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有些驚訝,這個傳說中沒有喜怒的惡靈,已經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笑了。
「你……」不錯,麟不會化形術,根本掩不了那耀眼的金髮朱眸。此去碑座荒野,定會成為暴露自身的弱點,說不定還會連累主子。
「麟,你就留在金獅城,妖姬令的事還要繼續,還有聖西爾斯,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他可以有一個王儲的樣子,拜託了。」
最後,前往碑座荒野的,只有恢復初時裝扮的黑衣龍淵和駕著奴來寶的灰眸水映。
「喂,你怎麼知道我要去碑座荒野?」
途中,水映忍不住問龍淵,他的出現,太過巧合。
「是一個女人告訴我的,她說你要去碑座荒野,要是人回不來,我就拿不到鳳吞。」龍淵淡淡的答道,當然,他漏說了自己其實很擔心,擔心這個掛名的主人再不能對他發號施令,要他拾起回憶陪她打天下了,他承認,他開始動搖了,千年來塵封的野心和慾望,正在以他懼怕的速度甦醒。
女人?那只能是他了!那個用貓兒的身體招搖撞騙的神秘男人。
「前面,就是碑座荒野。」
水映點頭,這個千年前就叱吒幽冥的龍淵,的確是一個決勝千里的強者。很難想像,若他成為自己的敵人,自己還能否如此自信,揚言君臨天下。
月白色的飄絮,冷青色的枝椏,偶爾吹過來的風,也都像是優雅的淡紫色。水映安靜的側坐在在奴來寶身上,揭開灰色斗篷,讓風吹起她溫柔的長髮,她喜歡這兒,有著一股子醉人的淒美。
「好美,這兒就是碑座荒野?」
龍淵牽著奴來寶脖子上的降龍索,行動的步伐,讓他看起來鬼魅絕美。他抬起頭來,露出那雙神秘深邃的紫眸,說:「女王並沒有來過碑座荒野,甚至,幾乎不曾瞭解過這兒?」
水映不說話,她當然不瞭解,更不會來過。在好戰的獅子座,戰騎是至關重要的法寶,因此,蓄養戰騎獅鷲的碑座荒野,只有王及王儲才能瞭解,而女人,在尊崇光明,嚮往王權的獅子座,幾乎是沒有地位的,因此,公主沒有資格瞭解任何與國存亡有關的事,特別是,像水映這樣,養在黑暗裡的秘密公主。
「你呢?你似乎很瞭解。」
「了解說不上,不過,也來過那麼幾回。」龍淵說著,將水映從奴來寶身上扶下來,動作溫柔得彷彿他不是一個魔鬼,而是守護孩子的天使。
水映把玉手搭在他手上,一切,自然得如同經歷過無數次,這樣的溫存。
誰也沒去注意,飛絮,玉枝,美麗的光線,巨大的黑色神獸旁,公主和騎士的故事,正演繹的完美,畫面溫馨唯美,好像超越了,千年。
「這兒,當然不是碑座荒野,」龍淵執起水映的手,輕輕的放在路邊聳立的石碑上,閉著眼動了動唇,似乎在默念著咒語,「閉上眼睛。」
那是,命令?
水映聽話的閉上眼睛,只感覺到週遭的空氣浮動異常,似乎有什麼東西裂開了,強大的吸引力讓水映幾乎站不穩,耳邊的風又刮得肆虐,她下意識的抓住龍淵的手,感覺到他的顫抖,立刻又收回手,他,是她的奴隸吶。
「到了,這裡才是碑座荒野。」
龍淵的話響在耳邊,水映意識到兩人的距離過於曖昧,往後退了兩步,才睜開眼睛。
黑色,滿眼的黑色!
龍淵好笑的看著紅著臉,被奴來寶龐大的身軀遮擋了全部視線的水映,她那副可愛的表情,實在不像往日唯我獨尊的聖諾伊斯,反而,有幾分像……像……龍淵愣了,像誰,為什麼,他記不起來了,可是他剛剛確實覺得,眼前的聖諾伊斯像他心裡的某個誰,到底,是誰?
奴來寶低下頭來嗅了嗅自己迷糊的主人,水映這才看到了碑座荒野的正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