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朝戈等了半天郁青流都沒吭聲,自己倒有點先忍不住了,伸腳踢了踢他:
「喂,怎麼了?」
郁青流驀然回神:
「沒事,就覺得,你妹子也不容易。」
「其實也沒什麼,祝家人這點承受能力還是有的,就是一米付出的代價大了點。」祝朝戈倒是覺得這樣也不錯,舊時傷是舊時傷,但也不是沒有痊癒的時候,傷好了這日子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他小姑和表妹現在過得不也挺好?
「算了,不說了,睡吧。」
郁青流站起來又去櫃子裡拖了一床被子,祝朝戈有點無語:
「我說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沒準兒過幾年就成內人了呢!」
祝朝戈警覺的問:
「喂,你說了不打一米主意的。」
「我說你也真是的,咱倆也是一起長大的你見我打過誰的主意?」
「話是這麼說,誰知道你會不會腦子抽風……喂,很痛誒~」
因為說話不中聽郁青流把被子一扯又開始打架。
祝庭瑜並沒有走完全場,她還要照顧孩子呢,不過孩子睡著了她也鬆了口氣。
也幸虧是回來了,要是還在清水,這麼兩個孩子她一個人根本照顧不過來,想找個人幫著照看都沒錢,想到這裡祝庭瑜再次感歎,還是回家好。
祝一米先去了祝庭瑜房間,她這段時間跟魔障了似的,每天都要在睡覺前親親兩個小寶貝,不親就睡不著覺,跟強迫症似的。
進門就見老媽正在整理今天收到的紅包,祝一米眼睛頓時一亮,當時收到的舅舅們的紅包也還沒看呢,顛顛的跑到房間拿過來,跟寶貝們的滿月禮一起拆。
大部分人都是送的支票,上面幾千幾萬的不等,但最多的一張上面是十萬,祝一米看的驚歎:
「媽,趕明兒再給弟弟們辦滿月禮吧,再來這麼一次咱們就發了。」
「傻話,這是禮物,到時候要回禮的。」
「媽,這幾個東西不錯,挺漂亮的,等弟弟們再大一點正好給弟弟們戴。」
她手裡拿的是長命鎖,不止一對兒,有純金的,也有鑲玉的,也有銀的,反正看著都不是便宜東西,看到純金的時候祝一米突然想起電視裡檢查金子真假用牙咬,她兩輩子加起來也是第一次接觸黃金,上輩子開始是沒錢後來是不捨得,這輩子是還沒顧得上想,想得出神忍不住就張嘴咬了上去。
祝庭瑜嚇了一跳,趕緊拍開她的手:「你幹嘛呢?」
「嘿嘿,」祝一米訕笑,「電視裡不都這樣演的嘛,咬一口就知道是真金還是假金了。我這不是為了驗證一下嘛。」
「……你也不嫌噁心,這都不知道被幾隻手摸過了,再說了,這面上的事情,誰會弄個假的來充數?又不是不想混了。」
祝一米自知無力趕緊轉移話題:
「媽,上次都忘了舅舅們的紅包了,來來來,看看舅舅們給的什麼見面禮。」
祝庭瑜笑:「自己拆吧,你舅舅們不會虧待你。」
祝一米埋頭拆紅包,但是看了之後還是有點直言。
祝庭鈞送的是輛車,還是小女生一看就會喜歡的紅色法拉利跑車,大舅媽更簡單,直接就是一章信用卡,最高十萬的限額,祝庭鉞是軍人,完全按自己那一套來,給她的是一張射擊俱樂部的黃金會員卡,二舅媽的是一條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項鏈,三舅舅的更讓她咂舌,他直接送了套三室兩廳150平的公寓,就在二環邊上的祥瑞花園。
祝一米不很清楚京城的房價是多少,但二環的位置,想來最便宜也不會低於六千。
祝一米拿著這些東西都覺得有點燙手:
「媽。這些東西會不會太貴重了?」
光是那輛跑車和這套房子加起來都有快兩百萬了,由不得她不擔心。
祝庭瑜挑了挑眉:
「給你就拿著,你舅舅給你的你怕什麼?放心好了。」
「那,媽,我明天就去報名考駕照吧?」跑車啊,上輩子都只能從網上口水嗒嗒的看圖片啊。
「……你有身份證嗎?」
祝庭瑜有點看不下去了。
「……」
祝一米想了想,認真道:「媽,我想請舅舅們幫我辦張身份證,我知道,年齡不夠嘛,往大裡報個一兩歲不行就行了?反正我現在都過了十五歲生日了,再加上三歲也沒什麼關係,沒有人認為我是往大裡報了的。」
祝庭瑜收拾東西的動作停了一下:
「為什麼要急著辦身份證,把理由告訴我,別說忽悠你表哥的那些虛頭巴腦的話。」
「……不就忽悠過表哥一次,你心疼表哥也心疼沒邊了,我會吃醋的。」
祝庭瑜不為所動:「別貧,說吧。」
祝一米歎了口氣正色道:
「媽,你覺得我們現在一直住在外公家合適嗎?」
「當然我知道,舅舅舅媽們可能不會說啥,外公更是樂意咱們住在這裡,可是住幾個月還行,長年住這裡也不是個事兒啊。」
「再說了,咱們現在困難這沒什麼好說的,可是弟弟們大了點呢?名聲上都不好說。」
「咱們總要有個收入來源的,要是一直靠外公,就是舅舅們不說咱們也會不好意思的。」
「所以我的想法是,請舅舅們幫我辦個身份證,這樣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幫媽媽了,再說了,你也知道的,我賺錢的點子其實不少,就是沒有身份證做什麼都不方便,用媽媽的當然也沒關係,但我總想著,讓媽媽看看我也長大了。」
祝庭瑜有點吃驚,祝一米的成長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尤其是想問題的深度和長遠,完全不是這個年齡的孩子會想到的,但想到這樣優秀的孩子是自己的女兒,又忍不住的驕傲:
「你還是個孩子,其實不用想這麼多的。」
「媽,我已經長大了~」祝一米抽了抽鼻子。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要不是我……」
要不是她為了維持和保護跟田致遠的婚姻,祝一米又怎麼會受這麼大委屈?跟田父田母鬧翻之前,不知道有多少次是一米跳出來護著她,可是誰知道小時候的陰影這麼大,竟然讓她在重壓之下一朝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