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川捉住她的手臂,「音音,我的確有生意纏身,這點沒有騙你。至於報紙上那個女人,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我和她什麼都沒有,你相信我。」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一起在公寓門口擁抱接吻,你跟我說什麼都沒有,你真把我當傻瓜了嗎?」
陸柏川一時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元音看著他,聲淚俱下,哀切悲慟:「一直以來,我都相信你,不論新聞寫什麼,我只信你說的。可是,我的信任只會讓你變本加厲,說不定你還在心裡偷偷笑我又笨又傻。這次如果我還信你,那就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音音,不要逼我好嗎?給我時間,我會給你一個解釋。」
「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現在大可以解釋給我聽。」元音深吸一口氣,不打算對他隱瞞那個秘密了,他讓她心痛,她也要讓他和她一起痛,「陸柏川,你知道不知道,這半個月,你失去了什麼?」
「什麼?」
「我們的孩子,沒了。」
如同一把尖刀直刺在心臟上,陸柏川心中鈍痛,眼裡盛滿不可置信,「什麼孩子……什麼沒了……」
「我懷孕了,想等你回來一起告訴爸媽,結果不慎摔倒,我打你的電話,你不接,後來是季淮臣及時趕到,把我送到醫院,不過孩子最終還是沒了。那個時候,我多麼希望當時你能陪在我身邊,可即便如此,我也沒有怨你。我怎麼都沒想到,你竟然打著出差的幌子,和別的女人廝混在一起。」元音的眼眶蓄滿淚水,睫毛濕成一縷縷,一張小臉蒼白哀傷。
陸柏川望著她恍惚的神情,只想好好呵護她疼愛她,悲痛地幾步走過去,把她擁在懷裡,低聲說:「音音,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陸柏川,我討厭你!討厭你!」元音對著他的肩膀用力狠狠咬下去。
肩膀上的痛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心裡的痛才是徹骨,他任她咬著,知道她只有發洩掉心裡的怨痛才會好過。
但是,他又不捨得見她如此悲痛,安慰道:「音音,我們還年輕,還有機會再生寶寶。」
元音抬起頭,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一字一句說:「但是,我不想再跟你生。」
陸柏川看到她眼裡深深的恨意,心裡一凜,他知道,這次新聞上的消息真的重重傷了她。可恨的是,他還是無法給她一個解釋。
告訴她故事的真相嗎?恐怕只會令事情變得更糟。
如果她知道他跟郝敏的事情,到時應該對他徹底死心了。
所以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他凝視著她,眼裡有深深的無奈和悲憫,「今天先不說這件事了,你一定很累了,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客房門後,元音的心像是掉入冰窖,一陣一陣的發寒,涼的刺骨。
他連一句解釋都吝嗇於給她,是真的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嗎?
陸柏川的心何嘗不痛,只是他真的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又不忍繼續面對她的目光,只好落荒而狼狽地急急抽身。
短短的半個月,他竟然失去了一個孩子……一直以來,他都想和她生個寶寶,可是這個寶寶卻無聲無息的沒有了,他的心也如同被人挖走一塊,疼得要命。
如果他沒有去美國,而是安心陪在她的身邊,這場悲劇就不會發生。如果他在美國的時候可以多關心一下她,就會知道她懷孕的消息,提前趕回來陪著她,也可以避免這場悲劇。
如果有如果……可惜,沒有如果。
……
元音下定決心,這次倘若他不給她一個無懈可擊的解釋,她就和他冷戰到底。一次又一次,她都被他三言兩語哄好,他是認定了她心軟好騙,才變本加厲。
她不是包子,沒有理由一直被欺負。
因為流產之後身子虛弱,她跟學校請了假,在家裡安心休息。
陸柏川似乎是躲著元音,走的很早。元音睡到十點鐘才起床,剛剛洗漱完,季淮臣來了。
因為陸柏川的關係,元音不太想看到他,冷淡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我不放心你,專程過來看看。你還好嗎?」
