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夕月每次特訓完,都會去野林,有時一天,有時幾天,大家都說夕月已經馴服了所有猛獸,是它們的首領了。也有人打小報告,但是王也沒有過問。漸漸地,她去野林,不再是一件稀奇的事了。
夕月走進了野林,吹了一聲長哨,隨即,樹林深處發出一聲狼嗥,聲音綿長。
還是那麼有勁!
夕月露出一抹純真的笑,鑽入深林。
野林深處,有一天然而成的溶洞,夕月麻利的走了進去。
兩年前,夕月被狼群圍攻,其中一隻白毛狼王已經咬破了她的脖頸,但是,當溫熱的鮮血流進它的口中時,突然長嚎一聲,接著發出嗚嗚的聲音,整個身子趴在夕月面前,其餘的狼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它們的眼神都帶著一種恭敬。就在夕月吃驚不已時,那只白毛狼突然咬住自己的褲腳,將她拖入了深林的巖洞。可是,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就暈了過去。
醒來後,她驚奇的看到自己的傷口居然痊癒了,這幾天在野林與野獸搏鬥的傷痕也不見了。驚奇之餘,終於見到了巖洞裡救了自己的人。
一人形如枯柴的老人,不,應該說是個怪物。
他那半張臉上全是綠色的蛇鱗,一雙眼睛沒有白眼,只是一片令人膽寒的幽綠,更令人恐懼的,是他長了一條長長的蛇尾巴,走路時,似乎全靠它掃來掃去的推動雙腿。更恐怖的,是兩條長長的泛著寒光的粗鐵鏈插進老人的脊背,分別鎖住了他的琵琶骨,長度這能允許他在這個巖洞裡活動,卻根本出不了洞口。這讓夕月的心裡微微難過起來。
那雙幽綠的眼睛盯著夕月,似乎要將她一層一層剝開了看。
「老爺爺,是你救了我嗎?謝謝你!」
這樣一個出現在二十一世紀的怪物,夕月還是覺得震驚。但是,她不怕。反而覺得這個老人很可親,尤其是那雙綠幽幽的泛著暗芒的眼睛,似乎在哪裡見過,很熟悉的感覺。
「我們,以前見過嗎?」
夕月瞪著漂亮的眸子,望著怪物老人。
那人似乎一愣,許是被夕月的鎮靜微微驚訝。但是下一秒,他突然掐住夕月的脖子,露出一抹陰笑,張口,露出兩顆尖尖的牙齒,舔了一下舌頭,似乎要嘗嘗手中的美味。
被掐住脖子的夕月漲紅了臉,但是她的臉上沒有要求饒的神情,只是不甘的瞪著他。她的眼神,她的決絕,多麼像,更重要的,是她的血液,竟然會跟自己的融合在一起,而且,她有著變異基因。這讓他即使欣喜又是憂慮。欣喜的,是這個女孩也許就是他的後代,是夜苦苦尋找的女兒。憂慮的,是這個跟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女孩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難道不是那個混蛋的刻意安排。當初,他利用自己改變了他自己的基因,但因為沒有解藥,每年的月圓之日,就會遭受變異的折磨,那種骨頭被拆開了又重新組裝似地的疼痛,因為如此,他才捨不得殺自己,將他的琵琶骨用千年寒冰鏈鎖住了,留著他的命,要他說出解藥的配方。那個混蛋,雖然每每將自己折磨的死去活來,但是,他毅然不交出配方。或許,是他的計策。
半天,在夕月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突然鬆開了手。一陣劇烈的咳嗽後,夕月真誠的道謝。
「謝我,也要拿出誠意。」
他沒有表情沒有語調的說了這樣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夕月不明就裡,想了半天,在細細打量了他的住處後,赫然閃過靈光,明白怎樣討這個怪物爺爺的歡心了。
第二天,夕月的傷口奇跡般的癒合了,所以她興沖沖的出門了。而以那個白毛狼為首的狼群,竟然在後面跟著她,如果說出去,就算打掉他們的牙也不會相信,居然還有這種奇異的事,可是不管怎樣,既然落在了夕月面前,她就要好好享受這種這種超爽的感覺,還要加以利用。所以,她很快的收伏了那頭刁蠻的小野象,又殺死了一隻老虎,在狼群的齊心協力下終於拖到了巖洞。然後開始了大掃除。將這所巖洞打掃的乾乾淨淨,採了花,又折來籐蔓佈置,偌大的冷冷冰冰的巖洞,立刻變得溫馨起來。然後再他簡單的鍋灶上煮了肉,做了幾樣野菜,晚上的時候,巖洞裡瀰漫著熟食的香味。
蛇尾老人看著石桌上可口的飯菜,綠幽幽的眼睛裡竟然滴下幾滴淚,顫抖的雙手,沒有用筷子,直接抓起菜往嘴裡送,好像眼前這些野菜野味是百年一見的盛宴,一分鐘不成,所有的盤子被一掃而光。
「真香啊!十多年了,我都忘了熟食的味道了。丫頭,以後,你就留下給我做飯吧!」
「好啊!謝謝爺爺收留。」
夕月自然高興,她覺得住在這巖洞裡,比那些魔鬼訓練要好的多。但是,當蛇尾老人聽說了她的情況後,便凝重的告訴她,暗界的王,是一個卑鄙無恥,陰險狡詐的小人,要讓夕月小心。從她的描述中,他感覺,夕月的身世一定離棄,讓她好好訓練,只要做個強者,才能有和強者面對面的資格,才能救他出去。所以,夕月又走出了野林。她的爆發力比之前更強了,因為她受到了蛇尾老人的饋贈,每次都會給她喝一杯特質的能增強體魄的梅子汁,雖然有著濃濃的腥味,卻也不能推辭的喝下去了。果然,夕月只用了三年時間,將全部訓練都完成了。
「爺爺!」
夕月蹦蹦跳跳的進了巖洞。
「大晚上的,怎麼就來了?」
蛇尾老人轉身問,當聽到夕月說今晚就要見暗界王時,神色當即凝重,一言不語,幽綠的雙眸散發著悲烈的恨意。
「爺爺,你怎麼了?」
夕月看著反常的蛇尾老人,立刻挨著他坐下問。
哎!
蛇尾老人長歎一聲,目光渙散的射向洞外,說起了十年前的那場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