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水映沒有再問,阿波羅有些失望,不過馬上又釋然了,他笑了笑,看了看沙地上的三人,黑衣的龍淵和阿牧,紅衣的聖美人,金紅色戰袍的自
己,拍了拍手,道:「看來,去星涯的任務,只能由我帶著陛下去完成了。」
北原牧有些慍色,卻無言以對,對方是神。
「我不會離開她。」龍淵說,面無表情,蒼白冰冷的手緊緊地握著水映,從他認定她為二十七天的主人那一刻,他便不會離開她。
「呵呵,龍淵大人,注意你的言行,你現在,是在和神對話。」阿波羅與生俱來的高貴和驕傲,讓他像一個真正的王者,哪怕那種神情過分傲慢,卻絲
毫無損他的美。
龍淵握緊拳頭,冷笑,一柄大刀已經架在了阿波羅的脖子上,黑紫的戾氣和金色的光芒讓人產生一種怪異的錯覺,華麗而又妖嬈,是光明和黑暗的重疊
,說不出的綺麗。
地獄最強大的惡靈,西方最偉大的神祇,這兩個男子,是天生的對手。
「無論是誰,我都是這種語氣,聽不慣,就離開。」
阿波羅挪了挪自己的脖子,這個傢伙,脾氣一點不變,無奈的聳聳肩,化作一道金光,退後了好幾步,抱著手臂斜斜地看著暴怒的龍淵,道:「收起你
那顯而易見的嫉妒,星涯是歸屬於西方神界的境地,無論是你,還是那個被我分割後的暗黑靈魂,都不適合去那裡。星族是神聖的使者,而獅子座更是尊
貴和高傲的化身,只有她,才能去星涯。」
「這世間,沒有一個地方是我龍淵去不了的。」龍淵的紫眸,堅毅而冰冷,迸射出讓人懼怕的氣息。至少,在這期間,他是該站在她身邊的。
龍淵的態度讓北原牧有些吃驚,他忽的抬起頭,堅定的說:「我北原一族是東方神族後裔,就算只是半個靈體,卻絲毫不輸於你西方神界!東方在神界舉足輕重,怎麼會怕個小小的星涯?我北原牧既然追隨了聖諾伊斯,就會一直在她左右。」
奴來寶在原地蹦躂了幾下,表示同意。
「你們去星涯,也不是不行,只是哪裡的對手,都是神!你們……」阿波羅對北原牧的表現還是有點吃驚的,畢竟由他親手分裂的靈魂,一半至純,一半至邪;一半至善,一半至惡,暗黑北原牧竟然可以對聖諾伊斯死心塌地,可見他在這場賭約中穩操勝券。不過,他看了看已經戴好斗篷,卻依舊戾氣十足的龍淵,他的力量,似乎開始覺醒了,情況似乎不太妙呢。
「還是讓我們一起去吧。」
水映說,心下免不了感動,不自覺的又想起了麟,那個騎士,他曾說不會離開她,會一直守護著她。
他說,你會很安全,在我死之前。
如果他現在在她身邊,他會這麼說吧。
「好了,還是讓我去吧,阿爾忒米斯任性,都是哥哥的問題呢。」阿波羅笑笑,沖幾人揮揮手,道:「一天後,我若還沒回來,就必須得靠你們自己了,通往巨蟹座的唯一方法,只有乘坐月亮神車,所以,阿爾忒米斯必須要接納你們。當太陽升到正空的時候,海中心會有一道光柱,那是通往光泉的,而月亮升到正空時同樣會有一道光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通往星涯的。」
龍淵嗤笑了一聲,道:「猜?你現在要去星涯,也是靠猜嗎?」
「神,自然有神的方法。」
阿波羅高傲的一笑,眨眼便上了自己的太陽神車,比起阿爾忒米斯的月亮神車,那耀眼的光芒更加張揚,在夜色中落下一條華麗的剪影,經久不散。
「太陽神比想像中的,更加平易近人呢。」
水映凝望著天際,淺淺的笑了。
她還不夠堅毅,也不夠成熟,歲月和生活帶給她的,還太少了,所以她的笑容,還帶著純真。
這份純真,是該收藏的,因為多年後,便再奢侈不過了。
龍淵和北原牧都看著水映的笑容,但表情截然不同,龍淵感到些許不快,心有些空落落的,明明和此前他所見的她的笑容一樣,卻讓他覺得不安;北原牧則是勾起了嘴角,笑容發自內心。
「你相信他?」龍淵問。
「為什麼不呢?他一直在我身邊,雖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我能感覺到,他不會傷害我,至少,目前還不會。」
「只要是威脅,只要是隱患,只要可能傷害到你的,我都不會放過。」阿波羅,就是這樣一個威脅!
「龍淵大人……」
龍淵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似乎有些不妥,他只不是臨時奴隸而已,終是她的過客,可是,近日似乎對她的事,過於上心了,甚至讓他忘了,他是為何而來。「我只是不希望我的主人……」
「我明白,」水映笑了笑,「你希望我成為一個合格的主人,是嗎?」
不是,龍淵低下頭,斗篷下魅惑人心的臉太模糊,看不出情緒。
北原牧兀自坐下了,愜意的閉上眼睛,抖動的睫毛蓋住了他思緒萬千的眸子,命運安排給他的,究竟是怎樣的一條路?為什麼看到微笑的聖諾伊斯他會心動,而看到失落的龍淵大人他會難過?
「希望他能成功吧。」
龍淵將奴來寶牽到水映旁邊,小聖獸乖巧的蹲下來,讓水映靠在它身上,嘴裡不時發出哼哼唧唧的響聲,很高興似的。水映順著奴來寶的毛,笑道:「你要是能變小點就好了,那樣,你便會一直在我身邊了。」
嬌嬌柔柔的聲音,分明是個依賴人的小女娃。
龍淵的心狠狠地顫動了一下,整個身子都有些顫抖,她其實很怕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