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討論完已經夜裡十二點了,祝庭瑜便留他們在家休息,反正自家小輩,沒得來了親戚家還住外面的道理。
祝一米和祝庭瑜睡一個房間,祝一米房間睡一個,沙發上睡一個,沒辦法,家裡就這麼大,祝一米房間的床才一米二,實在睡不下兩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大漢。
祝朝戈和郁青流你推我讓又打了一架,最後決定郁青流睡床祝朝戈睡沙發。
用祝朝戈的話來說,我睡我姑姑家的沙發我樂意。
郁青流各種羨慕嫉妒恨,顯擺你家沒有計劃生育孩子多嗎?
郁青流爺爺就他爸一根獨苗,他倒是有個姐姐,可惜那個姐姐除了欺負他還是欺負他,兄友弟恭什麼的,他從來都沒聽說過。
一夜無話,祝一米一大早起來拿了一袋牛奶兩個雞蛋就往外跑,包子還要到外面買,要上早自習呢,她只請了一天假,可不能遲到。
祝一米往學校跑的路上總覺得今天會發生點什麼,等上午正式上課的時候,她看著講台上那個乖巧的轉學生,恨不得把對方千刀萬剮碎屍兩段。
是的,沒錯,她上輩子自以為的閨蜜實際上的仇人,白言菲,這輩子以轉學生的身份提前了六年出現在她眼前。
祝一米要拼盡全力才能壓下心中的滔天恨意,旁邊劉益輝很敏感的扭頭看了她一眼,祝一米沒察覺。
祝一米現在腦子亂的很,她不知道白言菲上輩子是不是也是這個時候轉學到了這裡,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白詠華去把白言菲給帶了回來,更不知道白言菲以前在什麼地方跟什麼人生活。
而因為她的提前出現,之前想好的方法已經不再適用。
該怎麼報復你,我親愛的死敵?祝一米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做。
班主任給雙方介紹完,就開始安排白言菲的座位。
高中的學生尤其是學習好的,對位子的重視超過對班干的重視,最重要的前四排根本就沒有空位。
再說白言菲成績並不是很好,上輩子祝一米就知道,白言菲對英語很沒轍,理科更是半吊子,都不知道她上輩子是怎麼考上大學的,說不定是田致遠的錢財開道。
最後班主任還是給她安排了祝一米正前方的空位,那個瓜娃子不知道什麼原因退學了,這個位置也就空了下來,否則二班怎麼會輕易進人?
等白言菲坐下來的時候,祝一米都沒想好對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絕對不會輕易離開清水縣。
仇人一個個在這邊開會,她又怎麼能輕易離開呢?
絕——對——不——會!
白言菲這人和她媽一樣,雖然長相不完全一樣,但性格卻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要說長相只能算得上清秀。
但因為人長得瘦,眼睛又大,又經常水汪汪的,看上去總是一副楚楚可憐要人保護的模樣。
祝一米低垂了眼簾自嘲,上輩子她也栽在了她的楚楚可憐之下,把她推心置腹當做最親密的好友,誰知人家不過是來看她的笑話,根本目標卻是她的男朋友。
且,男朋友!嘖,男人!
哼,一群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豬!
下課的時候祝一米照樣看書做作業,做足了好學生的姿態,一群好事兒的學生立刻圍住了白言菲東拉西扯。
祝一米一心二用,一邊做作業一邊聽前面的說話,也是通過她們聊天才知道,白言菲剛從外地轉回來,據說是養父母在外面生意失敗所以居家回來了,這麼說來白詠華和白言菲還沒相認?
對了,白言菲現在還不姓白,姓周,周言菲。
這也是祝一米疑惑的一點,上輩子白詠華把白言菲領回去為什麼改姓白而不是改姓田?
不過寫著寫著,一個不很完善的計劃就形成了。
她想起後世小說上經常有的一個詞,叫做『捧殺』。
所謂『捧殺』,就是對你各種好,送錢送物送美女,甚至送官位,讓你不知不覺站到風頭浪尖上,所謂站的越高摔的越重,風頭浪尖,又豈是那麼容易站牢的?
既然白詠華和周言菲還沒相認,為什麼她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呢?
不過怎麼一步步接近周言菲讓她信任自己從而對自己深信不疑,這就需要好好考量一番了。
想著想著手下就亂畫起來了,劉益輝早就在旁邊觀察了很久了。
劉益輝自從母親去世後因為父親忙於生意沒時間照顧他,一直跟爺爺奶奶生活,他這人雖然對父親有所怨言,但對爺爺奶奶卻言聽計從,所以雖然沒有父母的管教,卻也沒有學壞,反而懶的很,最大愛好就是睡覺,上課睡,下瞌睡,白天睡,夜裡睡,反正只要逮著機會就睡,一度嚇得他爺爺奶奶以為他得了什麼病,檢查過才知道這毛病是天生,不礙事,兩位老人家才算是放心。
他覺得自己這個同桌是個很神奇的人,無關乎男人女人。
他也聽說過她家那些事,要是換個人早就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打擊的精神崩潰嚴重的直接退學了,想當初他媽媽去世他還大鬧了一場,但這個女生卻像這些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每天按部就班上學下課,偶爾請假回家照顧媽媽。
對別人的風言風語也不理不睬,看似孤僻實則驕傲堅定,從不為他人改變自己的心意。
這點連他都自歎不如。
這個女生簡直不像十五歲的的小孩子,而是二十七八歲的大人,有些二十來歲的成年人都做不到她這樣鎮定自如。
不過,劉益輝看了看前面的新同學,又看了看同桌作業本上亂七八糟的道道,這個新同學跟她有什麼關係嗎?向來紋風不動的人居然也會走神了,雖然她經常走神,但劉益輝很清楚,這次跟以前不一樣。
輕輕伸手推了下同桌的胳膊,劉益輝努了努嘴:
「你的作業本快被你劃爛了!」
「啊!」祝一米如夢初醒。
低頭一看,果然,有幾下特別用力的,紙都被劃破了好幾層,扭頭對劉益輝笑道:
「謝謝!」
劉益輝又趴到了桌子上準備睡覺,連說話的聲音抖低了下去:「不客氣,我只是覺得作業本可憐!」
祝一米額頭青筋直蹦,懊惱了好一會兒,她突然發現,這是這位睡神同桌第一次跟她說話誒:
「啊,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劉益輝聽到了,他歪過腦袋對她翻了個白眼:
「你才自閉兒!」這是諷刺她不和同學交往呢。
祝一米說完就後悔不已,結果聽到同桌的回話差點噎死。
你才自閉兒!你全家都自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