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王,落網了 江湖篇 第一百三十章  春風化雨
    陽光盈耀,紛紛揚揚的樹葉隨風旋舞。密林間,滿眼青翠,沉碧碧的樹木繁茂蒼鬱。微風吹過,滿地落葉飄至空中,鋪天蓋地,美若仙境。

    古色古香的樓台隱沒在翠竹松柏掩映之間,雲蒸霧繞,彷彿是人間仙境。

    庭院深深,花香脈脈。

    幽靜雅致的院落讓葉雨霏歎為觀止。不是沒有見過比這更華麗的院子,只是這裡的環境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彷彿是到了世俗之外,美得純粹,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葉雨霏和楚銳的雙雙到訪,驚擾了那花間說笑的佳偶。那劍眉鳳目,修耳懸鼻,著群青色長衫的男子瞥見他們二人,眼底有些惱意,但也無可奈何,只得把手中的鮮花小心地插在身邊女子的發間。

    身段婀娜,烏髮如雲,沒有戴著珠寶,只別著一朵剛剛摘下的紫荊花,青絹繡裙華美精緻,肌膚細膩雪白,溫潤如玉。

    這是葉雨霏第一次看到夢姒,她並不是什麼絕色美人,甚至比起淵涼還遜色幾分,僅僅是清秀,只是氣質出塵了幾分。

    而此時的夢姒卻是坐在輪椅上的,臉色略白,微微憔悴,可見她的傷勢並未痊癒。

    「夢姒恭迎少主!」

    夢姒並不知葉雨霏與楚銳之間的事,便坐在輪椅上對葉雨霏俯了俯身,恭敬地道。

    任長天驚異地看向葉雨霏,似乎是對她的身份很吃驚。

    春風化雨宮被毀,數日的重建也不過只把夢姒住的院落還原了,其他地方依舊是瓦礫一片。在見過夢姒與任長天後,連喝茶都沒來得及,楚銳便拉著葉雨霏離開了。

    「我們走這麼急幹什麼?」走在下山的小路上,葉雨霏疑惑地問。

    「不走,難道還在那裡惹人嫌嗎?」楚銳輕笑道。

    葉雨霏一愣,頓時明白過來。任長天與夢姒在過二人世界,他們突然到訪已經很不好了,如果再在那裡待著,還真有些缺德了。

    葉雨霏氣呼呼地嘟起嘴,「任大哥也太過分了,真是重色輕友。我們為他掛心,可他倒好,只知道在這裡陪著心上人,也不怕我們擔心。好不容易我們自己來找他了,他倒還怪我們打擾了他們。」

    楚銳笑了笑,不置可否。

    「哎,你還沒說,我們來春風化雨宮的目的是什麼呢。」回想了一下剛才的事,好像他們什麼都沒做,只是純聊了一番沒營養的天。

    楚銳有些古怪地看了眼葉雨霏,「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夢姒,很擔心任長天嗎?」

    葉雨霏心下咯登,有點不敢相信地試探地問:「就因為這個?」

    見葉雨霏這般不可置信,楚銳好笑著敲了下她的頭,沒好氣道:「不可以嗎?」

    葉雨霏揉了揉被敲痛的地方,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她還是覺得很意外,不敢相信。楚銳他,什麼時候這麼為我著想,這麼體貼了?

    「雨霏!桓之!」

    前面突然傳來叫喚聲,側目看去,原來是冷羽寒。

    「你怎麼來了?」葉雨霏很是意外地道。

    「你們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冷羽寒沒好氣地白了眼葉雨霏,看了看他們二人,有些奇怪,「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

    「春風化雨宮一切正常,沒我們什麼事,當然就下來囉。」葉雨霏道。

    「是嘛,那我大哥呢?」

    「你大哥?」葉雨霏皺眉,「我沒看見他呀,他不是應該和舞鏡去找醉笙了嗎?你找他幹什麼?」

    「我……」冷羽寒想說什麼,可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了下來,只是一臉糾結地看著葉雨霏,讓她感到莫名其妙。

    旁邊的楚銳看他這般,眸子微轉,便明白了,笑道:「你要找到並不是冷羽霄,而是流蘇。」

    冷羽寒驚喜地看向楚銳,似是希望楚銳能告訴他流蘇的下落。

    楚銳暗笑,故作神秘地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天涯即咫尺,咫尺即天涯!」

    冷羽寒驚愣,不明所以地看著楚銳,「什麼意思呀?」

    「意思就是說,只要時機一到,你們自會相認。」說完也不管冷羽寒的表情,便拉起葉雨霏的手,繞開他往下山的路走去。

    「時機一到,自會相認?」冷羽寒呆呆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語著。相認?為什麼是相認而不是相遇?難道說,其實我早就見到流蘇了,只是我沒有認出她來嗎?咫尺天涯,近在眼前,她就在我身邊嗎?那又會是誰呢?

    眼前突然閃過什麼,可還沒來得及等他細想,葉雨霏的一聲催促就打斷了他的思索,再想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頓時一陣氣悶,怨葉雨霏的搗亂。

    樹葉飄零,綠意蒼蒼

    瀟灑的冰藍色衣衫早已經是一片狼藉,下擺和袖口都佈滿了劃痕,臉上衣上污垢顯然易見,明明是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地倒坐在地,卻絲毫不減一份瀟灑出塵。哪怕是眼前的黑衣人俯視著他,將冰冷且鋒芒凜然的劍尖直指著他的喉嚨,也不見他有一絲一毫的怯意,甚至在這弱勢且危險的處境下,依舊端的是風輕雲淡,瀟灑隨意。

    「閣下就是無量宮,無名宮主?」隨意地問著眼前這要取他性命的人,嘴角甚至還掛著笑意。

    黑衣,黑斗篷,鐵面具,冰冷的殺氣,無量宮主無名,即楊洛。

    看著眼前這即使是在他的劍鋒下依舊保持著雲淡風清的人,楊洛突然有些不忍下手。這個人很美好,是一種超脫性別的美好,無論男女都會情不自禁地將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忍不住想要保護他。哪怕是要破壞世間一切美好的惡人,在面對他的時候,也會猶豫著不忍下手。即使是他楊洛,也一樣。

    如果可以選擇,他還真的很不想將他的劍指著這人的喉嚨,甚至是奪取這人的生命。可是,他沒有選擇。

    暗自歎息一番,楊洛還是壓抑著心中的不忍,將劍尖壓上了此人的肌膚,只要稍稍一用力,那白瓷般脆弱的脖子就會血液四濺。

    「能告訴我,殺我的原因嗎?」

    他知道,楊洛不可能是受命於別人的僱傭來取他性命的,因為整個江湖上根本不會有人要他的命,就算是有,以他手無縛雞之力的狀況,直接自己動手足以,何必要買通無量宮主親自動手呢?可如果說是楊洛自己要殺他,那也不對,因為他明明感覺得到,楊洛對他的不忍與無奈。

    楊洛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堅定了下手的決心,冷漠地道:「殺你不需要理由,你必須死!」

    不需要嗎?必須死嗎?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卻不是嘲諷,也不是苦笑,只是淡淡的如同風一樣的笑容,似乎並沒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緩緩地閉上雙眼,雖然閉與不閉都一樣,可他還是遵循著慣性,閉目迎接屬於他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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