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兒,水映都覺得奇怪,這三人的關係真的很複雜,現在她只見到黛藍和月,這麼說,這個雲真的死了?黛藍用來毒殺月的湯藥,毒死了她最喜歡的雲哥哥?
雲的確中毒了,那個黛藍口中的側夫人離奇暴斃,卻沒有人問起。
黛藍坐在雲的床邊,哭得像個淚人兒,那雙無辜的水眸,讓她看起來楚楚可憐,她抓著雲的手,落著淚喊道:「雲哥哥不要死,藍兒不要雲哥哥死!藍兒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小傻瓜,你別哭,哥哥不怪你。」雲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拭去黛藍的淚,綻開一抹虛弱的笑容,柔和地說:「雲哥哥本就活不過百年,又怎會怪藍兒呢?只是藍兒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恨月,也不要讓月恨你,你們是親姐弟,哥哥希望你們和睦相處,你可以答應我嗎?」
黛藍點點頭,她不恨月,不恨了!
「藍兒真乖。」雲從枕頭下面取出一件物什,交到黛藍手上,道,「這是江山美人圖,是巨蟹座領導權的象徵,你要幫我交給月,讓他做巨蟹座新的首領,好嗎?」
黛藍接過碧玉卷軸,淚眼婆娑的看著氣若游絲的雲,拚命的點了點都,雲如釋重負,緩緩閉上了眼睛,任憑黛藍怎麼喊,他再也沒有回應,但嘴角的笑容,卻依舊溫暖。
月匆匆趕來時,他已經死了。
「姐姐,雲哥哥他……」晶瑩的淚珠自那雙靈動的綠眼睛裡滑落,看在黛藍的心裡,竟說不出的疼痛,她撫上那張和雲越發相像的臉,開始後悔,這麼一張臉,她為什麼要恨?若果她不恨月,雲哥哥就不會離開,她真傻,真傻!
「月,對不起。」
「姐姐,雲哥哥為什麼會死,你知道的對不對,是誰殺了他?是誰?你告訴我,我不會放過他的!」月捏緊拳頭,純真無邪的眸子裡流露出無盡的恨意,黛藍的心顫抖了,他突然有些懼怕這個原本應該不諳世事的弟弟了。
黛藍收緊了袖中的卷軸,她不能給他,江山美人圖可以探聽所有人的秘密,月拿到它,一定會用它找出殺害雲的兇手,那時他一定會恨她,她答應過雲哥哥,不會讓月恨她。
「姐姐,雲哥哥說,他有樣重要的東西給我保護,他有讓你轉交給我嗎?」月恢復了俏皮可愛的孩子模樣,黛藍看著心都軟了,她不明白,自己以前為什麼會討厭他,難道是雲哥哥離開了,她才會喜歡這個和雲哥哥極其相似的臉嗎?她已經失去了雲哥哥,她不想再失去月。
想到月會恨她,黛藍的心痛了痛,不行,她不能讓月恨她。
「沒有啊,雲哥哥只是說,讓月和姐姐一起生活,讓姐姐照顧月,喜歡月。」黛藍的眸光閃爍,她撒謊了。
月歪著腦袋打量了黛藍半天,突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雲哥哥說的最重要的東西,一定就是黛藍姐姐!一定是這樣,雲哥哥那麼喜歡黛藍姐姐,所以才讓我保護黛藍姐姐,那我一定會聽雲哥哥的!母親說,巨蟹座現在一切都聽我的,那我便要娶黛藍姐姐,然後讓整個星族都給姐姐統治,好嗎?」
好嗎?
黛藍不知道作何回答,月那麼認真,那麼堅持,更讓她對之前做的一切追悔莫及,可是,一切都晚了,現在,她只能守住江山美人圖,守住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畫面定格在黛藍美麗憂傷的臉上,又是一道亮黃色的光芒,卷軸飛離水映的手,在地面山陡然放大數倍,接著,一襲綠衣的黛藍從畫面裡走了出來,正如同卷軸中水映所看到的模樣,一臉憂傷。
「你都看到了,這就是我們的關係。」黛藍美麗的眸子裡,儘是後悔和憂傷,探尋記憶,就好比所有事情再體味一次,刻骨銘心。
「你的雲哥哥本身就有病,也不算是被你所害,你無須過分自責。」水映也有些可憐這個孩子,畢竟被冷落的那種孤獨和寂寥,她也不是不懂,在剛離開父親的那些年,她和母親都忍受著那樣的孤獨。
「不是那樣的,雲哥哥的確是被我所害,就算不是,月也不會原諒我,你不會懂,被自己愛著的人恨,會是怎樣的情景,這些年,月恨我,我知道。」黛藍苦澀的笑了,淚落下來,滴在她淡黃色的衣襟上,暈開了一片。
「你愛上他了?」
「是啊,可笑吧,我愛上他了,他卻開始恨我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月變得行事古怪,他揚言要娶我,說我是准侯爵夫人,並且霸道的禁止所有人叫我長公主,可是,他卻是不愛我的,他做這一切,都是因為雲。如果被他知道江山美人圖在我手裡,他一定會殺了我的!」黛藍驚恐地瞪大眼睛,連剛剛收起的碧玉卷軸也從手中滑落了。
水映接起卷軸,邪邪的笑道:「呵呵,現在卷軸在我手中,公主的秘密也在我的手中,如果我不小心說漏了嘴,可怎麼辦才好呢?」
「你……」
黛藍驚訝的看著孤傲冷艷的水映,不敢相信前一刻還柔情似水,善解人意的她,現在竟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並且拿江山美人圖來威脅她,虧得她還幻想她能夠幫她保守秘密,她倒是被她的美貌欺騙了,忘記了她是聖諾伊斯。
「公主別忘了,這卷軸是你拿來對付我的,如果剛剛進去的是我,公主只怕會想方設法將我困在自己最難以自拔的記憶片段,讓我死在自己的夢魘裡吧,我說的對嗎?」水映眉眼含笑,舉著江山美人圖,斜睨著黛藍。
黛藍低下頭,這的確是她的初衷,既然卷軸在她手上,她就要不擇手段的保護雲和月最重要的巨蟹座。
「這麼看來,我算是仁慈的了,」水映暗想,倒不是沒有囚禁黛藍的想法,只是黛藍現在是巨蟹座真正的首領,留她是必然的,再說,她也不知道江山美人圖記憶殺人的法門,看著驚訝恐懼的黛藍,水映心情大好,「我在想,你到底是怕月恨你,還是怕他殺你呢?」
黛藍臉色慘白,其實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喜歡月的,不論是他和雲一樣的臉,還是他任性的叫她准侯爵夫人,雖然嘴上會否決,但不可否認,她心裡是希望他這麼叫的,甚至還在期待著他從未提過的「婚禮」,若果他恨她,結果她想像不到,也不敢想,如果他殺了她,說明他的恨已經深入骨髓,她會更加痛徹心扉吧。
「想不到掌握別人的秘密竟是這等快事,難怪巨蟹座會有這麼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寶物。」水映把玩著江山美人圖,慵懶的側臥在軟榻上,不疾不徐的說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公主冰雪聰明,應該知道我的意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