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風塵 第1卷 三
    東方雲星依意坐下,低頭一看,心下又是一陣疑惑。只見三張蒲團之上連有一根不易令人發現的紅線。正心疑間,或覺坐下湧起一股大力直透環跳之穴。他不及細想,連忙平心淨念,默運元功導引這股內力由丹田巡經週身三十六大穴道,然後再由頭頂百匯大穴復又巡迴諸處要穴,如此數次,人已進入物我兩忘境地。

    漸漸地坐下內力逐步增強,而東方雲星的自身內力也相應加大,約莫半柱香功夫,騰騰白氣已由他頭上冒起。這兩股內力相持大約一個時辰,東方雲星的腦海裡竟然已經成為一片空白。正當東方雲星即將無法把持的之時,坐下勁力卻忽地消失,而自身內力也隨之無影無蹤。

    驚異之際,他睜開眼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只見自己一襲白衫竟然盡被汗水濕透,酷似水洗過一般。就連坐下蒲團也被汗水浸透。卻原來是剛才運功之際流出的汗水所濕。回望兩位老禪師,面含笑意,似已入定。

    東方雲星驚異之下,試著再行運氣一遍,一試之下險些叫出聲來。往日自己運氣修煉內功,必先摒除雜念,待心平氣和之時,方能導氣運行。而現在心念一動,丹田之氣便告自行湧起並運行。竟達到念動功生的地步。

    卻是,東方雲星並不知道,兩位老禪師剛才施展少林不傳之密——佛門淨念神功,幫他打通了尋常武人如不靠外氣相助畢生都難打通的通玄靜脈——七星督脈。

    這是一門幾近失傳的佛門無上奇功。只要身負這種奇功,今後練習內功時,均不用事先做任何準備,心念一動,元氣即生。可使練功之人事半功倍,武功提升極速。

    本來,歷代少林掌門都嚴守戒規,此功只傳下代掌門一人。但當年鐵心禪師與新仲照一戰搏生死,內傷極重,生命垂危;銅心禪師和銀心禪師也一同前往助戰,同時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功力銳減。感於中原武林危急存亡之秋,為免少林寺數百年佛門淨土再遭黑龍幫餘孽侵襲,於是,鐵心禪師在臨終前將此功破例傳於下代掌門銅心禪師與監寺銀心禪師兩位師弟。使二人盡快恢復武功內力,力保少林寺。此後不久,鐵心禪師就已圓寂。

    東方雲星下山後,銅心禪師感於其是中原武林盟主之後,海內四尊之一的白羽秀士之徒。況且,盟主遇害之後,少林寺數遭磨難,都虧海內四尊俠義相助才屢次得脫滅頂之災。而今白羽秀士書信告知銅心禪師,弟子東方雲星已經下山,請其多方照應。銅心禪師自知東方雲星身份特殊,恐少林寺難以完成此等大任,於是與師弟銀心禪師相商,將此功相傳。也算是自己作為現任臨時盟主之一,對已故盟主的一點表示吧。

    本來,銅心禪師原意是等東方雲星下山諸事完畢以後,再傳與他,哪知東方雲星身份被葉紅霞一語道破,如此一來自己只得搶先一步助其速成,是他能夠在短時間內增強數成內力,已備不虞之測。

    片刻之間,銅心禪師與與那老僧調息已畢,東方雲星正待上前相謝,忽見銅心禪師雙目精光四射,就如兩柄利劍直射他的二目,東方雲星不由心中凌然一驚,暗思:這是什麼功夫?

    正驚疑間,忽又聞那老僧一聲輕咳,這聲音入耳轟鳴迴響,令人血氣翻湧不已。

    東方雲星愈加愕然,銅心禪師卻撫掌大笑道:「年少之時,便有此定力,實在難得!」

    銅心禪師所言不差,方才二位老禪師顯露的均是少林寺極厲害的秘傳神功:「雙目奪神大法」與「獅吼亂心大法」。如與內力稍淺之人,單此一瞥一咳,定然無法承受。但東方雲星原本就頗有根基,加上此時身負佛門淨念神功,內力平空增強了數成,所以所收震懾不大,但即算如此,他也感到雙目刺痛、五內翻湧,只不過尚能勉強抵禦罷了。

