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辰期待著父親可以支持自己,懷著這樣的心情,第二天下班後他早早就回了家,還買了爸爸喜歡的那家烤鴨。
晚飯後,父子倆又在一起喝了幾杯,譚桂英看著父子倆這樣,也不勸,就只讓他們早點休息了。
「爸,有件事,我想聽聽您的意見!」安慕辰說。
父子倆坐在二樓的陽台上,晚風靜靜吹來,此時已經是繁星滿天了。
「沒事獻慇勤,就知道你小子有事。說吧!」父親笑著說。
燈光下,父親可以看得出兒子是有很重的心事,只是,會是什麼呢?他已經在代理主任的職責了,和小靜也在順利地交往,難道還有別的事?
「爸,這個主任,我不想做,也不想和姚靜結婚!」安慕辰說。
父親看著兒子,半晌不語。
夜靜悄悄。
「你想清楚了?」父親問。
「嗯!」安慕辰說,「爸,我想用自己的能力來得到那一切,哪怕現在讓我重新開始,我也不會改變初衷!」
父親的手指瞧著桌面,雖然是籐木的桌面,安慕辰還是聽到了清楚的聲音。
「你和小靜的事,現在已經是大家的共識。要是你拒絕結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你知道嗎?」父親說。
安慕辰點頭,說:「我知道,會得罪一幫人,甚至也許會被排斥。」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做出這樣的決定?」父親不解地問。
「如果不是憑借自己的能力走到那一步,我始終是心虛的。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像您曾經說過的,起初的平台很重要,可是,到了一定的位置,想要繼續往前,能靠的一樣,那就是能力。爸,我想去鍛煉一下自己,如果我真的有能力,不管在什麼樣的位置,都會幹出一番業績。像現在這樣,我總覺得一切都是你們給予我的,我對自己沒有信心。如果再因為和姚靜結婚而獲得更多的東西,我會鄙視我自己!」安慕辰字字清楚,全都落進了父親的心裡。
「你既然都想好了,還問我幹什麼呢?」父親說。
「爸,不管您支持還是反對,我都不會改變決定。哪怕是讓我辭職離開,我也不會再這樣做個牽線木偶!」
父親盯著兒子,沉默良久。
「你能這麼想,我為你感到驕傲!」父親說,安慕辰突然驚呆了。
「人,能依靠的始終都是自己。你也學過歷史,古代的王朝,每朝每代的開國皇帝都不是草包,可是,為什麼還會有不停的改朝換代的事發生?只有一個原因,祖先再怎麼賢明,並不能保證子孫後代都是賢達的君主。難免會有昏庸無能的人繼承皇位,這些後代,依靠著祖先提供的機會,卻不能發揚光大家族的事業。其實,不光古代是這樣,現代也是,這些事,你也看的不少。所以,我支持你的決定,我會給你找機會!」
「爸——」
父親笑了,說:「只不過,要是你將來干的不好,我可不會給你擦屁股!」
安慕辰也笑了,說道:「爸,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給您丟臉!可是,舅舅他們,怎麼辦?」
父親歎了一聲,說:「這個是個問題。不過,聰明人都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何況是你外公?我們會有其他的辦法的!」
安慕辰沒想到父親會這麼快就答應自己,正在高興,卻聽父親說:「你外公和舅舅,畢竟都是自己人,我們都是會為你考慮的。家裡的事再重要,我們也不想看著你因此就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結婚,要是你家庭不幸福,我們也不會開心。只是,這件事的痛腳就在徐省長那裡。你拒絕擔任主任一職,拒絕了和小靜婚事,就怕會打亂他的部署。要是他因此對你有意見,將來就會有些麻煩。」
安慕辰想了想,說:「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了。如果真是那樣,我再想別的辦法。而且,外公不是說過嗎,人都是會變通的。徐省長現在想要聯合姚家,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會改變主意了。時局變了,人也會變的,不是嗎?我就不信他也一根筋纏在姚家!再說了,他要是因為這件事打擊我,您和舅舅們還會坐視不理嗎?徐省長也是個歷經風雨的人,絕不會做那種因小失大的事,給自己製造敵人!」
父親聽罷,哈哈大笑,說:「在這一點上,你還是看的遠。」
安慕辰不語,父親又說:「時局變了,人也都會跟著變,特別是他們那種人!別說是時局變了,哪怕是有點風吹草動,他們都會改變策略。等著天亮了,什麼就都晚了!徐省長會對你有意見是一定的,而他最終會改變他的態度。只不過,我希望是你自己讓他改變對你的看法,而不是他迫於時局做出的改變。」
安慕辰點頭。
「以後的日子還長,大家的路,都是要一步一步走的!」父親說。
看著兒子,父親的心中略感欣慰,他想告訴兒子,你沒讓老爸失望,你是個有思想的孩子。可是,安部長覺得,給兒子的讚許,還是留到以後他幹出一番天地再說!
「謝謝您!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安慕辰說。
安部長點點頭,說:「你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跟你生氣,這個,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您不是說,你們大家不願看著我一輩子痛苦嗎?我媽他怎麼會看著兒子娶個不愛的女人做妻子呢?」安慕辰說。
父親笑了,卻問:「既然不要小靜,那,你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人選?」
「這個,不是今晚我們要說的。爸,我再陪您喝兩杯!」安慕辰含糊過去了,父親笑著搖頭。
「你小子!」
得到了父親的支持,安慕辰的心中,已經有了底。整個計劃,現在才走出了第一步,接下來,他會一步步小心走下去。在達成自己目的的同時,爭取不要連累到家裡人。
有些暈乎乎的躺在床上,他打開手機,看著她的笑臉。
「死丫頭,你知道我會失去什麼嗎?唉!」他歎息著,臉上卻是蕩漾著笑意。
但願一切都能順利吧!
他如此期盼著,她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也是一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