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一沉,胸口好像有千斤重的東西擊在上面,幾乎要破裂開來。
元音看到他,淚眼汪汪,委委屈屈地喊道:「柏川,救我……」
被人打斷好事,王建飛怒不可遏,大聲叫道:「你們他媽的是什麼人?!」
陸柏川理智全無,一個箭步上前,一拳揮向王建飛的臉上,將他擊倒在地。
王建飛擦了一下嘴角,看到鮮血,氣急敗壞地說:「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要讓你知道,惹到我陸柏川,就是找死。」陸柏川睨著他,魔尊降臨般冷傲地說。
王建飛當即怔愣,在場所有人的都驚呆了。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叱詫台灣商界的風雲人物陸柏川?
高修一腳把門踹上,下著命令:「給我打!」
一時間,房間內亂作一團,哭喊聲,救命聲,叫罵聲,不絕於耳。
元音害怕得直發抖,陸柏川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然後將她攬在懷裡,輕撫她的後背,類似安慰。
當然,最後還是高修帶來的人成功制服那幫烏合之眾,王建飛等人不得不跪地求饒。
然後抱起她向外走去,餘光瞥到一旁瑟瑟發抖的尹菲菲,陰冷地瞇起眼眸,沉聲問道:「你叫尹菲菲對吧?」
「……是。」尹菲菲忐忑地答。
「你很榮幸,我會徹底記住你。」陸柏川冷聲說完,抱著元音大步離開。
尹菲菲心裡升起一股涼意,他的語氣那樣冰冷,他的眼神那樣駭人……她想,這次他怕是要記上她了。
陸柏光在夜店門口急得打轉,看到陸柏川抱著人出來,立刻上前,關切地說:「大哥,大嫂沒事吧?」
「還好及時趕到,她受了點驚嚇。」
「那些人怎麼處置的?」
「剛剛打了一頓。」
陸柏光一臉不滿,「大哥,只是打一頓太便宜他們了,應該來點更狠的,讓他們知道得罪陸家人是什麼下場。」
「我當然不會輕易放了他們,不過不是現在,如果事情鬧大,音音去夜店還被人這樣凌辱的事就會曝光,讓媽知道了,家中又是一陣軒然大波。至於那些人……」陸柏川的眼裡倏忽而過一抹陰冷,「高修,就交給你處理了。」
「你放心,我保證他們不會再出現在台北市。」高修摩挲著手指,眼裡露出犀利的光亮。
隨後,陸柏光把車開過來,季淮臣坐在副駕駛座,陸柏川陪元音坐在後座。
驚悸未定,元音蜷縮在座位上,瑟瑟發抖。
陸柏川輕輕摟著她,感到她的顫抖,更加用力抱緊她的身軀,柔聲道:「有我在,別怕。」
元音覺得此時此刻,他低沉的聲音是那樣有魔力,驅散她所有的不安和惶恐,為她遮風避雨,賜她風和日麗。所有的委屈和難過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她嚶嚶哭出聲,直到後來哭聲越來越大,幾近聲嘶力竭。
陸柏川看著她嬌弱的模樣,心臟一陣陣緊縮。
有很久,他以為自己不會再有心痛的滋味,現在終於又嘗到了。一想到她被別人那樣凌辱,他的內心就升起無名的怒意,他會讓那晚在場的所有人付出代價——包括尹菲菲。
他闖進包廂的時候,元音正面臨險境,而她卻安然無事,想想都知道是為什麼了,恐怕元音今天晚上會去夜店那種地方,也是她唆使的。
不知過了多久,元音終於停止哭泣,一張嬌顏梨花帶雨,十分惹人憐愛。她抬起頭,鼻音重重的說:「陸柏川,今天謝謝你救我。」
「你現在這副樣子,心情也不夠穩定,我不能帶你回家,不然爺爺和爸媽都會被驚動,家裡會掀起一場混亂。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好嗎?」
元音沉默著點點頭,現在,她唯一能信賴的只有他。
高修出聲道:「總裁,直接回家陸宅嗎?」
不等陸柏川開口,季淮臣便說:「你還不知道嗎?他們兩個人已經單獨搬到帝寶。」
高修微微一怔,眼神透過後視鏡,不太相信地看著陸柏川。
陸柏川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就去帝寶。」
「是。」
高修心裡頗為感慨,他跟隨陸總這麼多年,都沒見他帶任何一個女人去帝寶的家。原本以為這個陸太太只是個擺設,可是看陸總對她的表現,分明是緊張和在意,現在還把她帶到帝寶的豪宅,想必是喜歡上她了吧。
高修的嘴角浮現輕不可察的笑容,怪不得公司的人都說總裁最近轉性,變得更有人情味了,看來都是這位小夫人的功勞。現在,他開始期待這兩個人以後會有怎樣的發展了。
到了帝寶樓下,陸柏川攜著元音離開。
高修百思不得其解了一陣,對著季淮臣問道:「季先生,看今天這情形,陸總這是喜歡上陸太太了嗎?」