    東方雲星沖二人深施一禮,然後道:「請問老禪師,這位大師是……」

    「這位是本寺監寺,也是老衲師弟銀心禪師。」銅心禪師介紹道。

    東方雲星連忙上前再次施禮道謝:「大師在上,晚輩多謝大師傳功之德。」

    銀心禪師微微一笑道:「少俠免禮,適才貧僧與師兄以內力相戲,希少俠見諒。」

    「二位大師大施仁手助晚輩內功速成,晚輩正恨無以為報,何言見諒二字?」說完,他低頭望著自己這副落湯雞的摸樣,不由難堪之極。

    銅心禪師問道:「少俠可學過御寒功夫?」

    東方雲星答道:「弟子學過。」「你且試試看。」

    東方雲星聞言頓悟,於是依法將師門御寒功法運行數周。不想一試之下,只覺遍體燥熱,就如火燎炭烤一般難受。睜眼再看,又是一驚,恰才似是在水裡撈出的白衫,此時居然通身乾透,想是適才內功所劃熱力所炙而干。

    不唯如此,更令他不敢相信的是,此時自己卻是站立而非端坐。大凡習練內功,均應事先摒除雜念、端坐而行,而自己卻是隨意之間即可進入運行狀態。驚喜之下,東方雲星不禁再次向二位老禪師道謝。哪知銅心禪師面色一端,神態一下子變得嚴肅異常。他嚴厲地低聲問道:「少俠出山之時,林大俠所囑咐的話可曾記在心上?」

    東方雲星俊面一紅:「弟子並沒有忘記」

    「既是這樣,葉女俠緣何暴露了少俠身份?少俠可知自己現在的處境?」銅心禪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弟子身份想來葉女俠本來就已知道,所以弟子也沒想到她會輕易說破。東方雲星似乎已經猜測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在此之前,少俠是否知曉自己就是已故東方盟主之後?」

    「弟子是在不知。往老禪師實言相告。」東方雲星乞求道。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銅心禪師道聲佛號,跌坐於地,面色灰敗異常。

    「老禪師,你怎麼了?」東方雲星連忙上前攙扶。

    好一會兒,銅心禪師才歎了一口氣說道:「少俠知道,自盟主遇害以後,兇手十五年來,無不費盡心機查找少俠下落。斬草除根一直是他們的當務之急。如今少俠過早暴露身份,此事一旦被黑龍幫餘孽獲知,少俠豈不成了眾矢之的?十五年來,令師一直沒有將事情告知少俠也出於此啊!」

    「那,東方盟主真的就是弟子父親了?」東方雲星心下不由一沉。

    「此時千真萬確。」

    「老禪師,那,弟子母親到底又在何方,她現在怎麼樣?」

    銅心禪師並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話,只是怔怔地往者東方雲星那張驚愕異常的臉。

    「老禪師,你告訴弟子,我娘大地在哪裡呀?」東方雲星雙膝一軟,竟然跪於銅心禪師面前,其聲淒切之極。

    銅心禪師兩滿雙手相扶。但東方雲星暗運「千斤墜」之法,銅心禪師竟然未能將他扶起。東方雲星懇求道:「如老禪師不告訴弟子,弟子就永遠不起來。」

    銅心禪師無奈,長歎一聲,然後幽幽說道:「少俠母親當年人稱『紅綾仙子』,姓蘇名玉琦。盟主遇害以後,少俠母親將實現藏於一個石匣之中,被路遇的白羽秀士林大俠帶走。少俠母親卻從此不知去向。也有人推測,夫人被兇手擄走。」

    「啊!」東方雲星聞言不禁氣堵胸膛,眼前發黑,立時昏暈過去。

    「少俠,你醒醒。」兩位老禪師連忙掐穴施救。

    不一刻,東方雲星又甦醒過來。他望著面色焦灼的兩位老禪師,喃喃說道:「二位老禪師,我……」她實在無法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父被人害,母被人擄,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對他來說太大了。

    銅心禪師自然東方雲星此時的心境。他苦苦地搖搖頭道:「不惟少俠一人。自盟主遇害之後,三十三年前凡是參加過圍殲黑龍幫的高手,有多少被黑龍幫餘孽害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剛剛離山的葉女俠的父母,不也是雙雙被害?只是她本人尚不知道罷了。不過,少俠切記,咱不要將此訊告訴她,更不能再將她的身份暴露於江湖之上。要知道,她的父親就是實現與葉女俠昨夜就下的玄武門門徒的掌門葉青雲。如讓黑龍幫餘孽得知此事,葉女俠今後的處境就將與少俠一樣危險。」

    東方雲星鄭重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愈加悲苦。葉紅霞的遭遇居然和自己一樣悲慘。此時,一絲堅定不移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湧起,那就是:報仇!為了自己的父母,為了葉紅霞的父母,也為了多少年來前赴後繼查找兇手而捐軀中原江湖的武術高手和妻子兒女!

