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下,卻沒說話。
「現在國際大環境不好,經濟不景氣,各國政府都在裁減公共開支,你想要申請全額獎學金很不容易。既然想為自己尋找一個更好的發展,我建議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譚鴻宇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夏雪送他到樓下,看著他的車子離去,環抱著自己的雙臂。
天空中稀稀落落地飄起雪花來,今年的雪,來的比往年早!
回到自己的住處,譚鴻宇給外甥打電話說明天要去萊州,準備見他一面。
「有她的消息嗎?」安慕辰問。
舅舅向來神通廣大,這麼久了,應該就會有消息了。
譚鴻宇沒有直接回答他,卻說:「有些事,我想和你商量下。」
安慕辰沒有回答,舅舅這麼說,看來是有很重要的事。
「前幾天,我剛從北京回來,見了蓉兒他們。過一陣子,蓉兒也要過來。」譚鴻宇道。
「要我準備什麼嗎?」安慕辰問。
「不用。就咱們兩個見個面,你不是回不來家嗎?」譚鴻宇道。
掛斷了電話後,譚鴻宇端著酒杯站在高大的玻璃窗前,望著外面的雪花。
再說姚靜,得知夏雪辭職後,她又去了安家,因為安慕辰不在。譚桂英雖然因為上次兒子停職的事有些責備姚靜,但是隨後一連串的事件又讓她把所有的責任推到了夏雪的身上,不再對姚靜有什麼不滿了。
到了安家,姚靜一如既往地乖巧,問起譚桂英的身體。譚桂英越來越覺得不管是姚靜或是潘蓉,都要比夏雪適合做自己的兒媳婦。即便如此,譚桂英卻不像過去那樣喜歡姚靜了。而姚靜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她知道自己必須做更多才能挽回安家對自己的喜歡。
打擊別人,這是個很好的辦法。
於是,姚靜就把夏雪的一些事告訴了譚桂英,特別是工作方面的。說夏雪的領導對她怎樣的不滿意,說她怎樣的自以為是之類的。這讓譚桂英心情越來越不好,等到姚靜走了,她就將那些事全都說給了丈夫知道。
夏雪的工作是安振華給幫忙的,可是,她不單不珍惜,反而說走就走,走了之後還不告訴他們,這讓安振華的臉面何在?
「日久見人心,不讓她和辰兒結婚,還真是正確的,要不然,誰知道她將來還會做出什麼事?」譚桂英道。
安振華只是聽著,並不發表任何意見。
第二天,安振華在辦公室給夏雪打電話,她的手機卻是空號。同樣的,他也找不到夏雪了。
此時的安振華,才逐漸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大錯,而這個錯誤,如果不彌補的話,足以讓他愧疚一生!
而這一切,身在萊州的安慕辰,絲毫不知,依舊沒有人告訴他,直到譚鴻宇到來!
十一月的第一個週末,安慕辰終於回省城了,事先打電話,父母都去了爺爺家,他的車子就直接開進了軍區大院。
今天雖然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家裡人都在,安琦開的門,一見是安慕辰,她興奮地跳到他的懷裡。
「哥,是不是在萊州待得樂不思蜀了?」安琦笑問。
可是,安慕辰不像平時那樣任著她開玩笑了,陰著個臉走了進去。
「怎麼了嗎,這是?誰又惹你了?」安琦不樂意地嘟著嘴。
「咱們大市長發威了,大家可都兜著點!」安琦故意說。
「琦琦,你少胡說了。」安琦媽媽瞥見安慕辰的確臉色不好,對女兒說。
爺爺看著安慕辰,笑問:「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安慕辰深呼吸一下,向長輩們問了好,說:「爺爺,我有事和我爸媽說。」
譚桂英見兒子如此,猜想著會不會是夏雪那件事。她不願讓公婆知道自己和丈夫做的事,就對公婆說:「爸媽,我們就先回家去——」
「這麼快就走?」奶奶說,「你們一家子要說什麼就上樓去說,辰兒好久沒來了,在家吃了飯再走。」
安振華也不敢這樣離開,也猜到兒子要說什麼,就和妻子一起上樓去了他們的房間,安慕辰跟在身後。
「大伯他們這是怎麼了?神神秘秘的!」安琦坐到如雪身邊,說道。
如雪沒有說話,不過,看安慕辰的樣子,她已經猜出了七八分。
一家人上到二樓安振華夫妻的臥室,安慕辰關上了門。
安振華和妻子坐在沙發上,望著兒子。
「你要說什麼,辰兒?」安振華很鎮定,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夏雪走了!」安慕辰說。
「是嗎?」安振華只是這樣毫無感情地說了句,妻子則是沉默不語,看著他們。
「是嗎?」安慕辰的音量提高,後面這個字特別加強。
「為什麼你們要逼她?明明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們為什麼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她的身上?」安慕辰道。
「我們只是覺得你們兩個不適合結婚,僅此而已!」父親答道。
「結婚是我自己的事,誰適合或者不適合,只有我自己清楚。你們為什麼,為什麼要把你們的猜想強加給我?」安慕辰道。
「你清楚?你知道夏雪是個什麼人嗎?一邊說要和你結婚,一邊又和你小舅不清不楚,還讓記者在報紙上大肆宣揚。你不在乎,難道我們都要跟著看不見嗎?」譚桂英無法忍受兒子這樣對待自己和丈夫的苦心,也終於破天荒地批評起兒子來。
「媽,夏雪是什麼人,我很清楚。」安慕辰道,「即使你們所有人都懷疑她,我也不會。」
「這種事用得著懷疑嗎?你小舅從來都不會在那種事上出差錯,上次竟然能承認那個孩子,你還這樣自欺欺人!辰兒,你到底被她騙了多少?」譚桂英道。
「媽,那個孩子是我的。我的孩子沒有了,夏雪也差點連命都沒了,你們還要懷疑她,你們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出了那種事,你們誰都不告訴我,你們當我是什麼?」安慕辰說道,聲音很大,是因為他太過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