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蝶玉甫一出去,武蝶兒曼妙的身姿,便如同一直花花蝴蝶一般落到了北辰默風面前。
那七分相似的容顏,迷了北辰默風的眼。
那是錦繡的臉,他出神的伸出手,指尖劃過武蝶兒輕盈的舞衣,下一刻,只見他的嗖然起身,走到武蝶兒的面前,猛一把將武蝶兒整個納入了懷中。
「是你嗎?」
他的聲音,嘶啞,憂傷。
武蝶兒一怔,不明白為何北辰默風的語氣如此哀傷。
「是你嗎?」
他又問了一句,語氣越發的悲傷。
武蝶兒之前排演了無數遍的柔情嫵媚,此刻卻完全不知道如何發揮作用。
她是個女人,憑借女人的直覺,她感覺得到,北辰默風這般悲涼的語氣,不是因為她。
他似乎,在透過她,看著另一個女人。
她動了動,他抱的她更緊。
他喝了不少酒了,以前過來海華殿也喝酒,可是卻也是少酌幾杯,今日雖然幾乎是要將他灌到半醉,可是計劃卻也出乎意料的順利,他似乎很不高興,他從來不是個貪杯的男人。
他是為誰灌酒,如今心裡又是在想著誰?
武蝶兒心裡有淡淡的憂傷,可是她知道,無論他在為誰喝酒,如今又在思念著誰,今天晚上,他都是他的。
從進宮看望姐姐,見到這個男人的那刻,她就已經被他深深的吸引住,她央求了姐姐讓她進宮,為奴為婢也好,她知道姐姐那麼疼愛她必定會如她所願的。
進宮一年,無疑的他對她的喜歡已經凌駕在了她姐姐之上。
她想如果她願意,他肯定會把另一個良娣的位置,封給她。
可是她想等等,她想等到有一天,北辰默風心裡的那個人,是她。
她連和她姐姐都沒有說過,其實北辰默風每次看著她的時候,眼底總會流露出一種怪異憂傷,眼神總是落在她的臉上不離開,甚至她在跳舞的時候,他也從來不去注意她的舞姿,他在看她的臉,一瞬不瞬,好像要在這張臉上,看出另一個人來。
就像是現在。
他抱著的明明是她,可是那嘶啞悲涼的聲音,分明是在尋找另一個人。
她壓抑著心裡的難過,笑靨如花的抬起頭。
「是我,殿下。」
得不到他的心,至少,先得到他的身體,她們姐妹,已經等不了了的,太子妃性子大變,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懦弱的暮雲桑,一個武良娣,已經不足以對付太子妃。
她要北辰默風的心,更想要的,是那把金光燁燁的玫瑰鳳椅。
那大掌,越發的用力,似乎要將她揉入骨血之中,她嬌媚的開始扭動身軀,在北辰默風脖子上吐氣如蘭。
「殿下,你抱的人家好疼。」
她的聲音,無疑是嬌媚的,帶著一股酥軟無骨的誘引味道。
北辰默風稍稍鬆開了她,下一刻,卻是將她打橫抱起,步子穩健的朝著床榻大步而去。
武蝶兒臉上,蕩漾開了某種叫做得逞的笑意。
今天之後,她就再也不是一個小奴婢了。
柔軟的大床,是姐姐的,以後,她也會有一個這樣的大床,不,她會擁有更多,更多……
「唔,殿下,殿下不要!」
她嬌聲細語,欲拒還迎,曖昧嬌柔。
北辰默風眉心似乎微微一緊,動作也停了下來。
武蝶兒以為他聽到自己說不要,所以以為她是真的不想要。
忙從床上直起了身子,纖柔的手臂環繞住了北辰默風的脖子,眼神迷離嫵媚。
「殿下,不要停。」
北辰默風卻有些怔怔的看著她,片刻後,一雙大掌,忽然摀住了武蝶兒的嘴巴。
這個人不是錦繡,錦繡是不會這樣誘引他的。
武蝶兒似有些委屈,淚眼汪汪的。
北辰默風眼眸嗖然變的有一些冷沉,落在那一雙淚眸上,不知道為何,眼底閃現的,卻是一雙桀驁冷漠的眼睛。
那不是錦繡的眼睛,他看著武蝶兒,看到的是錦繡的臉,腦子裡出現的卻是那個女人。
他莫名煩躁起來,忽而拿了一個枕頭,一把摀住了武蝶兒的臉,大掌肆意開始動作,門外,卻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大膽奴婢,誰讓你往裡闖的,攔住,給本宮攔住。」
「我要找殿下,殿下,不好了,殿下奴婢是海姻,殿下我們家主子不好了。」
他正拉扯著武蝶兒腰帶的手,赫然停止了動作。
高大的身子,以他自己都覺得吃驚的速度,迅速奪門而去,門外,海姻紅著半邊臉孔,大約是挨打了,他眉心一緊,卻又為自己的反應覺得好笑。
什麼時候,她的一個婢女在他心裡,都有了和宣承友一樣,可以讓他上心的地位?
見到北辰默風,海姻淚眼婆娑噗通就跪了下去。
「殿下不好了,我家主子她暈倒了。」
他眉心一凌,看著海姻,尋究著海姻話裡的真假。
但是只用了短短片刻他就篤定,海姻沒有說謊。
因為,暮雲桑根本就不屑他的寵愛,斷不會為了爭寵故意讓海姻來鬧事。
大步提起往外,他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給海華殿,只是對海姻道:「一起回去。」
回去,武蝶玉聽到這個字眼,心口陣陣恨痛。
在殿下的眼裡,這海華殿只是他的驛站,椒房殿才是他的歸宿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