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奇本來就是好動的狗狗,這麼大的房子對它來說,真的是可以撒開了玩。
僅僅一晚,陸柏川就受不了,揚言要把它丟出去。元音拚死阻攔,並且立下軍令狀要在一個星期之內調教好它,陸柏川這才放過它一馬。
元音花了一個多小時收拾房間,已經過了凌晨。
她蹲下身子撫摸小哈的狗頭,喃喃說:「小夏娃,明天就得給你買籠子了,你以後可老實點吧,不然很快又要流落街頭了。」
夏娃歪著腦袋看了她一會兒,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殘留的食物,施施然走開。
XXX
尹菲菲把錄像交給筱盈盈,但是照片卻自己偷偷留下了。
對她來說,那些照片是僅有的屬於她和陸柏川的回憶,她要自己私藏起來。
筱盈盈回去以後,看了錄像內容,微微勾起嘴角。
這個尹菲菲,這麼會做戲,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只是心裡還是有些微的不舒服,她還從來沒有跟陸柏川這樣親密接觸過,到被尹菲菲佔了先機,看過她的日記,知道她也喜歡陸柏川,現在應該是滿足心願了吧。
不過不要緊,她相信以後自己也不缺這樣的機會……
……
陸柏川的車等在筱盈盈樓下。
筱盈盈打開車門,正要上車,陸柏川突然想到什麼,淡淡說:「盈盈,你坐後面。」
筱盈盈一怔,「為什麼……」
「我答應過某人,以後不讓其他女人坐前面。」
筱盈盈臉色微微一變,拉開後面的車門,坐在車後座。
想到他口中的某人,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問道:「陸大哥,你答應的那個某人,是音音姐吧。」
「嗯。」
筱盈盈牽強地笑笑,「你對音音姐真是疼愛有加。」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疼愛她。」
陸柏川這麼說,有幾分刻意的意味。
一方面是因為答應過元音,另一方面是為了讓筱盈盈知道她應有的位置——能給她的,他都會給,不能給她的,她不要再妄想。
筱盈盈聞言,垂下頭,眼神有些落寞。
她的心被深深刺痛,現在,陸柏川竟然因為元音的一句話,再也不讓她坐前面。其實,坐在哪裡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他的心,已經完全圍著元音打轉。
她無法忍受這種被冷落的滋味,看來那個錄像,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
元音回家,突然接到快遞電話,順便取了快遞上樓。
她看著包裝嚴密的包裹,心想這應該是陸柏川的東西。
回到家,陸柏川看到她手裡的東西,隨口問道:「拿的什麼?」
「快遞,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是不是你的東西?」
「拆開看看。」
「哦……好。」
元音拆開包裹裡的層層包裝,發現裡面只有一個光碟。
「咦?這是什麼?」
「連個封皮都沒有,難不成是你從網上買的小黃碟?」陸柏川戲謔地說。
「去死啦,我才沒有!我去放出來看看,就能證明我的清白了!」
元音打開電視,放入光碟。
兩個糾纏的身影出現在大屏幕上,背景是在車子裡,男人背對著鏡頭,只能看見一個後腦勺,女人的臉打著馬賽克。動作火辣,聲音撩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幹什麼事了。
元音目瞪口呆,還真是小黃碟啊,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陸柏川,怎麼會是這樣,是不是你偷買的小黃碟,賊喊捉賊!」
陸柏川沒有說話,緊緊盯著屏幕,眉頭深深皺起……
元音按了快進,直接跳到最後,鏡頭正好被拿近,短暫而清楚地拍出那個人的面容,讓她如遭雷擊——
陸柏川。
如果那個男人是陸柏川,那麼那個女人是誰?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是不是經常背著她,在外面亂來的?
