這位彪形大漢,心裡不由感慨不已。此人名叫遲月虎,是莊丁中地位與武功最高的首領。其父親就是在與捍衛太平莊的尊嚴的一場搏戰中中毒身亡的。由於他為人忠誠老實,加之極富正義感,繼之白崑崙有感於其父子二人同為太平莊做事,故而對其格外器重。他們夫妻二人對遲月虎在武功方面悉心指點,所以遲月虎的武功極有長進,縣已躋身於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見眾人久不起,白崑崙又道:「眾位請起。」
廳下眾人又齊聲道:「如莊主不允,我等誓死不起。」
白崑崙無奈,只得哽咽著答應道:「本莊主答應便是。」眾人這才齊齊立起。
遲月虎說道:「請莊主下令。」
白崑崙感動不已,雙掌伸處有有兩股水柱將兩列酒碗添滿。他端起酒碗,一字一句地說道:「多謝眾位好鄉親們的盛情,白崑崙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定要與太平莊共存亡,干!」說完又是一飲而盡。
眾人隨後也都幹盡了酒碗裡的白水。
莊主白崑崙兩番顯露精神的內功,對眾人刺激極大,廳內頓時豪氣大增。個個擦拳磨掌,躍躍欲試。白崑崙安頓好迎敵之事後,將大家再次召集到一起道:「諸位,依白某推斷,強敵有可能在今夜來此。我們一定要萬分提防,不可擅自行事。如有違令者,一律按莊規論處。」眾人齊聲遵令。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天色極其陰暗。白崑崙吩咐掌燈,眾人一齊動手在大廳之上點燃了幾十隻粗如兒臂的巨燭。頓時,大廳之內被照得通亮。
燭光之中,白崑崙順手拿起一隻酒碗,低聲祈禱:「如太平莊不滅,此碗不碎。」說完,手中酒碗以飛向大廳橫樑。
就在酒碗離橫樑不到二尺之時,突地由大廳正門射進一道白光,直向酒碗飛去。與此同時,又一道更快的白光由大廳向人們射出,半路上截住了先前那道白光。二光相交,「啪」地一聲,立即變成粉屑落地,而那酒碗撞到橫樑後又落於地上,絲毫無損。
廳內突然生變,眾人不由齊聲驚呼。白崑崙似是早有預料,故此看上去神色泰然。此時酒碗已經拾於手中,只見他側目微掃之下,右手疾揚,酒碗再次以嗆死剛才千萬倍的力道關涉風聲向距他五丈開外的正門橫擔之上飛去。
廳上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那只酒碗擊中了正門橫擔上的黑影,但卻木有發出一絲聲響。正驚訝間,忽見那只酒碗卻又飛了回來。而力道比剛才飛出之勢毫不遜色。
白崑崙食中二指一分,正要將酒碗接於手中。忽地有一道白光先其手而到。「啪」的一聲,飛來之物這次卻是將那只酒碗擊得粉碎。
這短短的一瞬,白崑崙便突然大悟,不由暗叫慚愧。這飛回的酒碗之上,一定被人染上了劇毒。這麼說,側門之內的隱身人一定與正門橫擔上的那人絕非一路了。
這時,大廳門首那名隱身黑衣人已飄身落下,景物斑點落地之聲,可見其輕功甚高。
這人身形方落,便陰沉沉地說道:「不愧為太平莊主,出手果然不凡。佩服佩服。」
剛才,這人雖然強接下白崑崙覅來的酒碗,但又比也被震得隱隱作痛。五丈開外發出的力道居然還有如此之強,可將白崑崙內力之深。這人心中不由暗驚。但自己行藏已露,只得現身落地。
「閣下何妨高人?白崑崙一身淡泊,與世無爭。何事抵罪閣下,竟然殘殺我的僕人?」白崑崙似乎並未因此人的身手而感到吃驚,他坐在太師椅上,淡淡地問。
「逼人偶然路過此地,你手下之人仗勢欺人,所以略加懲戒。」
「噢。」白崑崙強壓怒火問道:「那一扇上的字跡也是閣下所題了?」
「想試試莊主的膽量。」
「原來如此。」白崑崙不以為意,隨之又問道:「那,閣下今夜至此,又為何事?」
「今夜至此,在下是奉命來莊,與莊主商議一件事關太平莊存亡的大事,並請莊主三思之後給予答覆……
「那,閣下是奉何人之命,與白某商議何事?」
「莊上人多耳雜,還是莊主與逼人密談為妙。」
「太平莊數十人均是一條心,但說無妨。」
「好。」那人振聲說道:「半年前,玄武門數名門徒在老君山被困,莊主曾經插手,請問莊主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玄武門屢遭陰陽教殘害,明援暗助,武林中人人人有責,這又何過之有?」
半年前,白崑崙率舉眾道老君山拜望老君廟。路遇玄武門人遭到十幾名黑衣人的圍攻,白崑崙身為中原知名的武林正派人物,當然不會坐視陰陽教人物仗勢欺人。於是率子女挺身相助,槍挑陰陽教八名高手,從而就下了玄武門人。事過已久,本已忘記,想不到此人今夜重又提起。
「這麼說,莊主已經知道那是陰陽教的行動了?」
「不錯。」說道這裡,白崑崙心念急閃,腦海中立刻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名字——陰陽教。
「那莊主豈不是與陰陽教樹幟為敵了嗎?」那人語氣突然變冷。
「看來,閣下也一定是奉陰陽教主之命而來了?」白崑崙單刀直入地問。
「不錯。」
「來此復仇?」
「不!」
「威脅?」
