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藥鋪的王大夫為雪蘭請過脈以後,捋著自己微微泛白的鬍鬚,精明的眼神思索了下,提筆寫下藥方。
「繡兒姑娘,你家姨娘並沒有什麼大事,按照這個方子,去藥鋪抓藥,連服三次,就會沒事了。」
「是,繡兒知道了,多謝王大夫。」
繡兒忙接過,客氣的說。
「不謝不謝,那老夫就先告辭了。」
老大夫拱手說。
「好,繡兒送一下您。」
繡兒眉挑了挑,忙說道。
「麻煩了。」
王大夫嘴角一笑,出聲說。
……
院子裡,一干丫鬟將王大夫圍在中間,眼盯著王大夫藥箱。
「喲,這個我看看,這可愛的小模樣。嗯,就是皮膚差了一點,來來了,這個拿著,照方抓藥,十天讓你變個樣。」
王大夫一臉淫笑的調戲一旁的一個小丫頭,小丫頭臉色爆紅,可看到王大夫的藥,又高興了起來。
「我的呢,我的呢?」
「還有我!」
「大夫,你看,我這個地方有個小痘痘,怎麼辦啊?」
幾個小丫頭嘰嘰喳喳的說。
「別急別急,都有都有。」王大夫笑著說著。
聶蓉筱從靜兒那裡回來,正巧看到了,不禁有些不解。
「雁兒,那邊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丫頭不去做事,在幹嗎?」
「哦,吉安藥鋪的王大夫來為雪蘭姨娘請脈,這些丫頭都想要一點美容的方子吧。」
「美容的方子?這倒奇怪。」聶蓉筱不甚在意的說。
「姨娘啊,您是天生麗質,不用什麼方子,可是我們這種姿色只能說平平的丫頭,也是愛美的呀。」
雁兒嘟著小嘴,羨慕嫉妒恨的說。
她家姨娘自然不需要什麼美容的方子便傾國傾城了。那裡知道她站在她面前需要多大的承受力啊。
「你是不是也想過去?」聶蓉筱問道。
「可以嗎?」雁兒試著問。
聶蓉筱失笑,她是重生不知道多少次的老怪物,早就對容貌什麼的無感了,可這個丫頭,卻是才十幾歲的小女孩啊。
愛美是女孩的天性。
聶蓉筱沒說可以,雁兒自然不會過去,一臉不高興的跟在聶蓉筱身後。
聶蓉筱卻站在原處,看到繡兒,突然想起了雪蘭不正常的懷孕,於是問道。
「雁兒,為什麼是吉安藥鋪,蘇家不是有自己的藥鋪嗎?」
蘇家的鋪子,全部以蘇氏作為名字,從沒聽說過什麼吉安的。
「奴婢以前也沒聽說過什麼吉安藥鋪,不過聽採辦的丫頭和小廝說過,這個吉安藥鋪是兩個月前才出現的,坐堂的大夫就是這個王大夫,這王大夫的醫術不能說整個沐陽府裡最好的,不過這大夫有一個絕活,就是特別擅長治療一些皮膚疾病和養顏美容。」
雁兒眉飛色舞的說著。
「上次您受傷了,那個膏藥,便是這個王大夫弄的,還有啊,兩個姨娘幾天前,不是少爺被少爺……小小懲戒了一下嗎,那也是從這個王大夫那裡弄來的。」
「哦?那看起來這個王大夫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少啊。」
聶蓉筱聽著,出聲說。
所謂術有所專,雖然她重生多次有幾次投生在醫家,也看過不少醫術,不過在這方面,卻沒太接觸過。
「是啊,姨娘,難道您沒有發現小姐和雪蘭姨娘,都變了嗎?」雁兒瞪大眼睛問。
「什麼變了?」聶蓉筱不明白。
「變好看了呀。雪蘭姨娘更是明顯,變得好好看。」
「呵,小丫頭,等我也幫你開個方子,讓你變得很漂亮。」
聶蓉筱看雁兒的心思還在變美這個問題上,不禁啞然失笑。
「算了吧,我不喜歡那苦哈哈的藥。」小雁兒悶聲說著。
「不想喝藥……嗯,也可以。」聶蓉筱突然想到了什麼,對雁兒說著。
不過……聶蓉筱再次看了一眼那個大夫,但願,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可若不是那樣,那便什麼都解釋不通。
可要怎樣?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且這件事,和鶯兒的死,有關係嗎?
……
這邊,王大夫擺脫開了眾丫頭,出府以後,又從一邊的角門走了進來,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個灰暗的小房間裡。
「小姐,奴才來了。」王大夫衝著陰暗處的身影說著。
「嗯,情況如何?」是一個女聲。
「按照小姐的吩咐,奴才已經給她用了延遲月事的藥,只是那藥的作用不會太長。」
「幾天就夠了,等我把事情安排好,到時候,讓這個院子亂起來,我們做手腳,也容易點。你只要將鋪子看好就行。」女人的聲音越說越陰狠。
「是,奴才明白了。」
王大夫恭敬的說道。
確認無人以後,和來時一樣,從角門而出,神不知鬼不覺。
而那女人則是在王大夫離開很久之後,才從房間裡出來,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
這日是初五,每個月的初五,都是蘇家最忙的日子,因為要結算一個月的進度和開銷。一個月一小算,三個月一大算。
蘇家生意包括繡莊,藥鋪,錢莊,酒樓還有糧食等等等等,凡是賺錢的,蘇家幾乎都做。
這天正好是三個月一次的查賬。
于氏要算府裡的開銷,蘇木風要算生意的進賬,兩個人一個主外,一個管內,配合的極好。
看了一會兒賬目,于氏只覺得頭又痛了起來,難過的伏在桌子上。
蘇木風見了,心疼不已。過去摟住自己妻子的身子,說道:「都說讓你把府裡交給蘇瑾管了,累了就去歇著吧。」
「唉,這院子裡的事都是些瑣事,細緻活,蘇瑾他能定住性子嗎?還是讓他幫老爺處理生意上的事情吧。」于氏說道。
「也是,不過,你還是注意身子,讓蘇瑾的那幾個妾室幫你也好,不然蓴依和茉淺也行啊!」
「老爺,那幾個孩子……唉,怎麼說呢。」
「雪蘭不用說了,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至於那個琉蓮,整天死氣沉沉的,看著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