    但是,殺父擄母的仇人又會是誰?他不由再次向銅心禪師問道:「老禪師,兇手是否就是陰陽教?」

    東方雲星自知如正面詢問,銅心禪師一定顧及自己報仇心切而不告訴自己。於是張口到出陰陽教。同時緊盯著銅心禪師的臉色,以他估計,此時多半是陰陽教所為。

    果然,銅心禪師聞言臉色大變,急忙合掌道:「少俠切勿聽信道聽途說。十五年間,中原武林正義之士付出那樣大的代價,也沒能找到證據。少俠切記不要草率從事,慢說兇手並不一定是陰陽教,就算是,其既敢於在中原武林大會期間前往襲擾,可見實力之強。一旦少俠身臨險境,別說老衲和中原武林,就是海內四尊,恐怕也只能望而興歎。到時老衲何顏去見林大俠,九泉之下,又如何向東方盟主交待?少俠切切不要衝動。」

    看到東方雲星低頭不語,銅心禪師接著說道:「成大事者,都從不計得失,常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自古善惡到頭終有報,目今天下高人均已陸續現身中原江湖,三年之後武林大會又將召開,到時天下群雄薈萃,自不難查明兇手並將其一網打盡。到那時,少俠何愁不能報仇雪恨,與母親想會?不然的話,如一意孤行,又怎能對得起為此捐軀的眾多武林之士?往山下養精蓄銳,苦練武功,萬勿輕生復仇之念,以免抱憾終生。切切牢記!」

    銅心禪師自知東方雲星已動報仇之念,所以這一番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實是出自肺腑。

    東方雲星應聲說道:「多謝老禪師教誨。弟子答應不去報仇就是。不過,弟子既已下山,也不能空手而歸。自當潛心查訪一番。連中原武林之士都能前赴後繼,弟子省委盟主之子,有豈能袖手旁觀,坐享其成?固網老禪師指點迷津,使弟子也為中原武林盡一份綿薄之力。武林興亡,匹夫有責。弟子雖然剛剛下山,也不願苟且偷安,為匡扶正義理應赴湯蹈火。」東方雲星這番話說的也是慷慨激昂,斬釘截鐵。

    兩位老禪師聞言不由微微點頭一笑。銅心禪師袖中取出三支白色羽毛,教育東方雲星道:「少俠可識得此物?」

    東方雲星接過一看,當即道:「這是家師信物,弟子自然認識。但不知為何在老禪師手中?」

    銅心禪師道:「十五年前,盟主遇害之後,令師白羽秀士第一個到達現場。擊斃兩名暗中尋找少俠之人,掩埋了對方名字的遺體,並救起少俠。臨走時在地方名字的墳頭之上留下一支白色羽毛。老衲以此推斷:少俠定是白羽秀士救走。數月前,令師又派令師兄金刀大俠賀永昌前來少林寺送信,要兩年暗助少俠完成此次下山的任務。臨走之時,也留下一支;半個月之前,在九仙山仙人谷中原武林大會前一天晚上,群雄遭到一夥黑衣人襲擊。後得到一位白衣人暗助,盟主牌位猜的安然無恙。老衲以白羽秀士的八卦神功推斷,這白衣人定為少俠莫屬。後又殿前紫竹竹竿之上發現這支白色羽毛,老衲感覺確信少俠已經出山。而這支羽毛也定為東方少俠所留了。」

    東方雲星俊面微微一紅道:「老禪師博聞廣見。這第三支白色羽毛的確是弟子所留。只是那次出手,如非老禪師與另外一位道長分散黑衣人注意力,弟子也無從下手。弟子至今仍舊心有餘悸,沒有累及老禪師等人,弟子已感幸運之至了。」

    「不然。少俠初出茅廬就先聲奪人,實在氣勇可嘉。可以說那次已經為我中原武林立下奇功,尤其是極大地鼓舞了中原武林的士氣,在此,老衲當須代中原武林感謝少俠援手之德。少俠以未及弱冠之齡而身負如此武功,實在是中原武林後人的楷模。如能勤修不輟,日後定當光大中原武林,力挽狂瀾。挽救中原之危,恐怕只能依靠少俠這等後起之秀了。」

