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月睜大了眼睛注視著奕梓乾,疑惑著。
「他們酷愛旅遊。在我七歲的時候,乘熱氣球漂洋過海時,突然爆炸,葬身大海。」
奕梓乾幽幽的說著,一縷悲涼的笑意綻放。
從認識奕梓乾的那一天,他留給宛月的是如陽光般燦爛溫暖,如大海般迷人純淨,宛月從沒想過他也會有孤獨的童年,傷心的往事。這一刻,他是那麼脆弱,像一個被風吹雨打了的花兒。女人天生的母性氾濫了。
「梓乾,對不起。」
宛月站起來,抱住奕梓乾的頭,柔柔的說:「梓乾,你還有我,不是嗎?以後,我天天等你吃早點,不,我做給你吃,可好?」
「真的嗎?」
奕梓乾仰起頭,似不敢相信這突然從天而降的恩惠。
宛月點點頭。
「說話算數!」
奕梓乾像個孩子般不依不饒。
宛月無奈的小小,重重的點頭。
「月。」
「嗯。」
「我愛你!」
「嗯。」
奕梓乾失笑,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他多想聽到宛月也會對自己說:『梓乾,我也愛你!』
「月,不要離開我,好嗎?」
「好。」
「我真想我的境遇越來越糟糕,那樣,你就會照顧我,不會離開我了。」
奕梓乾重新將頭埋在宛月的胸口,帶著濃濃的傷感說:「我真怕這是個夢,夢裡你會陪在我身邊,不再丟下我一個人,可是夢醒了,我依舊看不到你,觸摸不到你。月,好機會我都會從夢中驚醒,夢見你走了,無論我怎麼喊你,你都不理我,醒來後,我會趕快跑過來去看你還在不在。當我看到你睡的正酣,才算是放下心來,才敢去睡。」
「梓乾、、、、別說了,我明白,我都明白。我不會離開你,不會離開你。」
宛月流了淚,哽咽著說。
她將下巴磕在奕梓乾的頭頂,摟著他,想要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他冰涼的心。
「月,嫁給我,好嗎?」
奕梓乾再次仰頭,那目光刻骨銘心的鑽進宛月的心臟,她有一瞬失覺了。
宛月沒有作聲,目光從奕梓乾臉上移開。
和奕梓乾結婚嗎?
這不是他們現在相處的結局嗎?為什麼,會覺得還沒有想好。
奕梓乾期望的目光漸漸薄涼,失望的低下頭,起身,背著宛月淡淡說:「對不起,我並不像逼迫你,只是,只是情到深處不能自己。月,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去換件衣服下來吃早餐。」
宛月愣著,默默看著奕梓乾走上樓梯,也許是心理作祟,她覺得奕梓乾像洩了氣的氣球,聳拉著腦袋。
這兩天,因為宛心如吃藥的原因,林有致會早早的給她準備早點,這會兒,兩人已經去了花房。宛月覺得悶悶的,連吃早點的胃口都沒了,信步走到了花房。
她看到花房的頂篷敞開著,有一縷陽光溫暖的投進來。林有致捧著一本書輕聲的讀著,而媽媽一隻手托著腮,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目光柔柔的似陽光的觸角,注視著林有致。
一副多麼和諧,幸福的畫面。
宛月想著,不忍破壞這個充滿浪漫溫馨的早晨,舉步要走,林有致看見了,起身禮帽周全的說:「宛小姐,請等一下。」
宛月停了步子,看到林有致向自己走過來。
這個男人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帥的一塌糊塗。他的嗓音那麼美妙,走路的姿勢也都是那麼優美。若不是已經知道他是醫生,或許會讓人誤會,是不是一個職業模特。
「林醫生,有事嗎?」
掠過林有致的身旁,宛月看到媽媽也站了起來,望了自己一眼立刻低下頭,雙手在胸前絞著,看得出,有些不安。
媽媽居然會有不安的表現。
宛月有些激動,往前走了幾步。
「林醫生,我媽媽好了嗎?」
「宛小姐,我們那邊說話。」
宛月雖然詫異,卻也跟著林有致走到了花房的另一端。
「林醫生,是不是我媽媽她、、、、、」
宛月有些心慌的盯著林有致。
「宛小姐不必驚慌,只是想囑咐一番。」
林有致溫和的說。
聽到這番話,宛月鬆了口氣。
「宛小姐,夫人的病情好多了,昨晚,她撫摸著你們的照片流了淚。我問她是不是認出了你,她點頭,還用目光詢問我為什麼自己什麼都不記得。從她的情緒我能看出,她對自己生病了沒有好好照顧你們而感到內疚。」
「真的嗎?我媽媽徹底的清新過來了!」
宛月有些激動。
「只是、、、、宛小姐,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發病的原因,而我要囑咐的,是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刺激。包括有關墨先生的事,我希望再也不要提及。若是她自己有一天慢慢記起所有,也不至於太受刺激。現在,她就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要小心的呵護。」
聽著這些話,宛月不知道是喜還是悲。她忽然覺得有些諷刺。
媽媽忘了與自己伉儷情深的墨叔叔,而墨宸忘了與自己恩仇並濟的她!
「我媽媽永遠不會說話了嗎?」
宛月遠遠的望著媽媽,心頭湧過一陣悲澀。
其實,忘了好,忘了,就不會像自己一樣傷感。
墨宸在她身上、心上留下的痕跡太深太濃烈,以至於讓自己只要跟奕梓乾親熱稍稍過度,就會本能的抗拒。並不是她有多討厭奕梓乾的接觸,只是她從心底裡害怕,條件反射般的拒絕。
「宛小姐不必憂慮,不說話,只是這麼多年來已經習慣了,甚至於不記得怎麼說話了。只要繼續治療,會有奇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