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川露出欣慰的表情,將她攬在胸前。
元音閉上眼,哭得更凶了,壓抑了許久的委屈、憋悶、悲傷、倔強在這一刻崩塌傾洩。那些讓她混亂不堪的煩惱在男人的安慰和承諾下煙消雲散,心頭的輕鬆竟讓她不知所措,只能放聲大哭。
陸柏川胸襟前的衣服被她的眼淚鼻涕濕透了,卻始終緊緊抱著她輕顫的嬌軀,毫不鬆懈。他覺得,他空落落的心現在被漲得滿滿的。
他知道,伴隨著她眼淚的傾瀉而出,困擾在兩個人之間的煩惱和憂愁也塵埃落定,無論是她是笑是哭,只要是在他懷裡表達她最真實的情感,他都覺得很踏實。
微風清徐,透過車窗吹起她的發,這一刻,即永恆。
……
元音把佑佑扔到馬賽家立刻就離開了,佑佑一直沉默寡言,在窗戶邊的小沙發上,抱著腿靜靜看著窗外,不言不語。
沉沉自己玩了一會兒,覺得很無趣,跑過去拉他一同玩耍,他還是不理不睬。
沉沉也沒有多少耐心,見他不搭理自己,便一個勁的推搡他。佑佑心情正不爽,感覺一隻蒼蠅一直在耳邊嚶嚶嚶地叫喚,不耐煩地推開她。
這一推,力道大了,沉沉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小女孩嘴巴一撇,開哭。那驚天動地的哭聲,終於把在裡屋的馬賽吸引出來了。
事實上,佑佑早就後悔了,想道歉,但是礙於面子又拉不下臉,故意擺出一副冷酷的小臉,說道:「活該,誰讓你一直纏著我。」
沉沉大眼睛一瞪,騰地從地上爬起來,大聲說:「元佑,你敢這樣對我,我跟你拚命!」
大聲說完,小胖妞就像一隻憤怒的小牛虎視眈眈衝過去。
馬賽見狀,心中暗道不好,連忙上前攬住沉沉的腰,好言勸道:「我的小公主哎,淡定,息怒!」
沉沉袖子都擼起來了,氣呼呼地說:「姑媽你放開我,看我打死他!竟然敢推本公主,本公主要給他一個教訓!」
佑佑嗤笑一聲,涼涼地說:「還公主呢,這麼胖,當公主丫鬟都不合格。」
「啊——氣死我了——我要殺了你——嗚嗚嗚——」沉沉的情緒更加激盪勃發了,恨不得現在立刻就要做掉佑佑。
馬賽一個頭兩個大,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熊孩子,竟給她找麻煩!
她抓了抓頭髮,近乎懇求地說:「佑佑啊,我的小少爺,你也少說兩句吧。」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終於制住沉沉,並且哄得她止住那慘絕人寰的哭聲。
然後,她來到佑佑身邊,柔聲說:「佑佑,今天為什麼不和沉沉玩呢?」
「沒心情。」佑佑的小眉毛有型地皺著,雖然是氣鼓鼓的樣子,但還是透著掩飾不住的可愛。
馬賽又問:「為什麼沒心情啊?」
佑佑抿了抿唇,悶悶地說出實情:「我爹地……他好久都不回家了。」
馬賽怔了一下,又是意外,又是不解,「你爹地為什麼不回家,和你媽咪吵架了?」
佑佑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媽咪說她和爹地吵架了,但是我覺得不是那樣,我覺得爹地不喜歡我和媽咪了,他想離開我們。」
「怎麼會呢,爹地非常愛你媽咪,也很喜歡我們佑佑的,他不回家,應該是在忙工作吧。」馬賽安慰道。
「那也不至於一個月都不回一次家,唯一一次回家還是因為媽咪找不到我了。這段時間,他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回來過。」
馬賽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元音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和方佑謙之間的事情,她還一直以為他們兩個人關係很好,沒想到竟然到了一個月都沒見面的地步。直覺告訴她,那兩個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
看到佑佑一臉郁卒的模樣,她於心不忍,提議說:「我打電話叫你爹地過來好不好?」
佑佑半信半疑地看著她,不確定地說:「我爹地會過來嗎?」
「你等著,我這就打給他。」
馬賽來到陽台上,給方佑謙打了一個電話,聽到對方接起電話,披頭蓋地就說:「你到我這裡來一趟!」
「什麼事?」男人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出大事了!你快過來一趟!」馬賽火急火燎的語氣說。
「到底什麼事啊?」
「你來就是了,如果你不會來,會死人的!真的!」馬賽說完,也不等他回應,直接掛了電話。
方佑謙怔怔看著手機,滿臉狐疑和不解。
半個小時之後,方佑謙面容憔悴精神萎靡地出現在馬賽家門口,看到前來給他開門的女人,情緒不高地說:「誰要死了?」
馬賽朝佑佑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你再不出現,你兒子就要鬱悶死了,我侄女就要哭死了,我呢,就要被煩死了。」
方佑謙這才注意到佑佑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上,頓時神色微僵,突然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如果知道佑佑在這裡,他就不會過來,不是不想看到小傢伙,而是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面目面對他。元音或許還沒有告訴他誰是他真正的爸爸,但是離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佑佑看到爹地來了,黑溜溜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很快,他又耷拉下小臉,不像以前看到爹地那麼激動,而是悶悶地喊了一聲:「爹地。」
「佑佑,你怎麼在這裡?」
「媽咪好像約了人,把我送到這裡就走了。」
馬賽在一邊說道:「聽說你一個月不著家了,音音一個人帶孩子很辛苦的,偶爾也要做點自己的事,今天我幫她看著佑佑,佑佑說好久沒見爹地了,我就把你喊來了。」
「抱歉,爹地工作太忙,不能經常陪佑佑,佑佑體諒一下爹地。」
「哦。」佑佑悶悶不樂地應著,總是拿工作忙當借口,他都要聽煩了。
馬賽美眸一轉,想出了個主意,「這樣吧,反正你今天都過來了,不如就多陪陪孩子,我們一起出去玩吧?遊樂園怎麼樣?」
一直低聲抽泣的馬沉立刻就不哭了,高興地跳著拍巴掌,叫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去遊樂園了!」
方佑謙皺著眉,不滿地說:「喂,誰讓你自作主張提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