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蝴蝶藍點綴在白皙的肌膚上,十分好看。他虛弱地微微笑,輕聲說:「好看,果然很適合你。」
元音撫摸著小巧的蝴蝶墜子,抬眼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越發蒼白的臉色和嘴唇,以及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眼裡浮現濃濃的狐疑和擔憂,緊張地說:「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這麼虛弱?」
「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你是不是哪裡受傷了?!」元音的聲音多了幾分關切。
「肯定有問題,你快告訴我,到底哪裡受傷了?」
出於關心,元音的手在他身上亂摸,不小心觸碰到他的肋骨,他的悶哼了一聲,虛弱地說:「別碰那裡,肋骨斷了……」
元音一愣,心猛地一疼,好像自己肋骨斷了那般……
她好愧疚地看著他,半是責怪半是心疼地說:「你為什麼不早說?忍到現在,一定很痛吧!」
陸柏川一臉淡淡,「跟你說了有什麼用,一樣還是痛。」
元音的眼眶一紅,低聲說:「雖然我不能分擔你的痛,但是最起碼……最起碼我可以安慰你,你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陸柏川看著她,微微笑說:「你現在老老實實陪在我身邊,我就不難受。」
「騙人,斷掉一根骨頭,怎麼那麼容易就不痛了。」
陸柏川一笑,「你心疼了?」
元音鼻子一酸,嗓子發堵地說:「你擔心我的安危,騎馬追過來,和我一起滾下山坡,我心裡有感激。所以知道你受傷了,我不可能無動於衷,我可是個心腸善良的人。」
「是是是,你最善良……那麼善良的姑娘,你可以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陸柏川瞇起眼睛看了一眼遠處的天空,「天色漸漸晚了,這裡的地形很複雜,他們就算找我們,也不一定立刻找到。我們兩個不能都一直在這裡等著,我受傷了走不動,但是你可以。趁著天沒完全黑,你沿著這條路往外走,一定可以走出去,說不定中途就能和他們會合。」
元音聽出他的意思,簡短地說:「我不走。」
「為什麼?」
「總之,我不會一個人走。」
「你在這裡陪著我,只會受苦。」
元音眼眶一熱,淚水盈了出來,難受地說:「你沒有讓我一個人滾下山坡,我就不可能把肋骨斷掉的你扔在這裡。不然,我一定會心裡不安,一直惦記著你的安危。」
陸柏川看到她的眼淚,眸光中閃著一絲感動,他提起無力的手臂,拭去她的眼淚,柔聲說:「愛哭鬼,和我在這裡乾等,還不知何時能等到他們,山裡的夜很冷,還要挨餓,還不能睡覺。」
「你別說了,不管多冷,多餓,多困,我都會和你一起分擔。」元音面容平靜,語氣卻很堅決。
「音音,你為什麼這麼固執?」
元音吸著鼻子說:「我們是兄妹啊,當然要有難同當了。」
陸柏川一笑,感歎地說:「真是個傻瓜。」
口上這樣說,心裡卻暖暖的,她是不放心他呢……
他知道她的執拗,決定的事情,他無法說動她,只好安心和她繼續在一起等待。
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
寒氣一點點襲來,陸柏川本就受了重傷,此刻更是感到一陣陣的寒冷,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元音見狀,連忙把自己最外面一層的戲服脫下來蓋在他的身上。
「不必……」陸柏川見狀,欲拒絕。
元音按住他的身子,說:「你是病人,就不要推辭了。」
「那你生病了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我身體強壯的很。」
「逞能……」
「某人的肋骨都斷了,還拒絕別人的好意,不是更逞能嗎?」
陸柏川並沒有因為她的頂嘴而生氣,心裡反而莫名的愉悅,他知道,她是為了他好。
元音雖然嘴硬,心裡卻軟到不行,見不得他受罪,慢騰騰伸出手抱著他的身子,只是彆扭地別開臉,避免和他對視造成尷尬。
陸柏川感覺到她彆扭的關懷,嘴角浮起淺淺的笑意。熟悉的馨香氣息環繞著他,身體上的疼痛似乎減輕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地間只剩下風聲沙沙作響,那樣安謐,那樣祥和。
陸柏川覺得渾身的力氣一點一滴流逝,意識越來越模糊,幾乎都要睡過去了。
元音看到他越來越沉重的眼皮,心口一緊,拍拍他的臉說:「喂,你清醒點,可別睡過去啊!」
陸柏川虛弱地笑笑,「怎麼,怕我死了啊?」
「呸呸呸!別說這種晦氣話!」
「我開玩笑的,我還捨不得死……」陸柏川努力打起精神,想起她方才說過的話,說:「你剛才說,你說你一個人走不會安心,會一直惦記我的安危,是這樣嗎?」
元音的臉刷一下紅了,咕噥著說:「我可沒那麼說,你聽錯了……」
陸柏川的眸光裡掠過一點柔情,在她耳邊沙啞地說:「就當我聽錯了吧,其實聽到那種話,我覺得很幸福……我很慶幸自己斷掉一根肋骨,所以才聽到你這樣溫暖的話語……」
「傻子……」元音的心又酸又脹,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大概受傷使人脆弱,陸柏川有些依戀她的懷抱,伸手環住她的腰,以一個最舒服的姿勢依偎在她的胸前。
元音的心砰砰地跳不停,想要推開他,又怕弄疼他的傷處,微微急促地喘息,說:「你幹嘛,快放開我!」
「我是病人,你就不能好好對待我一會兒,讓我在這裡靠一會兒能怎麼樣。」
可是可是,他靠在她的咪咪上了啊……
元音當然說不出這樣的話,只是一個勁地磨蹭著身子,想要讓他避開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
然而,此舉似乎只起到相反的作用,陸柏川都注意到不對勁了,他感受著那處柔軟,鼻息微重,嗓音低啞地說:「我盡力克制自己對你禁斷的感情,但是前提是你不要主動誘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