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是招待平民百姓的,而二樓則有大批的商旅富豪,金燦燦的裝潢,清雅的擺設,給人一種華而不奢的感覺。
台上十二個白衣舞女登場,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一個紅衣女子走來。
一身大紅長裙,上面金線繡的牡丹祥雲,廣袖翩翩。袖口用紅紗收成荷葉狀,金線在皓腕間微微勒緊,纖纖素手在紅紗間若隱若現。裙裾很長,如眾人遐想般拖曳逶迤,掩去金蓮。腰間用珊瑚珠成的腰帶挽成相思結,尾端以珍珠綴成長長的流蘇,那楚楚柳腰讓人疑心迎風將折一般。
輕點朱唇,淡掃蛾眉,箜篌唱罷琵琶響,羅衣褪盡舞紛飛。
這個二樓頓時都靜了下來,連呼吸聲都變得很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紅火的人兒身上,就連上樓來的葉雨霏三人也不由為之頓足。
葉雨霏的眼珠子隨著台上人的起承轉合而轉動,一臉的嚮往,不禁癡癡地道:「好漂亮的人,好漂亮的舞蹈呀!」
染陽看著舞女眼中閃過什麼,而楚銳眸中清明如昔,只是看著葉雨霏癡迷的樣子微微皺眉。
「她叫舞鏡,是紅塵綠意的舞魁之一!」
楚銳冷淡的話拉回了葉雨霏的注目,不解地問:「舞魁?」
「紅塵綠意的花魁與別的青樓不同,按她們的技藝分為舞魁、歌魁、樂魁、詩魁、畫魁、劍魁,以及僅僅容貌超眾的花魁。而這舞鏡就是其中的舞魁,在紅塵綠意眾多的舞魁中排名第十。」說到最後四個字,楚銳心中一陣疑慮。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才排在第十呀?」葉雨霏驚異,這麼美的人和這麼美的舞才排第十,那排第一的又是怎麼的風姿?
似是看出了葉雨霏的疑惑,楚銳微笑道:「第一的當然是綾袖姐姐了!」
葉雨霏這才反應過來。「也對,綾袖可是天下第一舞孃呀!」
這時,四週一陣歡呼與鼓掌聲,原來是舞鏡的表演結束了,台上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
葉雨霏輕歎,有些惋惜沒有看全舞鏡的舞蹈,正要往三樓去,卻聽廳中傳來一個張狂的聲音:
「把舞鏡叫出來,本公子要為她贖身。」
此話一出,頓時沸騰。
楚銳眉頭微蹙,心想是哪個白癡,轉頭看去,卻見一個紫衣男子正鶴立雞群般地立在廳中。
「原來是一個大帥哥呀!」葉雨霏也看到了那個男子,不禁驚歎。
楚銳仔細看去,只見那男子眼若桃花,唇如牡丹,黑髮如瀑,一襲紫色緞袍襯得領後露出的象牙色頸子在燈光下都有些刺眼。眉頭不由皺得更深,他很帥嗎?