元音扯了扯嘴角,「最近發生的事情,想必你都知道了,你覺得我會好嗎?」
「其實,我就是看了新聞上的事情,才格外擔心你。」
「淮臣,你是柏川的朋友,又在美國呆了很多年,知不知道他在美國的那個女人是誰?」
季淮臣沉默片刻,道:「抱歉,我不太清楚。」
元音冷冷牽起嘴角,「我想,就算是你清楚,也不會說。」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想那些報道也未必屬實。」
「你就替他打掩護吧,別告訴我那些照片是別人PS的。」
被人洞察心事,季淮臣露出尷尬的神情,「那個……柏川怎麼跟你說?」
「還能怎麼說,咬死不承認。我想,這是你們男人慣用的伎倆吧。」
「別因為他就否認我們全部的男人啊,至少我不是這樣,如果我愛一個女人,絕對不會騙她。」
「說的你多麼高尚似的,我甚至都懷疑,你會真正愛一個人嗎?」
季淮臣臉一垮,感歎地說:「原本還是可能愛上一個人的,以後恐怕不會了。」
「為什麼?」
「我要和卓玉訂婚了。」
元音怔忡,「怎麼這麼突然?」
「其實也不算突然,我爸媽很早之前就在醞釀這件事了,只是最近才提上正式議程。季家和卓家要在能源開發方面進行合作,聯姻是百利無一害的事情,我老姐都結婚好幾年了,總不能讓她跟卓風結婚吧,所以只能由我出馬了。」
「卓小姐的性子,以後可有你受的,希望她以後能改改吧。」
「無所謂,我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過,她什麼樣子和我無關。」
「可你們要是結婚的話,就要在一起生活,難道還和你沒有關係嗎?」
「婚姻於我來說就是形式,對我不起任何約束。我的心在什麼地方,她根本就管不著,同理,我也不會管她的心在哪裡。」
元音本能地想反駁他的話,可是聯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突然覺得他說的是那麼對。
她神情黯然地說:「是啊,就像我和陸柏川,雖然是夫妻,但是我並不能約束他的心在哪兒。」
季淮臣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乾笑兩聲,打圓場:「嫂子,我是說我自己呢,你可別往柏川身上套啊,我看得出,柏川他其實挺喜歡你的。」
元音牽強地笑笑,她知道,陸柏川是喜歡她的,但是,她要的不是喜歡,而是全心全意、獨一無二的愛。
這種施捨給她一點喜歡,心裡還有別的女人的做法,她無法忍受!
季淮臣從帝寶出來,就直接去了陸氏集團,他認為,他有必要和陸柏川進行一番長談。
……
陸柏川還在想著怎樣可以緩和和元音之間的關係,就接到筱盈盈的電話。
筱盈盈還是一貫的那些話語,無非就是問他有沒有時間,能不能見面之類的。
陸柏川現在的心思全在元音身上,根本不願和她過多糾纏,冷冰冰的三言兩語就掛掉了。
剛剛掛斷,座機響起,文靜的聲音傳了過來:「總裁,季先生到了。」
陸柏川的黑眸微閃,「讓他進來。」
季淮臣走進辦公室,諱莫如深地看著他,冷聲問:「這半個月,你幹什麼去了?」
陸柏川清冷開口:「跟你沒有關係。」
季淮臣緊緊盯著他,道:「上次我來找你,你秘書說你去了美國,你去見敏敏了吧?」
這個名字一出現,陸柏川眉心微動,緘默不語。
看到他這個樣子,季淮臣心裡已經確定七八成,聲音緊繃地問道: 「為什麼專門跑去美國見她?難道你心裡還忘不了她?」
「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亂猜。」
「不想讓我亂猜,就告訴我你去美國幹什麼,你去見她幹什麼?別告訴我你們只是老朋友敘敘舊,鬼都不會相信!」
「我見了誰,做了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沒有關係,但是跟嫂子有關係。」
「你和元音又是什麼關係,有什麼資格替她逼問我這些?」
「陸柏川,你不覺得你是個混蛋嗎?你已經結婚了,就要好好愛你的妻子,不要再跟小敏牽扯不清!這種腳踏兩隻船的做法,讓我覺得很不恥!幸好嫂子這次沒出什麼事,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季淮臣一向都好脾氣,很少動怒,可是這次為了元音,他真的生氣了。
陸柏川嘲弄地勾起唇角,「你倒是很替元音著想。」
季淮臣微滯,淡淡說:「她是我的大嫂,我自然替她著想。」
陸柏川冷笑出聲,「大嫂?你如果把她當你的大嫂,就收起你那些不軌的想法和企圖!你敢不敢對天發誓,你對元音沒有二心,只純粹地把她當大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