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甘露離開皇宮,葉雨霏和楚鈺在宮門前為她送行。
看著甘露一騎席捲紅塵而去,葉雨霏心中羨慕,頓時有了想像甘露這般隨性而行、自由而動的念頭,如果也能像甘露姐姐這般,可以任意地行走於這片大地,那也就真的不枉穿越來這個時空了。
「你在想什麼?」
梨園中,楚鈺和葉雨霏品茶,可葉雨霏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楚鈺不禁問。
「我……」葉雨霏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有什麼就說吧,你我之間,不需要吞吞吐吐。」楚鈺淡淡地道。
葉雨霏一愣,突然明白了過來。是呀,她們之間,早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如果說她在這個世界還有誰是可以絕對相信的,恐怕也就只有楚鈺一個人了。既然如此,她確實不該瞞著楚鈺什麼。
想通了,葉雨霏也就抬起頭,直視著楚鈺道:「我想出宮!」
楚鈺並不感到意外,神色平靜到讓人以為她早就等著葉雨霏說出這句話了。
「可以!」楚鈺淡淡地道。
「真的?」葉雨霏驚喜。
「當然!」楚鈺理所當然道,「你又不是我圈養的籠中鳥,為什麼不可以呢?算來你來了也有一個多月吧,也是時候出宮去看看了。」
葉雨霏欣喜,可還是有些顧慮。「我出宮去了,會不會引人懷疑呀?」
知道葉雨霏擔心的是有人會懷疑她不是楚銳,楚鈺一笑,「你放心,這十年來,阿銳不遺餘力地為自己塑造了一個玩世不恭、不學無術的形象,無論做了多麼引人注目的事,大臣們都見怪不怪,可以毫無懷疑地漠視。所以,你不必為了阿銳而刻意束縛自己的本性,你可以毫無顧忌地按照自己的風格去活,去活出自我。」
活出自我?葉雨霏呆愣,的確,之前她是很不滿要她按照楚銳的方式去活,她想活出一個真實的葉雨霏,可這話從楚鈺口中說出來,卻就讓她感覺到了一股溫暖,有種千里得遇知己的感覺。
「鈺,」看著楚鈺,葉雨霏的內心有些複雜,躊躇著問,「我可不可以,在私底下叫你鈺姐姐呢?」
楚鈺目光一滯,很是意外葉雨霏會這麼問。
「你別誤會,」怕楚鈺多想,葉雨霏連忙解釋,「我是說,在這個世界,我唯一可以無條件相信的人就是你了。在我心中,你就像是一個無敵的大姐姐,可以讓我依靠,讓我相信。」
葉雨霏的話讓楚鈺沉思,甚至是讓她有些無地自容。
「你願意做我的妹妹,我自然是高興的,只是,」凝視著葉雨霏,楚鈺飽含深意地道,「雨霏,這個世界不是那麼簡單的。人心難測,沒有一個人是可以值得你無條件相信的。就算是我,也不值得你如此信任,因為,我也會像別人一樣來利用你、欺騙你。」
葉雨霏愣住,可隨即卻笑了。「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人心難測了,不過我相信,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我們那個世界,都是善大於惡,美好比邪惡多的。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是世上最好的姐姐,就算你會利用我、欺騙我,我也相信那是逼不得已的,是善意的,你絕對不會害我。」
葉雨霏真誠而清澈的眼神讓楚鈺頓感無奈,「你和希兒一點都不像!」
希兒雖然同樣善良,可是她並不單純,她懂得人世間的邪惡與炎涼。她聰明,可以用自己的智慧來保護自己,甚至是設計別人。可是雨霏你,卻比我們誰都要善良,或者說,因為從未見識過人世罪惡的一面,你單純地就像是一張白紙、一面明鏡。與你相比,我卻是那般的複雜與邪惡。
「雨霏,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為了某種緣由,我可能利用並欺騙你,但是你要相信,我並不會害你。在我心中,你和希兒、阿銳他們一樣,同樣是值得我去保護的人。」
碧空浮雲,微風習習
碧宇宮(皇帝寢宮)
一襲竹青薄衫的楚鈺臨窗而立,目望遠空,神色淡漠,可聽到身後站著的小如所念信箋上的內容,目光卻頓時一滯。
「思君多載,鈺可無憂?十年之期將近,平靜之中卻感有異。飄雪攜風起赴君地,消失多載的朱雀紅光卻從其手中煥發,樂亦在此時隱蹤,漓覺此二者有干係。時逢甘露回京,得知銳離奇失憶,性情大變,敢問君可是已知其中緣由卻不相告與漓?此事事關重大,還望能與君細細商議!」
「原來如此!」楚鈺心中頓時明白了所有。
小如看了看手中這冰希兒送來的信箋,又看了看一臉瞭然的楚鈺,心中疑惑更甚,卻不敢出言相問,只好默默地等待楚鈺的吩咐。
「小如,淵涼她們在做什麼?」楚鈺沉默良久,突然問。
「回皇上,淵涼和溪涼一早就陪著殿下出宮去玩了。」小如如實道。
「出宮了?」楚鈺低吟了一下,「那好,你速去霓裳閣,讓巧瑜進宮,我有事和她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