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女王應該在希爾身邊,在那三棵樹中,一定有一個是她。」北原牧發現,所有的樹都隨著希爾的箭在移動,只有他旁邊的三顆紋絲不動。
龍淵讚許的看了他一眼,不錯,比起他那個父親北原野,的確有些智慧。
「 用你的寒冰若懸攻擊希爾左手邊第二棵樹。」
冰冷的命令讓北原牧不悅,遲疑了一下,還是按他的話做了,如果攻擊那棵樹,代表著他已經確定希爾身後的那棵樹就是聖諾伊斯,他沒有理由懷疑他
,在幾人中,龍淵是最瞭解聖諾伊斯的,雖然,他並不想承認。
「哇呀呀,要死啊!黑阿牧你攻哪兒呢?你沒長眼睛啊,沒見我這麼一風華絕代的……」巨大的聲響讓喋喋不休的希爾噤了聲,他面前的桂樹竟然全都
拔地而起,升到了半人高的空中,盤根上粘連的泥土正不斷往下滑落,沙塵飛舞,幾欲迷了他的眼,「怎麼會這樣?」
北原牧也看著龍淵,他解釋不了。
龍淵只是冷眼看著,並不言語。
「接下來怎麼辦?」北原牧盯著開始旋轉的若干桂樹,一時慌了手腳,頭頂上飛沙不斷的希爾更是氣急敗壞的大吼著,他無可挑剔的藍發都被泥土掩蓋
了,此時的公爵,狼狽不堪。
「繼續攻擊。」龍淵還是那種冷冰冰的命令的口吻,但這回阿牧明顯聽話多了,寒冰若懸凍煞人的威力,將金色的桂樹完全凍結,在月光的映襯下,有種聖潔的美。
「希爾!」
龍淵大喝一聲,後者會意,星族聖箭萬箭齊發,冰藍色的光點在桂樹間跳躍,最後隨著一聲巨響,整片莫名而來的月桂林化為烏有,冰藍色的碎片不斷落在沙地上,穿出「噗噗」的悶響。
「成功了!」
希爾看著腳邊的藍色碎片,露出了久違的笑臉,北原牧也勾了勾嘴角。龍淵卻眉頭緊鎖,陰冷的目光死死鎖住一處,兩人齊齊的看過去,只見空曠的沙地上,還佇立著一棵月桂樹,頂著巨大的樹冠,開著最耀眼的金色的桂花,美得炫目。
三人都沒了動作,癡癡的看著這樹,彼此都明白,這是女王,聖諾伊斯。
夜開始深沉,月亮在很近很近的天空,明亮的近乎透明,希爾的目光有些呆滯,他彷彿看到,阿爾忒米斯駕著她的月亮神車徐徐而來,從聖諾伊斯金色的花冠上下來。
阿牧回頭看龍淵,他的神情專注,像在看戀人,「你怎麼知道,這棵樹,就是她?」
阿牧垂著眼,在那麼多美麗的月桂樹裡,偏偏能認準她,這是他做不到的。
「金色的,是她的髮色。」
她的髮色,麼?
明明,每一朵桂花,都是金色,都是……
「好一個龍淵大人,竟然破了我的迷跡仙蹤陣!不過,要救回你的女王陛下,光是破了這陣是沒有用的。」月亮女神阿爾忒米斯如期而至,絕美的面龐冷若冰霜。
月已經圓了,很亮很亮。
「你想怎樣?」北原牧陰著臉,騎著巨龍「冰魄」的他霸氣十足,只是站在他身旁的龍淵戾氣太重,讓兩人看起來像是地獄修羅。
「我能怎麼樣?放心,過了今夜,我會放你們走,因為我是神,神,是仁慈的。」阿爾忒米斯將仁慈二字咬得極重,她轉過臉,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希爾,笑道:「不過,若是有人願意留下來,我也不會介意。」
「阿爾忒米斯,我只說一次,把水映還給我。」龍淵的目光,利劍一般射向月神,森冷得可怕,右手的大刀沐浴著月光,透出點點寒意。
月神迎上他的目光,竟有些淡淡的心悸,到底是地獄惡靈。
「她的命,不在我手裡。」
月神淡笑著走下神車,在希爾身邊停下,對著他傾國傾城的臉,綻開一朵絕美的笑靨,希爾愣了愣,也勾起唇角。
北原牧鄙夷的看著希爾,口口聲聲對陛下說著命中注定,又對蒂婭公主許下不離不棄,而今,又對月神頻頻示好,這樣的男子,還真不配說愛情,還是說,愛情本就屬於這樣的男子?
「什麼意思?」
「迷跡仙蹤陣是我下的,我可以解,這靈縛之術也是我下的,但我卻解不了。」此時的月神,目光迷離的看著沙地間美麗的桂樹,「從你打破迷跡仙蹤陣的那一刻起,靈縛之術便開啟了,而聖諾伊斯也是從那一刻開始,被另一個靈魂囚禁。這樣說,你明白嗎?」
傳說,太陽神阿波羅擁有靈魂戰車,可以分割世間任何靈魂,但只有一類靈魂,他奈何不了,那便是被她的妹妹月神阿爾忒米斯囚禁的靈魂。
靈縛之術,正是將兩個相干或毫無瓜葛的靈魂囚禁在一處,合成新的靈體,而形成新的靈體,需要打破女神的靈縛之術,而傳說裡,沒有人打破過,也就是說,沒有一個靈魂,在月神的神力下存活。
「要怎麼做?」龍淵的劍橫在阿爾忒米斯潔白的脖子上,暗紫色的光映在棕色的發上,有種觸目驚心的錯覺。
北原牧沒有阻止,卻也並不贊同,他知道龍淵有那個實力,但是,弒神的罪名會讓他萬劫不復。
「你殺了我也沒用,我沒辦法救她,因為囚禁她的靈魂,是達芙妮。」阿爾忒米斯笑得詭譎,她相信,達芙妮不會讓她失望。
「達芙妮?」
「就是月桂女神。」北原牧說。
希爾仰起頭,不悅的說,「我知道達芙妮是誰!不用你來提醒。我只是不解,月桂女神為什麼要囚禁女王陛下的靈魂,難道是愛上了女王?」
阿爾忒米斯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沒有回答他愚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