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蘇瑾站起，恭敬的出聲。
「臣……」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忙，跟你開個玩笑。」
皇帝見蘇瑾一臉的不自在，手一揮，出聲說著。
原來蘇瑾是他的暗衛統領，只不過這些年來一直在宮外做事，打理蘇家，所以知道蘇瑾身份的，除了皇帝和幾個親信，再無他人。
「這次來宮裡，是不是有事情？」皇帝坐回軟榻，聲音變得略微有些嚴肅。
蘇瑾從來不進宮，有事情都是讓暗衛傳遞信息。皇帝曾經想過讓蘇瑾來他身邊做事，可是被蘇瑾拒絕了。
蘇瑾有些排斥皇宮和權勢，其實以蘇瑾的才能，本來可以成為棟樑之才，皇帝也有意讓他頂替相國的位置，可是蘇瑾不願意。所以這次蘇瑾主動來皇宮，皇帝認定是出什麼事了。
「臣確實……有些事情。」蘇瑾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說。」皇帝並不慌張，因為若是大事，蘇瑾必定不會像現在這麼沉得住氣。
「是……是關於，相國的事。」
「他？這老東西，又想做什麼？」皇帝聽到，眉一豎，出聲問道。
蘇瑾一咬牙。
「臣接到準確線報，相國已有叛心。」
「叛心？好，好啊。哈哈。」
皇帝聽到，卻不禁哈哈笑出了聲。
「就那老東西，嘖嘖，我看他勞苦功高，給他條活路，可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唉，可惜可惜。」
皇帝做出了一幅搖頭的樣子，嘴裡說著。
「臣已經派人盯著他們，只要他們敢做什麼，必定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可是……相國大人畢竟……有些黨羽。」
「哼，他們以為我這個皇帝昏庸，無能，所以就想造反，畢竟我這個位置，是誰都想做的。」
皇帝冷哼一聲，冷冷的出聲說著。
蘇瑾無言，只好低著身子恭敬的聽著。
誰知沒過一會兒，便聽到皇帝厲聲的一吼，然後揮手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甩到地上。
「全都背叛我，全都該死。」
蘇瑾聽了，身子一顫，不過很快恢復正常。
過了一會兒，皇帝深吸了幾口氣，才恢復正常，看著蘇瑾，出聲說道。
「蘇瑾，你做的很好，朕會獎勵你的。」皇帝對蘇瑾很滿意。
「臣不求獎勵，這些都是臣子分內之事。」
蘇瑾躬下身子，深知這個皇帝喜好無常，不敢現在就說什麼。
「是嗎？」皇帝聽了，突然眼神一冷，用不相信的語氣反問蘇瑾。
「臣……」蘇瑾想了下，忙跪下，「臣確實有事求聖上。」
「哼，說吧。」皇帝手指輕輕敲打幾下軟榻，神態慵懶的問著。
「臣求皇上兩件事。一味藥，和一張免死令。」
「一味藥？是要救慕容家的那個孩子吧？」皇帝聽了，慢慢的說著。
蘇瑾低身，意思是承認。
「可是這免死令……你要為誰求？」
皇帝不解的問。
「我的妻子。」蘇瑾老實的回答，皇帝，並不是他能騙到的。
「哦，聶家那個女孩。」
皇帝恍然大悟。
「聖上怎麼會知道她？」蘇瑾聽了，心裡一緊，皇帝知道慕容霓裳很正常，因為慕容霓裳曾經是侯爺府的一品誥命夫人，也是慕容將軍的愛女。皇帝還曾經召見過。
可是這聶蓉筱，只不過一個小小江南總督家的小姐，皇帝怎麼會知道。
唯一的解釋，讓蘇瑾心裡發寒。
因為聶蓉筱在幫寧采辰。
「一個，能讓我們的軍隊打贏勝仗的人，你覺得朕應該忽視嗎？」
「臣不明白。」蘇瑾不解，這是從何說起？
「那個姓寧的小子，你以為他有多少本事，能設計出那種兵器，還有火藥。」
蘇瑾倒吸一口冷氣。
難道那些都是蓉兒做的？
蘇瑾從來沒懷疑過聶蓉筱的聰慧，可是類似於這種東西，怎麼會是一個正常的女孩懂得的。
「奇才。」皇帝吐出兩個字。
明明是誇讚，可是蘇瑾的心更沉了。
「藥，我可以給你，免死令，我也可以給你，只不過，我有條件。」皇帝出聲說道。
蘇瑾將身子沉的更低。
「她要進宮。」皇帝嘴角扯出一點邪笑，淡然的決定了別人的命運。
「不！」蘇瑾聽了，喊出聲音。那怎麼可以？
皇帝眼光一寒。
「蘇瑾，別違抗我。」
聲音裡，是不容抗拒。
「皇上，求您，放過蓉兒。蘇瑾願以生命起誓，蓉兒她並無別意，只是想為十幾年前的齊將軍和她的妹妹報仇。寧相國一家是她的仇人，她又怎麼會幫助他們。」
「噢？是嗎？這個女孩，聽起來挺有意思的，而且，能在自己仇人面前如此隱忍，必不是普通人，又懂得這麼多，你說，我能放過她嗎？」皇帝聽了，反而一幅很感興趣的樣子。
「聖上。」蘇瑾聽了，心裡更急。卻毫無辦法。
「若不為我所用，比為我所殺。蘇瑾，你要她活，還是要她死？」
蘇瑾一時無言，這個選擇，一定是他人生中最難的一次抉擇。
「若我用蘇家來換，聖上意下如何？」
蘇瑾暗下決心，抬起頭，已經是一幅決然的模樣。
皇帝微有些驚詫。
看了蘇瑾好一會兒，才大笑出聲。
「呵呵，果然是癡情種，蘇瑾，你再次讓我刮目相看。」
「蘇瑾，你可知，違抗朕的下場？」皇帝不悅的出聲問道。
「為了她，蘇瑾願意放棄所有，哪怕是生命。」
「那，如果朕執意要那麼做呢？」
「臣，只好誓死相爭。」蘇瑾一拱手，並不妥協。
「好，很好，蘇瑾，連你都違抗我，背叛我。難道真要朕，成為一個孤家寡人？為什麼你們都要背叛我？為什麼？」
「聖上……」蘇瑾聽了，眼眶一熱。帝王的無奈，又有多少人清楚！
「來人，將這個大膽入宮的狗賊給我抓起來，關到天牢，聽後處置！」
皇帝不等蘇瑾說完，便赫然出聲。
「是。」門外進來兩個侍衛，架起蘇瑾，便朝要離去。
「聖上，蘇瑾……告退。」
蘇瑾甩開侍衛的手，恭敬的做了一個禮，才起身，灑脫的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