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桑回頭看了一眼那一大堆小山一樣的膜片,才發現海姻真是給力啊,她平時只知道抓了吃,都不知道海姻烤了這麼多。
「膜片。」
看著他冷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她想想他殿下大爺的大概連膜膜是什麼也不知道。
好心情的給他解釋:「就是膜膜切片,烤一烤,撒上鹽巴,膜膜是用麵粉做的……」
「本王知道。」
他冷聲打斷了她,看著她慘白無神的臉色,眉目深鎖。
「你到底在幹什麼?」
見他目光落你在那一堆書山書還上,想來剛才他錯當成海姻說的那些話他也聽到了,她反而更為坦白。
「學習!殿下難道看不到嗎?」
他冷眸一凌,目光再度落在她慘白如同殭屍一樣的臉上,只有那兩團殷紅的胎記,還算稍微給她添了幾分生氣,她整個就像是死了一回一樣的難堪慘白。
「本王命令你,現在就去睡覺。」
「我不困!」她桀驁的昂起頭路,「殿下若是沒什麼事,就請先走吧。」
「暮雲桑,你又是在挑戰本王的耐心和底線是嗎?」
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可不認為他會對這樣的她實施「變態懲罰」,要知道,她三天沒洗澡洗頭了,連她自己聞著自己的身上都帶味兒,他大概是沒有這樣重口味啃得下口。
「殿下你說你每次都這樣你有沒有意思?我又沒招你惹你,我也不會讓自己死掛了斷了你的後台,你何必管我這麼多?」
他臉色越發的冷沉,這個女人,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那的說他倚賴太師。
他的眸色,像是染了冰霜一樣的冷冽,身上徐徐散出的寒氣,似乎能將人凍結,就連暮雲桑也不禁打了個哆嗦,並不是因為怕他,而是她不得不承認,他身上存在著那種強大的氣場。
下一刻,他猛然舉起手,在暮雲桑來不及擺起格鬥架勢之前,一掌朝著她脖子就劈了下來。
一陣痛楚後,她疲累的身子,終於暈沉沉的倒了下去,熨帖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黑眸,不耐的盯著地上那倒下的女人片刻,終於彎下腰,打橫將她抱起,走向床榻。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伺候女人睡覺,蓋上錦被,看著她熟睡的容顏,他眉目深鎖,似有所思。
「暮雲桑。」低喊她的名字,他忽然嗤笑一聲,起身甩袖,大步往外走。
他不否認,卻也不想承認,這個女人,總能牽動他的心。
若是非要承認,他也只承認,那是因為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錦繡的影子。
*
椒房殿外院子裡,他高大的身影佇立在面前,匍匐在地上的海姻大氣都不敢出,腦袋垂的都快嵌入石板中。
「她這樣多久了?」
「啊?」他突然出聲詢問,海姻懵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忙道,「三天光景了。」
「她不認識字?」
「認識一些,認不全。」
「那些書是哪裡來的?」
「是從翰林院拿來的幾本古書籍。」
「她為什麼心血來潮忽然想學認字了?」
「前幾日冷昭訓送了一本鞭譜過來,娘娘想看懂那上面寫的什麼,所以就開始學字了。」
他眉心微微一動,居高臨下的看著海姻:「她以前可有學過書法?」
「這個奴婢不知道,主子是今年春天才回府的,奴婢伺候主子才一年。」
「嗯,等她醒來的,吩咐御膳房做點清粥小菜來。」
海姻有些受寵若驚,太子殿下這是在關心她們家主子嗎?
「是,奴婢遵命。」
「還有,把那些書,全部撤回翰林院,後宮不得干政,本王不想聽到外面人閒言閒語。」
海姻聞言,心底惶恐一陣,忙諾諾道:「奴婢遵命。」
耳畔,有腳步聲擦肩而過,海姻總算大鬆一口氣,待到那腳步聲完全消失後,她直起了身子,劫後餘生般大口的喘息起來。
小玄子過來,攙起了軟坐在地上的海姻,道:「看把姐姐嚇的,姐姐難道還沒看出來,咱們殿下對咱們主子,是越發的疼愛了。」
「小鬼你懂什麼,翰林院的書,是不能隨意借閱的,尤其是宮中女眷,那裡都是史書,典籍和一些折子,若是叫人知道了,可真該我腦袋落地,去那借書。」
「既是如此,姐姐為何還要去那借,那裡的人,為何還真就借給了姐姐?」
「我當時也沒多想,主子只叫我弄一些書回來,越多越好,我就想到了翰林院。我過去借書的時候,說了是我們主子要借,也沒有人說不行啊,就直接拿了那一沓給我。」
「有這回事,翰林院的學士們都是一些循規蹈矩古板的大人,照理說若是不能隨便借閱,看在是咱主子的份上,給你個一兩本也算是好的,居然真就給了你這許多,姐姐,是不是太子殿下知道主子要讀書,先去那通了氣?」
海姻冥想一會兒,搖搖頭,不過好似想到了什麼,道:「太子殿下若是知道主子要讀書,今日也就不是那反應了。不過那日去借書,倒也並非一帆風順,一開始確實只給了我一兩本,後來我怕不好回來和主子交差,就明說主子想要多一些,那些大人起初一臉為難的樣子,後來恭親王來了,親自進去挑選了幾本書,就讓我帶了回來。」
「什麼?恭親王!」
小玄子一臉慘白:「完了完了完了,這必定是個陷阱的,這肯定是陷阱,這些書,肯定不是一般的書,搞不好是記錄皇上批閱奏章的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