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火把,天色已經暗透了,濃密的樹木遮蔽了天日,日光都難以落進來,別說月光,摸著黑,她一切只能靠手。
不敢離他太遠,怕一會兒摸不回來,在周圍找了一圈。
慶幸,居然讓她找到了側柏葉,好歹能拿來先用用。
折了幾枝側柏樹枝回來,抹黑走回他身邊,上下摸索著要幫他脫掉衣服,手卻觸及到一個小竹筒。
果然天無絕人之路啊,北辰默風身上居然會帶信號彈。
看來他也不笨,不是隻身冒險,而是帶了人來的,只要發出信號彈,應該就有人會來救他們。
打開小竹筒,她無語了,舉著對了天空半天,結果什麼反應都沒有,她無語了,拿下來一看,額,什麼情況,堂堂一個太子,帶個火捻子在身上?他尊貴的雙手是需要點燈呢還是需要生火了呢?
算了,好歹,也算是個不錯的裝備,至少在這樣漆黑不見五指陰冷的晚上,火真的挺重要的。
樹林,最不缺柴火,有了火捻子,生了火堆,週遭一下亮堂了。
失血過多暈厥的北辰默風,許也是感覺到了暖意,發了個低沉的聲音,暮雲桑看著他,哼笑了一聲。
「哼!真是活該,他讓你砍你就砍啊!」
「嗯!」夢中他低沉難受的聲音,卻像是在應她,她笑的歡起來。
「還嗯,傻二缺,要不是你,姐也不用整的這麼狼狽。」
他又哼哼唧唧了幾聲,還能吭氣,大概是死不了了,這生命裡,一等一的頑強啊,一般人到這地步,早就見閻王去了。
看他身上的傷口,他還真能下得去狠心。
那個索鬼讓那個他砍三刀,他也不知道用點腦子,砍淺一點不也是三刀,生生的割的骨頭的森森顯露了。
這裡沒有更多的工具,暮雲桑只能搗碎那些側柏葉,把碎葉泥塗在他的傷口上。
昏厥中的他,蹙了眉,想必很疼。
暮雲桑不自主的放輕了動作,雖然兩人有過節,但是她是個有品的女人,從來不會趁人之危,而且他還是為她受的傷。
六道傷口,都敷上了側柏葉,側柏葉還能防很多種菌,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她們是不可能離開樹林的,恢復了體力,在他身邊又生了幾堆火,她打算再去弄點側柏葉來備著,晚上多換幾次藥,希望別感染了破傷風才好。
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這難不倒她,殺手訓練課程裡,有孤島生存半年的訓練項目,一把匕首,一個指南針,還有一個睡袋,就是全部工具。
這裡沒有匕首,沒有指南針,也沒有睡袋,但是有個火捻子,還有一把帶鐵鉤的鐵索。
她已經研究過了,這個鐵索果然是好東西。
鐵質奇特,不彎不曲,而且兩個機關,一個是鬆綁,一個是攻擊,攻擊那個機關,可以讓鐵鉤上生出蓮花刺來,所以如果她之前真的按錯了機關,那她的脖子早就被那蓮花刺扎穿了。
冷兵器時代,居然有這樣的好東西,她可真是撿到了寶貝。
走了一圈,這個樹林並不是很大,回來的時候,她手裡多了兩隻兔子,還有一個蜂巢,幾個土豆,一堆水果。
比起她十五歲接受訓練時候的那個孤島,這裡的食物太豐盛了。
利索的給兔子薄皮去內臟,不遠處就有一條河,洗乾淨回來,拿兩竹棒一穿,夾了兩個三腳架,再把土豆找了細棍子串成土豆糖葫蘆也往火堆上一架,她邊坑著摘來的幾個風乾蘋果,邊悠閒的烤著肉。
身上是衣服都給了他,只著了一件裡衣,還好周圍有火靠著,也不覺得太冷,只有在起風的時候,才瑟縮上一陣。
這環境,算不錯了,她不挑剔,只要北辰默風別給她死了就行。
而北辰默風,確實也爭氣,許是太餓了,兔子烤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居然睜開了眼睛。
暮雲桑沒看他,自顧自靠著肉,哼著曲,把蜂巢裡的蜂蜜放兔子上抹,香噴噴,甜滋滋,味道可不要太好了。
蜂蜜烤兔,第三遍上蜂蜜了,再上一次,把兔子皮烤到焦脆就可以吃了。
「你在幹什麼?」
陡然響起的聲音,著實嚇的她叼在嘴上的半個蘋果都落了地。
反應過來後,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她臉上稍顯驚喜:「醒了,還挺會趕點兒。」
「什麼意思?」
忘了,這是在古代,剛才靠著兔子啃著蘋果哼著現代的小曲兒,還以為又回到了那個孤島生存的年代。
「就是說,你醒來的很是時候,我剛好做好了飯。」
「哼!」
他是在笑呢,還是在不屑呢?
無所謂,丟了一個蘋果給她,她頭也不抬:「風乾了的野生蘋果,別太挑剔,有的吃已經是很不錯了。」
「暮雲桑,不在宮裡,你倒是越發沒規矩了。」
「天天規矩規矩你也不膩歪,我都聽的耳朵生老繭了,你放心,我會把你安全送回去,然後你就繼續享受你的妃子們一口一個殿下吉祥的規矩你吧。」
他掙扎著要坐起身來,卻因為身上傷口的刺痛倒抽了一口冷氣。
暮雲桑看了他一眼,勸道:「你最好別動,傷口好不容易止血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上面綠糊糊的塗抹著一些草藥,他凝眉看向她:「這是什麼?」
「側柏葉啊,止血良藥。」
「你學過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