元音的嘴唇微微的顫抖著,她不敢相信那個人是陸柏川,他不是的,不是!但是,那個人不是他,又是誰!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的心彷彿在被一刀刀凌遲。
她想立刻衝上去把電視關掉,可是雙腳如同灌了鉛,不管怎樣用力,都無法挪動半分。
她緊咬著唇,眼眶灼熱,淚水很快就蓄滿了眼眶,想要開口說話,喉嚨裡卻哽了一下。
陸柏川也懵了,他都不知道,這段錄像是什麼時候有的,為什麼他一點知覺都沒有……如果不是認出那是在自己的車裡,他甚至都要懷疑那只是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看到元音痛徹心扉的模樣,他試圖握住她的手,「音音……」
元音觸電一般甩開他的手,眼淚唰地滾落,大聲喊道:「放開我!」許是情緒過於激動,嗓音有些嘶啞。
陸柏川胸中一股憋悶,眉心微微擰了起來,「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怎麼解釋這個視頻?裡面的女人是誰?」元音咬緊牙關,聲音顫抖地問。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相信嗎?」
「你總是讓我相信你,我也在試圖努力去相信你。可是,現在證據確鑿,你叫我如何相信!」
「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還記不記得我前兩天曾經問過你,你的車子有沒有坐過別的女人,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在座位上發現別的女人的頭髮,但是我告訴自己要相信你,所以沒有點破,也不想追問。結果呢,你就是這樣辜負我對你的信任!」觸動心裡的傷痛,更多的眼淚滾落下來。
面對她的指控,陸柏川頭一次體會到有口難言是什麼感覺,「我真的不知道錄像上是怎麼回事,我想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元音譏諷地勾起嘴角,「你一個大活人,一米八幾的男人,如果你不願意,哪個女人可以強迫你?我看你不是被人陷害,或許還享受那種偷情的快感!就在前不久,我還自責對你不夠信任,但是現在,我覺得自己好傻好沒用,一直被你戲耍玩弄,你是不是心裡也在嘲笑我?」說到後來,她的樣子近乎歇斯底里,眼睛裡都彷彿噴著火。
陸柏川又是無辜又是無奈,耐著性子說:「我說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時間,我會調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元音冷冷扯了一下嘴角,「給你時間?呵,應該是給你時間編出一個更圓滿的謊言繼續欺騙我吧。」
陸柏川一向最討厭給人解釋,可是對像偏偏是她,死腦筋又鑽牛角尖,不想管她又不忍看她傷心無措的模樣。然而,這小女人認準了的事實,就像鑽進一條死胡同,不撞南牆不回頭。
他緊抿薄唇,淡淡說:「我陸柏川如果真的和別的女人有什麼,也絕對不會掖著藏著。」
「這可說不好,說不定你就喜歡玩這種遊戲,看著我被你戲弄欺騙,整天圍著你轉轉,是不是很好玩?」元音伸出手指,顫顫顛顛指著門口,聲音顫抖地大聲說:「現在,我不奉陪了!你滾!我不想見到你!」
陸柏川站在那裡不動,只是有些無奈地沉沉注視她。
元音自嘲地笑笑,「也對,這是你家,該走的人是我。」
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淚,轉身就向外走去。
陸柏川大步上前,及時拉住她,聲音低沉地說:「你不用走,我走。」
「陸柏川!」元音喊住他,顫聲說:「你真的不打算好好跟我解釋一下?」
陸柏川背對著她,嗓音淡漠得不可思議:「你已經給我定了罪,現在,我真的無話可說。」
看到他離開的背影,元音似乎聽到「轟」的一聲,心裡有某一塊倒塌,鮮血汨汨流出,整個人感覺不到任何溫度,只有徹骨的寒冷。
他不解釋,證明他理虧,無法解釋,也就是說,錄像裡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想搖走腦海裡殘留的錄像畫面,可是那樣的畫面就如同扎進了她的心裡一樣,怎麼也無不能掉,甚至越想越清晰。
而她的心頓頓的疼著,那是一種由身到心的疼痛,也是一種由心至靈魂的疼痛。
正哭得傷心不能自抑,夏娃跑過來,看到她的眼淚,似乎感受到她的悲傷,不再像以前那麼頑皮好動,舔了舔她臉上的淚,然後溫順地趴在她的腳邊不動彈了。
元音淚眼婆娑地摸摸小哈的頭,「小夏娃,現在又是我一個人了……還是你好,只有你陪著我……」
夏娃悶悶地叫了兩聲,似乎在對她回應:別傷心,還有我陪著你呢!
元音撫摸著夏娃柔順的毛髮,洩憤地想:有的時候,男人真的不如狗!
……
陸柏川開著車,在台北市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逛著。
他到底有經風經雨的坦然,經過最初的驚訝和茫然,很快就恢復平靜沉穩。
那段錄像中的人,他確定是自己,但是他怎麼都記不起來曾經有過那樣一個女人出現在他的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