季淮臣挑唇一笑,「如果這都不算喜歡,那什麼才是?」
……
回到家後,陸柏川看著一身凌亂的元音,溫聲說:「去洗個澡吧。」
「嗯。」元音順從地點點頭。
浴室的燈光溫暖明亮,元音的心平靜許多。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蓬頭垢面,衣衫殘破,頓時想到那個叫飛哥的男人對自己做過的事,覺得自己好髒。
她連忙放好洗澡水,一邊用力搓洗,一邊默默流著眼淚。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猥瑣男人那樣對待,她要氣昏過去了!在裡面來回搓了很多遍,到最後皮膚紅透,快要破掉,她才肯罷休。
將身體擦拭乾淨,元音將浴巾圍在身上,走了出去。
陸柏川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去,瞳孔微微一縮。
浴巾的下擺剛過她的臀部,露出兩條白皙纖細的腿,她的小臉白的近乎透明,一雙大眼睛琉璃似的晶瑩透亮。頓時,他就想起那天晚上她在他身上輾轉承歡的模樣,小腹微微一熱。
元音發現他一直盯著她看,忍不住有些臉紅,雙手絞著襯衣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陸柏川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起身拿吹風機過來,對著她淡聲說: 「過來。」
元音光著腳走到他身邊坐下來。
陸柏川按下開關,輕柔地為她吹著頭髮。元音感受著吹飛機溫熱的風,一股滿足感還是竄上心頭。
今晚發生的一切,縱然令她羞恥、難堪、氣憤,可是她也感到感動,因為她感覺得到,這個男人對她的關懷。
突然,陸柏川出聲說 :「你那個朋友尹菲菲,以後不要和她走太近。」
元音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想,菲菲不是故意的,她也沒料到會出這種事。」
「傻一次就夠了,這個世界,除了自己,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元音不懂他為什麼這麼極端,這個世界連一個可相信的人都沒有,就意味著處處提防戒備,那樣活著得有多累。
陸柏川繼續給她吹了一會兒,等到她頭髮幾乎乾透,方說:「好了,頭髮干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元音猛然抓住他的手,抿了抿嘴唇,聲音柔緩地說:「你今天救我,是不是說明你在乎我?」
陸柏川身體微微一僵,眼中表情深奧難測,「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麼會不在乎你。」
「這些天,你一直都不理我,我心裡很難過,以為你不在乎我。可是今天,看到你那麼著急地找我救我,我心裡很感動。我不要你僅僅出於做丈夫的義務做這些,我要你是因為發自真心地喜歡我做這些。」
陸柏川的心因為她這一席話而動容,他回過身,溫柔地撫摸她的頭髮,右手緩緩抱緊她,「傻瓜……」
元音在他的身上磨蹭著,這個溫暖廣闊的胸膛,讓她感到很踏實,很溫馨。她吸吸鼻子,喃喃說:「陸柏川,以後不要對我忽冷忽熱,好嗎?」
陸柏川心潮起伏,不忍再說傷她的話,道:「好,我答應你。」
在元音看不到的地方,男人冷靜的黑眸深處出現一絲波瀾。
當他知道她有危險時,心裡的侷促不安和驚慌失措是不受控制,而當他看到她被人壓在身下羞辱時,那種瞬間燃起的憤怒幾乎可以毀滅一切。
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漸漸相處下來也不覺得討厭,以後就由他來護著她,誰人都不可以碰觸。
……
由於次日是禮拜天,元音不用去學校上課,在家呆了一整天。
到下午五點,陸柏川拿起公文包準備離開辦公室,高修這時走了進來,看到他的樣子,疑惑地說:「總裁,等下有個會議,你這是要去哪兒?」
陸柏川一怔,這才想起有一個會議,思索片刻後,說:「取消。」
高修滿臉為難,「可是……」
「沒什麼可是,就按我說的做。」陸柏川冷淡說完,邁著長腿離開,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高修望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歎了生氣,他的總裁,總是這麼我行我素,扔下的爛攤子都是他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