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突然溫軟的道歉。
他轉過身,拔下手心的碎片,拉開抽屜,打開一個小瓶,將藥粉倒在傷口,又拿過一條絲帕,緊緊的纏住了。
過程中,他連眉頭都沒皺,好像他的神經已經麻木了。
宛月呆站著,剛剛她以為,他會像以前那樣發火,霸道的欺負自己。
這個會對著她說『對不起』的男人,還是那個讓她恐懼的墨宸嗎?不,他是,他還是他。一想到墨星被他綁架了,宛月心底對他唯一的一絲好感也沒有了。
「宛月,你真的沒有愛過我?」
墨宸重新站在宛月面前,凌厲的神色早已平緩,似乎一個無奈的普通的男人。
宛月咬咬下唇,堅定的回答是。
呵!
墨宸臉上劃過一絲自嘲的笑容。
垂下眸子,似乎在做著一種艱難的決定。
房間裡安靜的有些詭異,宛月警戒著瞪著墨宸,等待著他的開口。
一分鐘過去了,墨宸終於抬起頭。
狹長的眸子散發著清冷的光芒。
逼視著宛月,猶如寒冷的北風吹過。
「好!我可以放開你,不再糾纏你。但是,我要你主動吻我一次。如果你拒絕,我會從墨星那兒得到想要的。」
魔鬼,依然是魔鬼。
宛月心中冷笑,美麗的臉龐上一絲鄙夷。
「墨宸,你除了威脅我,還能做什麼?」
墨宸聽著宛月的冷笑質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走到櫃子前,取出一件月白的裙子。
當他拿到宛月面前時,她一陣慌亂。
這是在那晚畢業典禮,在她十八歲生日的那天,奕梓乾送給自己的禮物。就在那玩,他殘忍的撕碎自己的身體。
他這是要做什麼?
是在警告自己,會同樣的對待小星嗎?
「穿上它,就像那晚在校園時的主動。」看著驚愕的宛月,墨宸冷笑一聲,將禮裙放進宛月手中,譏諷的說:「難道要我細細的說清楚你們當時的情景嗎?」
「原來,你什麼都記得?」
宛月後退一步,喃喃道。
「NO NO NO 」墨宸晃著食指嘲諷的說:「總是記起一小段特別的情景,至於你為什麼會開槍打我,到現在對我來說還是個謎,但是,總有一天我都會弄清楚。當然了,如果你願意了卻我的心願,我自然不會再去追究。」
「我不會再受你的脅迫。」
宛月冷冷的說了一句,轉身,走出了房門。
墨宸突然狂笑,大聲的喊道:「給你五分鐘時間想清楚,至少要穿好衣服站在我面前,否則,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妹妹,是怎麼替你償還。」
宛月一怔,止住。
她想起自己的第一夜是多麼撕心裂肺,她想起昏迷的那些日子,那個血腥的夢魘。她相信墨宸的話,因為只有他,能做出任何殘忍,匪夷所思的事。
轉身,重新走了進去,她看到墨宸背對著自己站在窗前,左手拿著酒杯。
「你說話算數?」
宛月冷冷的問道。
墨宸沒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手腕,慢騰騰說:「已經過了一分鐘。」
他的聲音不冷,幾乎是散漫的,但宛月聽得出來,他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
轉身,走進了洗浴間,換好了衣服。
她深吸了口氣,走了出去。
墨宸依然沒有改變姿勢。
主動嗎?
宛月苦笑。
她承認自己那晚很放蕩,居然會主動勾著奕梓乾的脖子,請他要了自己。現在想想,並非是情到深處不能自己,而是想要狠狠地報復墨宸,讓他失望,讓他惱恨。
宛月沒有看到有個蝴蝶形的東西漂浮在身後。
她慢慢的幾乎挪著腳步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了墨宸。
她的懷抱真溫暖。
墨宸幾乎有些不忍心。
但是,當他想到從明天起,她的一切美好將要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綻放,心底的毒蔓迅速生長。轉過身,捧起宛月精緻的臉龐。
宛月望著墨宸專注的眸子,心底湧過一絲莫名的傷感。
從此後,他們連陌路都不是。
雙臂摟上墨宸的脖頸,踮起腳,閉上眼睛,輕輕地吻了墨宸的唇。
那一刻,墨宸從未有過的悸動。
他也雙臂攬著宛月的腰,變被動為主動,輕柔的吻如羽毛拂過,落在宛月嬌嫩的唇瓣,他似乎是極用心的,專情的吻著,而宛月也柔柔的回應他的吻。
剛開始,宛月有些拒絕的躲閃著他落在脖頸的吻,卻聽墨宸低聲的耳語:「我們最後的親熱,訣別,難道你不能認真一點,用心一點嗎?」
是啊,訣別!
一想到這兩個字,心臟竟然會有一絲絲疼痛的感覺。
這個男人,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他將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有個兒子。
想到這裡,想到墨宸的孤獨,宛月的心莫名的軟了。
任由墨宸的吻落在脖頸,又輾轉至唇瓣,深深地吻著。
他們的姿勢,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人,吻得那麼濃烈,那麼炙熱,好像要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宛月被墨宸吻得暈頭轉向,絲毫不知肩帶滑了下去,直到墨宸的手伸進衣服,才慌亂的推開他。
墨宸眸光暗沉,似乎極力壓抑著內心的衝動,揚起唇魅惑的笑著說:「我們連接吻都這麼默契,難道你還想騙自己,對我根本沒有動過心嗎?」
宛月跑進了洗浴間,用冰水洗著臉,她看到鏡中的自己是那麼狼狽。為什麼,每次遇到墨宸,都會那麼狼狽不堪。
快速的換好衣服,平息了紊亂的氣息,走到墨宸面前,笑靨如花。
「我做到你的要求了,送我和小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