    「老禪師過獎了。弟子微末之技,何足道哉。今後還須老禪師多多指教。弟子先行告謝了。」東方雲星說完向銅、銀二位老禪師深施一禮。

    銅心禪師道:「老衲雖然忝為少林掌門,但所學遠不及令師。故此無物可贈。唯有違背石門遺訓,以淨念佛功助少俠內力速增。也算是依次報答令尊生前所立功德以及令師十五年來養育栽培少俠之德吧。往少俠刻苦習練,以不負令師對少俠的一片苦心。」

    東方雲星連忙道:「弟子已經牢記於心了。」

    「少俠可與老衲等同進晚齋,今夜就開始習練內功,切勿懈怠。」

    銅心禪師說完,與銀心禪師帶他離開了藏經閣。

    此時已是星斗滿天。幾人晚飯之後,銅心禪師安排東方雲星宿於距他只有一牆之隔的一間禪房之中。自己則修習夜課去了。

    東方雲星進了禪房,側身坐於當中那張禪床之上。心中浮想聯翩,自從自己下山以來,所有經歷是他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本來,他這次奉師命下山,只有三件事要辦。第一,南下黃山戲霧庵向庵主黃山神尼遞交一封書信;第二,向丐幫長江分舵瞭解中原江湖局勢,第三,到少林寺想銅心禪師瞭解盟主遇害的真相。完成這三件事以後,師父恩准自己可以再中原逗留一端時間,順便歷練歷練,然後在回山覆命。因為師父說自己很快就要業滿出師了,海內四尊之徒不能只是終日隱身於塞外荒野,坐享尊貴虛名。

    東方雲星自不會料到,自己下山以後第一場搏鬥竟會是在九仙山仙人谷武林大會。本來賀蘭山距少林寺最近,他的第一站應該是少林寺。但由於他在途中與人閒談得知,中原武林大會召開在即,於是擅改路線直取九仙山。他原意是去看看熱鬧,十五載蝸居賀蘭山,下山以後感到什麼都非常新奇,武林大會自然更是群豪集會,高手如雲,如有可能,他還想借此機會與同道切磋切磋,一試自身武功到底有多高。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陰陽教教徒居然膽敢夜闖武林大會,意欲搗毀盟主牌位,很顯然,他們是想借此給中原武林一個下馬威。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來然武功奇高奇毒,集三位現任盟主之力竟也無法阻擋。危急之時,東方雲星乘隙一擊,終於擊退黑衣人。之後,他不敢露面,遂加入外圍林中戰團,掌斃數名黑衣人,解除了眾位高手的壓力,然後隱身仙人峰巔,直到武林大會結束,他才悄然離去。

    戰場搏鬥,是他平生第一次與敵人交手。雖然大獲全勝,但也令他心有餘悸。尤其是被他擊退的那名黑衣人,武功之高,已遠遠超出他的想像。就以銅心禪師等人那等武功,都被黑衣人欺入大殿。當然,東方雲星從中也看出了一個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黑衣人的武功大都有毒,這一點使他長了見識,同時更加佩服恩師白羽秀士的先見,臨出山時,師父送他一瓶解毒丹藥,多半為此了。

    之後,昨夜林中為玄武門徒解圍時,東方雲星就已心中有數,出手再在不容情,每每一擊得手。

    下山未滿一月,東方雲星便經歷了許多,但有一點是他想不到的,那就是自己居然是已故東方盟主的後代,而自己半月前守護的恰恰是襲擊父親的靈位。這是他始料不到的。雖然銅心禪師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辭打消了他立意報仇的念頭,但內心中那股無出發洩的恨怨之氣卻是越集越深。不過,此時的東方雲星已經心中鏡明,單憑自己眼下的武功絕對不是兇手的對手。所以他必須苦練武功,趁著自己身在少林寺,有佛家淨念神功相助,爭取將師門八卦神功再升一層。主意一定,東方雲星立刻端坐禪床之上,雙掌相對,心念微動,丹田真氣即告自行運行……

