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兩人雙雙來到星涯。
那是水映沒見過的美。
整個天幕是深深的藍色,在天邊卻嵌著暗色的紫,數不盡的星星閃爍著,忽明忽暗,像是一個唯美的夢境,美得太不真實。
身邊不斷飛出發光的小精靈,在沒有葉子的花叢中舞動,水映攤開手,一隻粉色翅膀的精靈棲息在她指尖,踮起腳轉了個圈,將小手放在胸前對她鞠了個躬,大大的圓眼睛亮晶晶的,小嘴不斷發出破碎的音節。
「他在邀請。」龍淵淡淡的笑了,那雙魅惑人心的紫眸瀲灩生花,美過了身邊所有的風景。
「邀請?」水映見手上的精靈附和的點點頭,飛向龍淵那邊了,龍淵也伸出手,精靈用同樣的動作又在龍淵的手中做了一遍,龍淵搖頭,手一抬送走小精靈,回過頭對水映說:「感應下希爾吧,他們應該還在星涯。」
「在西邊。」水映感應過,希爾的氣息都在西邊。
西邊,是一片紫薇花海。
夢幻迷離的紫,如同龍淵大人的眸色。
「他們真的會在這裡嗎?」水映問。 龍淵沒有回答,目光卻注視著前上方,水映舉目望去,瞬間紅了臉。
只見偌大的天幕上,懸掛著一個水晶月牙兒,柔柔的籠罩著些淡淡光華,將上面坐著的一對男女染上迷離的色彩,希爾一頭寶藍色的長髮飛揚,與月神棕色的大卷髮糾纏到一起,美得繾綣。兩片殷紅的唇緊緊地貼著,閉著眼睛纖長的睫毛迷離的撲扇著,雙手搭上在對方的腰間,彷彿擁有了全世界。
他們,在親吻。
水映是不瞭解男女之情的,卻也落了個大紅臉,再回頭看龍淵大人,他的眼神也有些閃爍,神色不自然。
紅著臉的水映風華絕代,看在龍淵眼裡心跳忽然亂了,目光也渾濁了,他捧起她的臉,深深的喚了句:「緋衣。」
「緋衣是誰?」這是水映沒聽過的名字。
龍淵愣了愣,他也不知道。
沉默了半晌,兩人都各懷心事,也不好開口。
「他們人呢?」水映猛一抬頭,剛剛還在月兒上濃情蜜意的兩個人眨眼竟不見了蹤影。龍淵顯然還未從思緒中走出來,眼裡還滿滿是溫柔,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讓水映覺得,這個男人或許也適合笑。
「真想不到,你們能找到這兒,是他告訴你們的吧,看來,他待你的確不一樣。」
月神站在兩人身後,挽著希爾的手臂款款走近兩人,冷若冰霜的臉上不帶一絲兒情緒。身邊的希爾看她的目光是柔和的,帶著癡迷深深的眷戀著。
他們這樣出現,倒讓水映不知如何是好了。
「月神,我不會對巨蟹座不利,只是想請你帶我去……」
「你知道嗎?」阿爾忒米斯打斷水映的話,笑得有些詭異,她說,「星涯是仙境,只有神才有資格知道,而他竟然將來這兒的方法告訴了你,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他會受到懲罰,神的懲罰。」
「神的懲罰?那是什麼?」水映問。
阿爾忒米斯看了希爾一眼,道:「暫時失去神力。」
如果太陽神失去神力,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水映不敢去想,只是深深地看著面前的女子,勾唇一笑,「為什麼要告訴我?」
「他是我的親哥哥,我們一起從母親的身體裡跳出來,他一直牽著我的手,從來沒有放開。你可能不知道,他是天生的神,擁有光明的神力,而我卻不是天生的月神,為了奧列翁,我與他決裂,才自請掌權黑夜,可父親並不同意,是哥哥放棄了部分神力才幫我爭取到了想要的結果,可正因為這樣,讓我更恨他。」月神並沒有察覺,她的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在星光下呈現出美麗的藍紫色,希爾心疼的為她抹去,但眼底卻沒有沒有波動,水映記得,希爾的眼睛,往往是含著情的,好比他看著蒂婭時,無盡的溫柔和憐惜。
「愛之深,恨之切,你不可能是他的敵人。」
「他是,他親手毀了我的愛情!」阿爾忒米斯痛苦的撫著臉,一頭埋進希爾的懷裡,雙肩劇烈的抖動著,她開始哭泣,棕色的長髮在希爾手中顫抖,他安慰道:「別哭,你有我。」
「如果我說,她毀掉的不是你的愛情呢?」水映抓住她的手,將她從希爾的懷中拉起來,看著她深藍色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他沒有毀掉你的愛情。」
阿爾忒米斯近距離的看到水映,在她金色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的脆弱,她第一次理解了哥哥愛上她的理由,這是一雙妖精般的眸子,裡面有屬於達芙妮的倔強。
水映將達芙妮告訴她的一切轉達給了阿爾忒米斯,這個看似孤傲疏離的女神,實則脆弱得讓人心疼,她從來就沒有錯,愛上一個人不會錯,所以,達芙妮也沒有錯,錯的,是命運。
「現在,你該知道你哥哥的愛了吧。」水映握著她的手,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阿波羅為了保護妹妹,聽了達芙妮的話讓月神射死了愛人,不惜成為妹妹的敵人,也不願解釋,因為解釋會讓達芙妮難堪。
阿爾忒米斯點點頭,淚水劃過美麗的容顏,她說:「我送你們去巨蟹座王城吧,不過,在這段時間裡,我希望希爾大人可以留在我身邊。」
「希爾他……」
「對不起,我用月亮神車帶走了他的部分記憶,他現在,是我的愛人。你放心,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會讓他恢復,請原諒我的自私,我是真的很喜歡他,真的。」月神急切的說,還不忘緊緊抓住希爾的手,希爾深情地望著她,也回握住她的手,像對待一個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