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離開的這些年,周弈辰觀察過周海峰,他似乎蒼老了許多。為人處世不帶了以往的犀利,像是失去了什麼勁頭,無法打起精神。
也許,在周海峰的生命裡,顧北城是他的刺,尖銳的挑起他的疼痛,鼓動著他成為機器。而他走後,周海峰似乎就變成了有血有肉的人,瞬間恢復了情感,稜角皆去。
無論愛還是不愛,恨還是不恨,他終究是離不開顧北城。又或者說,這些年裡,他對顧北城的情感都已經模糊,不是不愛,是不敢愛。
顧北城是他屈辱時代的產物,一觸,就是疼,一碰,就是痛。他怕疼,他怕痛,只能推開,遠遠的推開。
像極了兩個刺蝟,不能靠近,只能躲開。
……
顧北城回電視台的消息,在電視台炸開了鍋。春心蕩漾的少女少婦們翹首以盼等著他們俊秀的副台長的到來。
一時間辦公室裡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我們顧台真是厲害呢,他父親的公司都快倒閉了,他一出現力挽狂瀾!」
「是呢是呢,聽說他可是在美國耶魯大學畢業的,專修的工商管理專業……」
「這麼厲害,那為什麼來我們這裡啊,這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工作麼……」
「誰知道呢,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吧……」
「哎呀,模樣俊秀,辦事能力強,這拉出去當男朋友,臉能在黑夜裡都泛光呢!」一位模樣清秀的女孩臉紅紅的大膽的說出自己的心思,霎時引來不少輕笑聲。
像是在笑那女孩的遐想,又像是在笑自己心裡的那份甜蜜的心事。
蘇夏在一旁靜靜的拿著欄目策劃,有些愣神。自那件事之後,顧北城他們一直未曾見過面。也因為自己的那次任性,陳舒姐被狠狠的批了一頓。
然而陳舒一臉挫敗的走出辦公室時,對蘇夏的第一句話竟是。
「還好你沒有事。」
蘇夏當時眼眶就熱了,很久很久沒有說出話來。她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麻煩了太多人,讓太多人遷就著自己。
愣神間,薛歡歡已經走了過來,眼梢一挑,輕哼了一聲。
「心上人要回來了,樂瘋了吧你。」
蘇夏沒理她,有些疲乏。
不鹹不淡的語調,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蘇夏知道她的心思,也似乎明白了那時候她態度的轉變。只是心裡真的有些失望透頂,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薛歡歡會討厭自己到這種地步,甚至不惜把自己送到別的男人的床上。
那敵意來的莫名其妙,讓她無所適從。
薛歡歡一瞪杏眼,眉毛揚起,頗為不屑。
「蘇夏,你把自己當什麼了,別在這裡裝啞巴。」
微高的語調,霎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蘇夏臉一下子熱了,淡淡的掃過她,將手中的策劃放在了桌子上。
「薛歡歡,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沒想怎麼樣,就是看你不順眼。」的確是不順眼,憑什麼她那晚風平浪靜的過去了,憑什麼這麼多的人圍著她轉,她蘇夏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