    八卦神功由白羽秀士鎮山絕學「太極神功」分化而來。為百年前天下三大奇人仲昆道人所創「天元神功」的一門。仲昆道人竟此功盡數傳於徒弟冷面驚魂韋心剛。天元神功分為太極與無極兩門,白羽秀士師尊冷面驚魂韋心剛當年感於大弟子和二弟子均已業滿成名,於是將這兩門絕學分別傳給了三弟子和四弟子。而其三弟子即是東方雲星的師父白羽秀士,所以東方雲星已經學成。只是這太極神功雖然威力極大,但卻極難學成。白羽秀士那等稟賦,集三十年道行也才悟至七成,可見其之難學。太極分兩儀、兩儀分四象、四象分八卦、而八卦卻又分為六十四卦。欲學太極神功,必須由六十四卦入手。六十四卦為入門功夫,相較而言比較容易,但一升八卦,難度驟增。而後八卦升四象、四象升兩儀、兩儀升太極、太極與無極相容,就可練成罕絕天下的天元神功。但是,就連冷面驚魂韋心剛那等人物,都沒能練成。於是,他將天元神功分為太極與無極兩門,分傳於兩位進入師門較晚的弟子。當然,天元神功除了極難悟成以外,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必須以童子之身修煉,甚至集畢生時光方可又成。所以要想練成,就必須男不娶、女不嫁,冷面驚魂韋心剛鑒於門下兩男兩女四位弟子分別相生情愫,不忍斬斷四人青絲,於是忍痛作罷。故此四位弟子均為練成天元神功。東方雲星天子聰慧,稟賦極強。從五歲開始,至七年功夫就將師門武功盡數學會。於是白羽秀士與大弟子賀永昌從他十歲開始就教他內功心法以及吐納功夫。哪料其點到就通,其不僅在極端的時間內將入門功夫全部悟透,而且八卦神功也進展神速,道下山前夕,其八卦神功竟已練至四層。對此,白羽秀士既感到欣慰也覺得非常驚訝。於是,除了悉心點撥之外,還諄諄告誡其勤學苦練,以期及早大成。因為按照師門規矩,門下弟子只要將八卦神功練至六成,即可出師。以東方雲星的悟性,最多再過兩年,便可出山,這呀是白羽秀士翹首期待的。陰陽教已顯為中原武林大患,九大門派絕非其對手。到時如有突變,還得天下名山高宿鼎力相助,這是白羽秀士所看準的,也是他提前讓二弟子東方雲星下山歷練的主要目的。他當然想不到,東方雲星此次下山,數得高人傾心相授,八卦神功更是一日千里,連白羽秀士也始料不到,這是後話。

    絮叨間,東方雲星已將所學四層八卦神功運行一遍。看那爐中香燭,竟未及半,東方雲星不由欣喜異常。往日運行一遍,至少兩個時辰,而眼前以香燭計時,不過半個時辰。不但運功甚速,而且就連內力也無形中增強了許多。東方雲星大喜過望,暗思我又何不趁此機會再升一層,豈不更妙?於是也未多想,將第五層功法要訣熟記於心,再由第一層連起,強行闖關。

    然而,太極神功遠非他自己所想那等容易。試想就連白羽秀士那等悟性,集三十年修行也才升得七層,其難度可想而知。東方雲星一則心中怨恨之氣甚深,雜念未除;二則草草行事,準備不足,所以剛剛進入五層門檻,真元即告徘徊不前,只覺五臟六腑似要炸開,連神智也漸漸模糊……大凡聯繫內功者,都需循序漸進,順其自然。切忌強行運轉。如若不然,則極易導致真元四散,危及中樞,輕則週身癱瘓,重則血脈逆行,七竅流血而死,也稱走火入魔。而此時,東方雲星即處於這種危險地步。自身真氣既無法沖透百匯大穴,也難以收歸丹田氣海,只在身周各處亂闖。情勢已萬分危急。

    恰在此時,禪房木門驀然打開,東方雲星只覺眼前紅衣一閃,便覺兩股大力由百匯與膻中兩處大穴源源輸入,心知是銅心禪師以內力相助,於是竭盡所能,再次強行沖關,隨著一番摧心徹骨之痛,「轟」然一聲,銅心禪師忽覺心頭一熱,雙掌竟被彈開數寸,東方雲星一道真氣居然硬是強行通過百匯玄關,強闖過關。

    一陣死而復生般的眩暈過後。東方雲星這才悠悠轉醒。雖然感到遍體酸痛,渾身無力,但他還是想掙扎下地。銅心禪師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出手一擋,當下說道:「切勿多禮。少俠快將適才所習功法練習一番,一面前功盡棄。」

    說完,銅心禪師轉身離開禪房。但東方雲星分明看到,銅心禪師步履踉蹌。顯然,剛才他的內力消耗甚巨。

    然而,東方雲星並不知道,適才一番內力相搏,如系一般高手,不但無濟於事,還會有姓名之危,即使是銅心禪師,恐也會大病一場,須知東方雲星八卦神功的第五層境界,已經不是尋常高手可比擬了。

