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前,方源看了眼顧北城,挑了挑眉。
「大佬,咱這赴的可算是鴻門宴吧。」
「鴻門,可不是鴻門,綠門也要去的……」
顧北城涼涼的回應,心裡對蘇揚的想法好奇的很。他猜,蘇揚的最後一張牌應該要拿出來了,也許,是最後的總攻。
而結果,他還真是猜對了。
當蕭蕭漫步從臥室裡走出來時,他們站在客廳裡,是著實愣了下去。顧北城扭頭看著蘇揚,見到他眼角一閃而過的亮光,眼睛慢慢瞇了起來。
蕭蕭為什麼這時候會出來,又怎麼會一直在蘇揚這裡,攢成了一個謎團,壓在他的心頭,像是密集的螞蟻,腐蝕著他的心。他低頭看著蕭蕭完好無損的腿,一怔,帶著戾氣的目光唰的射向了方源。
方源也魔怔了,不是查的蕭蕭這小姑娘瘸了麼,怎的現在走路搖曳生姿,完全是正常人中的正常人啊。
難道是那伙小兔崽子騙了自己?
想到這裡,他蹙緊了眉頭,朝著顧北城搖了搖頭,意思不言而喻。具體的情況他也不知道。
見他們都像木頭一般杵在那裡,蘇揚站在一旁笑了,說,「你們不是應該認識的嗎,怎麼老情人見面這都跟陌路似的。」
話音一落,蕭蕭驚訝的瞪眼看著他,心裡因為那聲「老情人」刺痛不已。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聽蘇揚說今天會有客人,怎麼也沒想到來的會是他們兩個。他不是知道這一切嗎,為什麼還要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想到這裡,她不禁眼裡帶了淚光,扭頭就朝著自己的臥室跑去。蘇揚哪裡肯,一把上去拽住了她,輕輕靠在了她的耳旁,聲音輕柔。
「不要再逃避了,和他把話說清楚,蘇大哥幫你。」
蕭蕭身子一震,有些驚慌失措的將他推開,回頭看著眼含深意的顧北城,心裡一個個酸澀的泡沫迸裂開來,匯成一團酸楚。
說清楚,什麼說清楚?他喜歡的是蘇夏,是蘇夏啊。原本以為空有癡心,硬擠入他的生活,便能將他的心顛覆,原來那銅牆鐵壁裡早有佳人駐紮。她像個傻子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裡,到頭來滿是狼狽。
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那些過往的代價還不夠嗎?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蘇揚歎口氣,溫柔的將她散亂的髮絲撫到一邊,眼裡閃過不知名的痛楚。他說,「蕭蕭,蘇大哥知道你的心思,這些年來那些為顧北城流的淚,為他受的苦他應該知道。他有責任照顧你,他心裡……也應該有你。」
應該?
蕭蕭淒涼一笑,將他慢慢推開,聲音有些嘶啞,她說,「你不是也說了,他是『應該』,也不是心甘情願罷了。我還沒有可憐到要被人憐憫著照顧一輩子的程度,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是我年少輕狂不懂事,那些結果我自己承擔,與他無關。」
「與他無關?怎麼會與他無關!」蘇揚咬緊了牙,聲音有些發顫,「你現在的病全是因他而起,他要照顧你,他應該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