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房間,來了不速之客。
宛月還沒明白,一個黑影從客廳走了進來,直接走到宛月床前。
那個人取下斗篷,露出一張魅惑眾生的臉。他有一雙碧藍幽深的眼睛,盯著宛月,散發出一股冷冽之氣。若不是暗暗用指尖刺了掌心,宛月真以為是從牆上的油畫框裡走出來的人物。
來人正是閻羅殿掌門—瘟神。
他打量著宛月微微驚訝的神色,暗自佩服這個女人的定力。
他沒有驚嚇的尖叫,也沒有惶恐,只是微微驚訝的打量著自己。除了他的雲,還沒有哪個女人敢這樣盯著自己的眼睛。
宛月面對這個和墨宸一樣帶著地獄的味道和冰山的寒冷的男人時,並不是果敢,其實,她的內心已經被這個美輪美奐的男人震住了。只是,當她看清這張臉時,心裡倒坦然了。面前這個男人,有著一頭和奕梓乾一樣的褐髮,一樣的藍瞳,甚至五官也有著想像,所以她認定,這人定是奕梓乾的家人。
「乾看中的女人,果然是不一般!」
瘟神坐在小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等待宛月的接話。哪知宛月並不接話,依然躺在那裡,望著天花板。
該死!
第一次有人將他當空氣。
瘟神有些怒意,目光更加的犀利,若不是因著墨老爺子也會來這裡,他還真想耗下去。
「不想知道本尊是誰?」
宛月相信,他的聲音是世界上最動聽的,儘管此時如裹了冷霜。不過,他自稱『本尊』讓宛月沒了好感,難道漂亮的男人都是這麼自大,『本尊』,難道他是古人嗎?
「是你找我,又不是我找你,我為什麼要知道你是誰?」
宛月的聲音不大,平靜的語氣顯出她的不耐煩。
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只是,死了一遍,內心不由得強大起來了。人不過一死,死亡的感覺也沒有那麼恐怖。
當然,宛月並不知道眼前的這個風華絕代的男人就是叱吒黑白兩道的瘟神,即使是知道了,她也不瞭解『瘟神』是什麼?
瘟神不怒反笑了。
他也明白了,這個女人根本不知道在跟誰說話。不過,這樣讓他有些被動,感情這玩意,他本來就頭疼,當初和雲認識時,他一眼就看上了,然後直接綁了她回閻羅殿,告訴她,自己喜歡她,要娶她。雖然她當時拒絕了,但他霸王硬上弓,夜夜歡愉,讓她在自己身下心甘情願的說『愛』,心甘情願的答應他的求婚。
如今,奕梓乾,宛月,墨宸之間,好像太複雜了。
還是直接問。
「你到底愛墨宸,還是愛奕梓乾?」
愛墨宸,還是愛奕梓乾?或者,都不愛,或者,同時愛著兩個人?
宛月心裡說著,目光毫無聚焦,顯得茫然無措。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她根本不愛墨宸,對他,只有深深的恨。可是,為什麼當看著他的生命在消逝的剎那,心會那麼痛。
那麼奕梓乾呢?
看到他受傷的眼神,還有那嘴角妖艷的血,她的心臟也會狠狠地疼。
「只要你做出選擇,本尊會讓其中一人永遠的忘了你。」
永遠的忘了我?
宛月慢慢轉首,盯著那張蠱惑人心的臉,目光似乎在詢問,他說的是真的嗎?
宛月將一隻手放在胸口,閉上眼睛,半響,睜開時,目光柔亮了許多。
她望著眼前尊貴如王的男人,不知為什麼,她居然相信這個男人所說,可以讓其中一人忘了自己。
「讓墨宸,永遠的忘了我,將我從他的記憶中全部的剔除。」
宛月在說這句話時,如釋重負。
「你確定?不會後悔?」
瘟神站了起來。
因為他已經聽到樓道裡有腳步聲朝這邊走過來。
宛月微微一笑,點頭。
她不會後悔。
墨宸和自己,已經兩清了,她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交集。
宛月的堅定和果斷不由得讓瘟神另眼相看。這個女人,看似柔弱,實則內心強悍,倒是跟他的雲有幾分相似,衝著這點,他原諒她之前帶給乾的傷害。
「好,記住你的選擇。倘若食言、、、、、哼,後會有期!」
他的身形很快,宛月直覺眼前一閃,已沒有了人。
這個男人的氣場,遠比墨宸和奕梓乾強大,雖然他的聲音抑揚頓挫,像優美的鋼琴聲,但他週身散發著的冷寒之氣,幾乎凍僵你的心臟。他的威脅,宛月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她相信,自己不會食言,永遠不會食言。和墨宸的交集,就當是一場水中月,鏡中花的夢。
躺在沙發上的保鏢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有爭議聲,揉揉眼睛,發現自己竟然歪著脖子睡著了,連口水都流了。怎麼大白天的睡著了?陡然一個激靈,三步並兩步跑進臥室,看到宛月呼吸均勻的睡著,這才鬆了口氣。
他朝門邊走過去,聽清對話,顏色一沉,立刻撥通了電話。
門外,墨老爺子已經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他的枴杖蹬蹬的敲打著地面,厲聲道:「立刻給奕梓乾小兔崽子打電話,都是吃了迷藥似得,竟敢攔著我?」
墨痕站在自己父母後面,面上也是為難之色,是那種想要勸阻又不敢開口的神態。
「好,好!來人,給我衝進去!」
墨老爺子身後的十幾個黑衣人掏出手槍,一步一步逼近,這時,不知哪裡冒出來一對黑眼鏡遮了大半臉的黑衣人也冒出來,包圍了墨老爺子的人。
「反了,反了!墨痕,給我撥奕梓乾的手機,我要親自跟他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