    東方雲星此時依舊端坐禪床之上,讓剛才過關的內力繼續運行,但此時險境已過,已經如水歸大海,浩浩湯湯了……

    天色微明之際,他已將第五層八卦神功完全練成。東方雲星不由心花怒放,試想一夜之間便完成了往日至少須一年完成得學業,喜悅之情,可想而知。興奮之餘,挑戰不由想起陰陽教徒那寒冷刺骨的陰毒功夫,暗思,我何不以昨夜所練得御寒功夫一試?想到此,他四顧左右,發現伺僧為自己端來的茶壺猶在攙著上端放。於是右掌握於茶壺之上,運起御寒功夫。少頃,但聽得絲絲有聲,壺內茶水竟然開始沸騰,絲絲熱氣由壺嘴冒出。

    正暗自驚奇之際,產房木門開處,銅心禪師破門而入。見此情景,不由欣然道:「恭喜少俠神功再進。只是切記近期切勿再行闖關,昨夜強運,少俠五臟已受微創,再行闖關,必有大礙。一旦有危,悔之晚矣!切記、切記!」東方雲星欠身道:「弟子記下了。」

    早飯後,東方雲星將這次下山路徑及要辦之事盡數說與銅心禪師。銅心禪師不免悉心指教一番。東方雲星無不逐一牢記在心。

    朝霞滿天,晨風中,東方雲星與銅、銀二位禪師以及無心師傅和眾僧道別,離開少林寺,順原路向昨夜投宿客店馳來。

    馬行極速,東方雲星的心情也在激烈地翻騰著。一夜之間,一悲一喜兩場劇變使他心境狂沸,就連性情也已大變。四顧遍野蒼茫,黃葉飄飛,滿腹鬱悶化作一聲長嘯。嘯聲到處,樹上秋葉簌簌而落。兩隻小鳥發出幾聲哀鳴,砰然而落。就連坐下白馬也發出一聲驚嘶,人立而起。

    一驚之下,東方雲星這才頓悟。原來一夜之間自己八卦神功又進一層,威力自是增加不少。須知,八卦神功雖然極難練成,但一層比一層更具威力,加上這聲長嘯挾積鬱之氣驟然而發,白馬與他終日作伴,那曾聽過如此嘯聲,故此驚嘶。

    馳行之間,前方客店已在十數里之間,再行一段,店樓已在眼簾。一想到自己又將與葉紅霞見面,正歡愉間,卻猛地聽道金鐵交鳴之聲清晰入耳。東方雲星薪資啊不由一急,打馬如飛,不一刻一來到店外,身形起處,宛如蒼鷹展翅,飛入店牆之內。目光一掃之下,心中不由大怒。卻原來是四名持劍黑衣人圍攻葉紅霞一人。葉紅霞雖然劍光霍霍,招數精絕,但一時也無法取勝。東方雲星氣堵胸膛,長嘯過後,雙爭疾揚,數道剛勁無匹的掌力伴著八道耀眼的光華激射而至。

    聽到嘯聲,場內五人不由一愣。身法一滯,其中三名黑衣人立被掌風掃中。血箭噴處,三具死屍飛出數丈。餘下一人心駭之際,葉紅霞長劍一抵,立即穿心而過,這時,東方雲星方才輕輕落地

    「星兒,是你?」葉紅霞實在被東方雲星的武功驚呆了。昨日她雖知東方雲星武功高出自己很多、但卻遠非這等驚人。

    「霞兒姐姐,你沒事吧?」東方雲星關切地問道。

    迎著東方雲星關心的目光,葉紅霞愣愣地望著對方,吶吶的說:「星兒弟弟,你怎麼一夜之間,武功變的這麼高了?」

    東方雲星低聲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路上談,好嗎?」

    「好吧。」葉紅霞結了店賬,拉馬與東方雲星並肩走出店門。

    出了店門,二人飛身上馬,馳出好一段,東方雲星方才將作業奇遇說與葉紅霞。只是沒有道破銅心禪師怪怨她暴露自己身份一事。

    葉紅霞也將自己昨夜情形述說一遍。原來她昨天回店以後,原本一夜無事。誰知,早餐之時卻又四名蒙面黑衣人將店門堵住,非要店中之人說出昨夜起名黑衣人的行蹤。葉紅霞心知這四人與昨夜那起名黑衣人一路,由於人單勢孤,並沒發作。不料,這四人卻以店主一家以及小二共八人為要挾,威逼眾人,並出手將一名小二打傷。葉紅霞一怒之下,便與四人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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