「他是誰呀?」葉雨霏下意識地問楚銳,在她的思維裡,楚銳就是無所不知的,當然,這也是事實。
楚銳有些無奈與認命地介紹道:「水月江寧,冷家三少,冷羽寒!」
葉雨霏愣了下,「冷家三少?」
知道葉雨霏不明白,楚銳繼續解釋道:「江寧冷家世代以製造兵器為業,其中暗器最為精湛,武林中使暗器的人都為之垂涎不已。而他們所鑄的刀劍兵器更是歷來進貢給水月朝廷的軍用兵器。所以,江寧冷家在水月國算得上是數得著的名門望族。」
「冷家的地位一直很穩固,直到二十多年前,落霞山莊的崛起才讓他們有了危機。落霞山莊在武林中也算是數得著的門派,他們以鑄造刀劍為名。當年名震天下的四大兵器中的紫光劍和赤焰刃就是出自落霞山莊,只不過,落霞山莊一向淡泊名利,很少來往江湖,就連他們鑄造的兵器也一向以精為主,以量為次,所以落霞山莊所出的兵器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精品。可是近些年來,落霞山莊的家主卻改變了歷來的傳統,大量製造刀劍兵器,當然,在此同時,刀劍的質量也就降了下來,不過與冷家所上供的刀劍還是有一定優勢的。所以,這些年來,水月國軍用的兵器就不僅僅是出自冷家了,至少有一半是出自落霞山莊的。」
「因為有落霞山莊的威脅存在,冷家漸漸式微,甚至幾年前,北冥昊宸還打算不再要冷家的兵器而只用落霞山莊上供的。這種情況直到冷家現任家主冷羽霄掌權才得以改變。」
「在冷羽霄的努力下,冷家漸漸崛起,不僅重新得到了北冥昊宸的信任,更有將落霞山莊擠出軍需的趨勢,冷家得以重現輝煌。」
「這麼說來,這個冷羽霄還真是厲害呀。」葉雨霏不禁道。
楚銳對此不置可否,可眼中卻閃過了一絲不屑。看了眼廳中的冷羽寒,繼續道:「冷羽霄排行老大,老二早年夭折,而這老三冷羽寒在江湖中的名頭如今也不在冷羽霄之下。」頓了下,「只不過,冷羽霄出名的是他的才幹,而冷羽寒出名的卻是他的風流。」
「風流?」葉雨霏微微一驚。
「沒錯,冷羽寒與長兄冷羽霄正直嚴肅的性格完全不一樣,他玩世不恭,風流多情,江湖上有些名氣與姿色的年輕女子幾乎都與他有過一段風流韻事。因此,他才得了個多情冷少的名頭。」
風流公子?葉雨霏看向冷羽寒的那雙桃花眼與他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心中暗自點頭。這人一看就是個風流鬼,雖然很帥,但是,這樣的人還真是只適合做情人而不能做丈夫。
「可他是水月人,又怎麼會跑到這來?」葉雨霏對此有些疑惑。
楚銳心中冷哼,自然是有利可圖,但嘴上還是敷衍道:「大概是來尋美的吧!」
而這時,卻見冷羽寒一臉怒氣地瞪著主事芸娘,因為台上又有節目了,廳中一片熱鬧,也就聽不大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了。
「冷羽寒看上了舞鏡,出言要為舞鏡贖身,芸娘此時是在拒絕他。」楚銳解釋道。
「為什麼要拒絕?」葉雨霏有些驚訝,「雖然冷羽寒是個風流大少,可是冷家那麼有錢,舞鏡跟了他也算是很好的出路,為什麼要拒絕呢?」
楚銳白了眼葉雨霏,心知這也不是葉雨霏的錯,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也就歎著氣道:「紅塵綠意是天下第一樓的一個分支,雖然裡面不是所有人都是天下第一樓的人,但所有花魁都加入了天下第一樓,算得上是天下第一樓裡的一個堂主了,所以,舞鏡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青樓女子,在這裡獻舞也是事出有因,又怎麼可能讓冷羽寒為她贖身?退一步講,就是舞鏡是普通人,按照紅塵綠意的規矩,要贖身也要是本人真心與之相愛的。你覺得現在的情況,是冷羽寒真心喜歡上了舞鏡,還是舞鏡喜歡上了冷羽寒?」
「呃!」葉雨霏看了看冷羽寒,再想了想舞鏡那眼中的高傲,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雖然不瞭解舞鏡,但就憑她剛才那個舞蹈就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心氣很高的人,又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花花公子呢?
「好了,我們還是去五樓吧!」楚銳催促道。
葉雨霏想了想,還是搖頭,「我先不上去了,我想在這逛逛,你們先走吧,一會兒我再去找你們。」
楚銳蹙眉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和染陽離開了。
葉雨霏看著楚銳和染陽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便轉身想要往廳中走去。雖然這裡和她想像中的青樓不一樣,可不得不說,這裡還是很有趣的,就當是來參加了個高級的宴會好了。
正當葉雨霏打算找個位子好好欣賞的時候,卻不想一道寒光閃過,劍氣直衝向前面的冷羽寒。
葉雨霏驚異,怎麼回事?刺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