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得真像一個人。」這是周奕辰調侃了蘇夏整整一個學期的話,用他那不滿的小腔調反駁出來,那就是一個意思。
「蘇夏,我哪里長得不像人了?」
蘇夏就抿嘴笑,不說話。
其實那天她也恍惚了,卻是不敢求證那個帶著無盡憐惜的懷抱和那張模糊的臉是不是真實的。因為那天致命的錯誤,讓部裡的人提起那場聚會臉就精彩的像是畫了京劇臉譜,她自知理虧,也就不好問了。
米小沫還是樂滋滋的過著朝著她宿舍跑的生活,拿著那根黃瓜朝著她揮舞。
「夏夏,話說周奕辰他哥長的也真是個妖孽呀!」
她也就知曉了,看了她人生醜態的是周奕辰的哥哥,而不是那個心心唸唸的人。後來她又想,他怎麼會管自己,她在他的記憶中只是一團可有可無的空氣罷了,她是個旁觀者,是個見證人,是那串悲慘回憶裡排上路人甲的角色。
他肯定那時候喜滋滋的在包廂裡和別人吃著火鍋唱著小歌吧。
其實她還真的想錯了,除了猜錯了那個男人,還猜錯了唱著小歌的主人公。
那個夜晚,是顧北城最哭笑不得的夜晚。
不放心將她扔給周弈辰,他承擔了車伕的任務。縱使滿肚子疑惑,看著喝的七七八八的眾人,周弈辰也只能先將蘇夏托付給顧北城了。
待到一群人走遠了,原本安靜的蘇夏忽然一嗓子嚎了出來。
「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
歇斯底里的吼聲響徹在顧北城的車廂裡,發洩一般,傳出去幾乎蓋住了外面的喇叭聲。
顧北城黑了臉,使勁抓住蘇夏亂巴拉的手,將她按在了駕駛座上,一臉陰霾的看著她,低吼道,「閉嘴!」
蘇夏雙眼朦朧的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唇邊大聲吹了一下。
「噓!讓我唱完。」
「就算……」後面的話還沒有唱出來,顧北城已經摀住了她的嘴。她嗚嗚了兩聲,眼淚就掉下來了。
顧北城慌忙鬆開,就看見她控訴的眼神盯著他,雙眼通紅。
「我是替別人唱的……你懂不懂。」她打了個酒嗝,白他一眼,閉上眼睛倚在了靠背上,濕潤的睫毛一顫一顫,不時的又被暈染。
「我替蕭蕭唱的……你知不知道……」她輕聲呢喃著,搖晃著頭,鼻子一抽一抽的,孩子氣的模樣。
她再次開口,「我想她啊,她怎麼就這麼壞,一聲不吭的就走了,我不和她搶,她是我好朋友我怎麼會和她搶,我說了我對他沒感情,我也真壞,我怎麼可以氣急眼了就罵她還不快去死……」
她就在那裡一個人絮絮叨叨,喃喃自語著,不時的手抹一下淚水,委屈極了。顧北城就坐在一旁看著她,心裡似乎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他的肉和骨頭,揪心的疼。
蕭蕭一直是他們之間跨不過去的坎,以前是他女友的身份,而現在,她用她的決絕為他們築了道牆。
他至今還記得蕭蕭站在天台上那淒美悲涼的模樣,她說,「顧北城,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歡夏夏,我的男朋友的頭銜不過是你接近她的理由罷了。可是我就是滿含期待,期望著你在追求無果後會回頭看我一眼,那一眼或許會讓我整個人生都變光亮,可你就是讓我跌在黑暗裡萬劫不復。」
她說,「看夏夏都看我沒出息的樣子讓我去死了。」
她說,「反正現在我也覺得我配不上你了。」
她說,「既然得不到的,我就不要了。」
她說,「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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