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隱微微的蹙眉,一位女子的笑顏浮現在他的腦海裡,恍若隔世般,彷彿一下子跨越了萬年的距離。
那些日子,梅花總是開的那麼爛漫,她一襲墨青色的紗衣,遊走在綠肥紅瘦間,笑靨比梅花紅。
琴音起,玉笛飛,盤旋纏綿,生生不息。
揮筆間,一紙青墨陡然而成,縱案幾茶涼,琴音不斷。
她說:「雪,我願為你撫琴到地老天荒。」
他原以為他們可以地老天荒,只是轉身間,佳人已逝,他跟誰地老天荒?
一顆清淚陡然輕落。
「師傅!」青墨很是詫異,師傅怎麼突然落淚了呢?她又看了一眼牆上的畫,難道是,她勾起了師傅的回憶?
雪隱終於緩過神來,心已然涼透。
他撫上青墨的臉頰,眼眸霧氣沉沉,輕輕的道:「墨兒,為師多希望能夠恢復你的記憶,可是為師卻不忍心你再承受那麼多的苦楚。」他彷彿自言自語般,又道:「或許失憶也是一件好事,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便永遠埋在過去的塵埃中,再不會重現,我的墨兒便再也不會痛苦了。」
青墨並不知道雪隱說的痛苦的回憶是什麼,但是她知道那些痛苦的回憶一定是她無非釋懷的。
青墨並不想追問失憶前的事情,隱約間,她的意念告訴她,她以後的每一天都要活得開心。
雪隱又坐到那紫檀木桌旁,示意青墨也坐過來。
青墨坐在了雪隱對面。
雪隱從袖口一掏,一把墨青色的琴從袖中出來,雪隱將琴放在檀香木桌子上,正面衝著青墨,雪隱輕輕的道:「墨兒,給為師彈奏一曲吧,為師已經好久沒有聽你彈琴了。」說完,眼睛已然合上,等待青墨撫琴。
青墨的手指輕輕的滑過琴弦,看著這把琴,她有著莫名的熟悉感,那麼親切而自然。
青墨輕輕的舒了口氣,將手放在琴弦上,手指不有自主的波動琴弦,那旋律,彷彿是她彈奏了千萬遍,異常的熟悉。
琴音很流暢,帶著淡淡的憂傷,又有淡淡喜悅,陡然間,琴弦一轉,節奏倏然快了起來,但是並不突兀,很和諧。
一曲終了,雪隱慢慢的睜開眼睛,嘴角有淺淺的笑意,他輕輕的將青墨的碎發縷到耳後,他的眼眸極致的溫柔,恍若一汪春水,「好在,墨兒總是記得這旋律。」
青墨也很奇怪,一摸這琴就像是中了魔法一般,手指不由自主的撥弄琴弦。
雪隱有點泛白的手指輕輕的撫上琴弦,嘴角依然輕輕勾起,「墨兒,這琴本是你的,以後你就隨身帶著它吧。」
此時,青墨腦袋裡掛了一萬個問號,她現在突然有了想要知道過去的衝動,否則,一會兒出現個琴,一會兒出現副畫,她真怕有一天會被好奇殺死,所以她還是想多少瞭解一點關於她的過去,她不想一無所知,青墨抬眸看著雪隱,問道:「師傅,我想知道一點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對我的過去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