「也不。」「勸降?」
「也不全對。」
「那閣下的來意是……」
「在下風教主之命,特地指點莊主一條明路。」
「哈哈哈哈……。」白崑崙仰天大笑道:「白崑崙遂不敢稱正人君子,但也自認所行堂堂正正。聽閣下之意,莫非白某足下已步有陷阱不成?」
「白莊主,你是中原武林有名的人物。自然明白眼下中原的形勢。陰陽教實力雄厚,高人輩出。教主雄才大略,高瞻遠矚。依在下管見,下屆中原武林盟主非教主莫屬。向白莊主也有預見吧?」此人似乎已經成竹在胸。
「白崑崙微微一笑道:「可是,白某已經得罪了陰陽教。」」
「教主深明大義,如白莊主知道過失並主動向教主認罪,教主定會既往不咎。」
「如白某不肯認罪呢?」白崑崙針鋒相對地問。
「我想白莊主不會做出違背慮事常規的決定。如白莊主保證永不與陰陽教作對,那我們可以做些讓步,再行商議。」
「哈哈哈,好個違背慮事常規。」白崑崙大笑道:「玄武門與青龍幫乃江湖工人的地方大派,陰陽教蓄意相殘,這算不算違背常理?既有意與我太平莊結盟,卻又殘害我莊僕人,這算不算違背常理?既來此莊商議結盟之事,卻又隱身暗處,施毒偷襲,這又算不算違背常理?白某人倒要請教閣下,這違背常理的到底是誰?」
白崑崙這連珠炮似地反問令此人不由為之一窒。微微一愣之下,復又輕輕笑道:「白莊主,玄武門和陰陽教素來與貴莊素無來往,你又何必捨此而就彼呢?」
「武林中人自當講究武德。除惡揚善乃武人要旨。白崑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閣下既來此語太平莊為敵,必有同行之人,卻為何藏頭露尾,讓你一個跳樑小丑在此演戲呢?」白崑崙已經橫下了一條心。
話音剛落,便見大門之外又飄下十數人,巨石黑紗蒙面。剛才那人又說道:「白莊主,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現在悔悟還來得及。」
「好意領過。白崑崙雖非聖賢,但羞於與陰陽教蛇蠍之輩為伍。」
「好!」這人從牙縫裡迸出一個字,然後又說道:「那你又為何不讓你的青睞的幫手現身一見呢?」
一語未了,便見側門內白衣一閃,一位年約四旬左右的白衣長髮人已立於眾人面前。只見他面如滿月,雙眉高聳,一雙似醒非醒的醉眼閃著渾濁不清的目光,腰繫一隻碩大的酒壺。令人吃驚的是次熱你的白衣極是寬大,但進來時滿廳燭光卻絲毫未動。
這人剛一站定,便醉話連篇:「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盡還復來。來呀,眾位,我們一起乾一杯。」說完,雙手揭下腰間酒壺,「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那樣子,酷似一個三年沒有沾上一滴酒的酒鬼。
「詩酒二仙」黑衣人高聲交出一個令滿廳眾人聞之心驚的名號。
不錯,來人的確是雞公山「詩酒二仙」中的酒仙喻笑屏。
「詩酒二仙」是兩位醉眼武林極具傳奇色彩的人物。這二人一人極喜飲酒,一人極喜賦詩。不但詩酒有名,而且武功極高。江湖黑道上曾有「寧上西天,不遇二仙」的口頭禪。
就以在酒仙喻笑屏一人而言,便以令江湖中人為止顫慄。這酒仙喻笑屏越是少林寺弟子,由於生性好酒,被掌門鐵心禪師逐出門牆,隱居雞公山,終日飲酒不輟後與遊歷雞公山的「詩仙」畢浮清同結廬於雞公山上,日則飲酒賦詩,夜則潛心武學。由於二人深隱不出,所以一向不被江湖所聞。後來二人竟在十數招之內一舉擊斃欲霸雞公山的」西域雙魔「,因此一鳴驚人,中原武林一起為之嘩然。原來,詩酒二仙每年都要出山數次,沉醉於詩酒之鄉。前幾日偶游太平鎮,聽的太平莊之事,自思追魂槍白崑崙遇危,所以二人不露行藏地在太平莊附近輪番守望,以備暗助白崑崙解除危難。不想今夜卻是恰好撞見。剛才以石子擊碎酒碗就是酒仙喻笑屏所為。黑衣人吃驚之下,失口問道:「詩酒二仙向來形影不離,酒仙既來,詩仙想也不會隱身不出吧?」
此言方落,忽聽另一側門外有人朗聲吟道:「不叫陷阱落行人,掃平坎坷路自平。莫言山高不可攀,雲中高臥即為神。」不愧為詩仙,出口成章,人也飄到。也是一身白衣,相貌堂堂。只是看上去要比酒仙精神的多。此人正是實現畢浮清。
詩酒二仙同時現身,著實令為首的那名褐衣人大吃一驚。二仙大名遠播,實非一般人物可比。所以他心中頗犯躊躇。自己此次領命而來,原以為蠻有把握挾白崑崙向教主報功。萬沒料到半路上殺出這兩個一條路走到黑的硬手。有心就此收場,但回去又如何交待?今後自己又何顏在陰陽教露臉?有心動手,又恐不是這些人的對手。遲疑之下又不由尋思道:「西域雙魔身手如何,自己一概不知,再說雙魔如何死於二仙之手,相請有無人知曉。自己同來的十幾人無不是出類拔萃的成名高手,並且為了在陰陽教立穩腳跟,人人必當奮勇爭先。而太平莊身手最高的充其量也不過只有詩酒二仙和白崑崙三人而已。難道真會敗給他們不成?想到這裡,陰陰一笑道:「難得在此與詩酒二仙相遇,在下席萬金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