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我沒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有沒有這個意思,請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看到你我就自卑……我一無所有,就連這身子都不是清白的了。要說名聲,我早已沒有名聲二字可言。我髒,我賤,我就算沒人要,我也不會等著你對我負責……」
說完這番話,風芷汐心裡真是痛快。
北宮慕青眼底的痛苦越積越深,風芷汐就越是覺得痛快。
「還有,你能把我從浴桶裡拎出來,不正是因為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不是沒讓人看過麼?是啊,這麼一個殘花敗柳,我哪高攀得上你?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所以呢,你也識趣點,別再來犯賤了。不然,我會覺得你跟我一樣賤……」
沒有哪個女人願意這樣抵毀自己。
可一旦心涼了,是沒有什麼話是說不出口的。
男人,千萬不要傷了女人……
不要傷她太深,更不要對她逼得太緊。
否則,等到她甦醒過來,便會讓你痛不欲生。
讓你痛得恨不能死上一千遍一萬遍……
雖說心中有愧,可北宮慕青畢竟是個男人,是有自尊心的,又豈會再那麼低聲下氣?
有些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
「舒小三,你確定你不想再見到我?」
風芷汐愣了愣,卻還是想繼續堅持自己的立場。
她怕,怕會再有下一次……
怕會對他毫無防備,再被他狠狠的傷一遍……
「北宮慕青,如今的你在我眼裡,只是個讓我陪別的男人睡覺的壞人。說難聽點,你就和那種逼良為娼的人沒兩樣……反正我就一殘花敗柳了,我也沒什麼名聲可言,今後我就老老實實在這昭王府過日子。不出嫁,亦不奢求那些根本就是虛幻的愛情。所以,你根本就不必愧疚,我本來就不是為了你,我只是想和你兩清。」
北宮慕青的拳頭緊了緊,可終究沒有再吭聲。
如若再說什麼,他都會自己太犯賤了。
女人之所以那麼肆無忌憚,正是因為男人太寵她們了。
而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可他並不後悔自己把他寵壞……
北宮慕青一直以為是自己把風芷汐寵壞了。
卻不知,寵壞風芷汐的人,就是她連睡夢中都想著的人。
——程旭
那是她心口一道永遠都不會結疤、不會痊癒的傷口。
可她寧可這道傷口一直痛著……
就算是腐爛,她都願意……
她怕傷口好了,她會就忘記當初程旭對她有多好。
她不敢全心全意留在這裡,不敢對這裡的人或物傾注感情。
只因為曾經失去過。
她不想再嘗試一次失去的滋味。
那種滋味,真是生不如死……
不會讓人死,卻能在你心口最脆弱的地方狠狠地捅上一刀。
會讓你痛不欲生……
北宮慕青頭也不回地離開。
如若他回頭,便可看到她佈滿臉龐的淚痕……
她只是不敢而已。
不敢去信任……
記得以前在二十一世紀曾看到過這樣一句話:不要太依賴一個人,因為依賴,所以期望,因為期望,所以失望,切記。
如今,風芷汐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回二十一世紀,她真是不想太依賴這裡的人。
以前整天和北宮慕青在一起的時候,她會在不知不覺中依賴他。
可終究是靠不住的。
這世上,誰都不能被依靠。
女人,得靠自己,不能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否則,這個人,會讓你心碎……
北宮慕青蒼白著臉出了風芷汐的寢房。
若免與清免皆是難受地低了低頭。
見北宮慕青這臉色,他們就能猜北宮慕青與風芷汐談崩了。
否則,走出來的,就不止是他一個人,更不可能是這麼蒼白的臉。
北宮慕青就連走時,都是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如雲與似雪見北宮慕青出來,立刻像兔子一樣跑去看風芷汐有事沒事。
風芷汐還是保持著蠶寶寶的姿勢裹在被子裡,目光空洞無神,找不到焦距。
如雲小心翼翼地將風芷汐濕淋淋的頭髮撥向一邊。
「姑娘,你沒事吧。」
風芷汐輕輕地搖搖頭,「你們先下去吧,讓我靜一會。」
「姑娘,你這樣會著涼的。」
「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她想理清思緒,再這麼亂下去,她真不知道還怎麼出去見人。
風芷汐是那種有傷寧可自己慢慢撫平,也不願意暴露在別人面前的人。
此次的事,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哪怕如雲與似雪是真的對她忠心,她都不願意讓她們知道。
這是她自己的事,只有自己想通了,便相安無事了。
北宮慕青,終究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她,亦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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