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墨瞳,我捨不得……我無法說服自己當作不知道你嫁人的事……無法說服自己當你已經死了……我更捨不得不知道你的消息……你知道的,在我心裡你有多重要……」
正因為墨瞳在他心裡重要,這一世,他才會明知道她不傻,還會刻意裝作不知道……
還要刻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才會裝成傻傻的樣子,故意去接近她。
故意藉著伊顧南的名義暗暗照顧她……
其實,只是因為他放不下她而已……
就算她騙他吃人肉,他都忍住噁心吃下去。
只是想看看她的小陰謀得逞後的小得意……
只是想要看著她好好過……
這世上,總有那麼個人愛你如命。
明知道你恨他、厭惡他,他還是傻傻的,對你無限好……
這世上,總有那個人默默地為你付出,卻不想讓你知道。
等到你發現他的一天,已經無法再珍惜了……
這世上,總有那麼個人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為自己找無數個對你好的理由,儘管那只是他用來安慰自己的借口罷了……
親愛的,儘管你不愛我,我依然飛蛾撲火般不惜一切,只要能死在你的懷抱,死在你的眼中,我便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解藥,能夠救下我這條命。
卻,無法救贖我的心。
給出的心無法贖回,那我要這種爛命又有何用?
倒不如,死了,讓你永遠記得我。
人,一旦死了,就完美了。
至少,是活人永遠都比不上的。
「墨瞳,你懂我多麼捨不得……」
天狼的聲音輕昨連他自己的都不見,以致於墨瞳聽不清,只是看著他的唇動了動。
因為太過瞭解他,才可以依稀地通過他的動唇的動作,辨認出他的意思。
南宮玉聆的唇漸漸失去血色,由淺紫,變成烏黑。
墨瞳有些難過地撫著他的臉,試圖扳開他的嘴,強行給他餵藥……
可南宮玉聆卻是死死地抿著唇,不給她一絲一毫的機會……
「南宮玉聆,你一定要活著……你不準死。天燁能重生在這個世界,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解脫……我們為暗夜之城賣命,到頭來卻要買我們自己的命。」
顯然地感覺到南宮玉聆身子一僵,但他並沒有鬆口的意思。
墨瞳只好繼續說:「南宮玉聆,我知道你都聽見的,你聽得見我在說什麼……」
「南宮玉聆,就算知道了你是天狼,我也還當你是南宮玉聆,當你是我朋友……」
「南宮玉聆,請你,一定要好好活著。這世上,我不希望我僅有的兩個朋友還會有一個是為我而死……」
「南宮玉聆,你捨得我活在內疚與自責中麼……」
「南宮玉聆,你說你多麼捨不得……我懂,我都懂,所以,你別放棄自己……」
「你知道的,一直以來,我們都是一樣的,擁有最少的,那便是感情。感情不是說擁有就能夠擁有的……我現在當你是我朋友,友情也一樣難得……南宮玉聆,你忍心我因為你的死而難過麼?」
「南宮玉聆,認識十幾年了,合作了那麼多年,我們從來沒有失過手,那種默契,又豈是三兩天便可培養出來的??」
「南宮玉聆,我想,天燁,他也不會怪你的……你肯定沒告訴過他,你就是天狼吧?」
「南宮玉聆,沒關係的,若是他還是當年的天燁,他肯定不會怪你的……」
「若是……他變了,那也都成為過去了。我和天燁,終究是無法回去的。」
說到這,墨瞳的難過,又多了幾分。
曾幾何時,為了天燁的死,她恨不能殺了天狼。
可眼下,讓她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天狼去死?
甚至可以為了讓天狼另放棄自己而坦誠多年來壓在心底已久的事。
天燁的事,就像是一顆毒瘤,長在墨瞳心上。
會流著黑色的毒汁,淌在墨瞳心上,夜夜折磨著她,苦不堪言。
不敢去碰觸,卻不敢見陽光……
一旦想起這個人,心都會痛得顫抖……
久而久之,便成了麻木不仁。
冷眼旁觀他人的事,很多次明明能夠拯救他人,結果卻是見死不救。
雖然知道別人的無助,卻是不想伸出援手。
因為她自己也被折磨著……
一個連自己的無法拯救的人,何以去拯救別人?
直到今時今日,她才說出那個多年不敢說的名字。
——天燁。
前世,我們,到底誰是誰的劫?
為了能讓我活著,你不惜自己失去生命。
卻讓我的如行屍走肉般活著。
到底是誰欠了誰?
雖然是你把生的機會留給了我,可我卻活得生不如死。
還讓我,欠下你一條命……
「天狼,我還欠天燁一條命呢……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欠別人什麼。所以,請你好好活著,別讓我欠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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