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面無表情的露寒此刻也抿著唇。
風如的武功有多強悍,懷秀心裡還是有一些底的,聽到風如被傷,她心中有些驚訝。
沈攸忽然笑了,是冷笑。他狹長的鳳目瞇起,極美的臉上帶著寒意。
「我長生殿四大護法,他劉遠舟傷一擒一,顯然是不把本殿主放在眼裡!」
懷秀越聽越氣。「哼!」她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老娘我便去會會這不男不女的劉遠舟,看我了結了他!」
「沈殿主,這事是衝我來的!老娘我不惹事,但不代表我怕事!」
所有人:「……」你惹的事還少麼。
相比懷秀的憤怒,霜降和露寒雖然有些不淡定,但是也只是一點點,而沈攸除了冷笑,沒有其他特殊反應。
「先坐下。」沈攸拉住懷秀的胳膊,讓她坐回了椅子上,隨即鬆手。
「事情是否屬實,你再去查查。」
「是!」霜降點頭。
「露寒,這些日子多增加一些守衛,不要掉以輕心。」
「是。」
「我呢?」事情是因為自己而起,懷秀忍不住問道。
沈攸看了她一眼說道:「等著。」
懷秀不甘心地轉過了身子,還在生氣。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不宜衝動,只能先等著霜降的情報。
但是女魔頭骨子裡的好戰與熱血讓她十分暴躁。
三天之後,霜降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雨夜確實在劉遠舟手上,而風如的行蹤也已經被發現。
「讓我去收拾了劉遠舟!」懷秀氣憤地說道。且不說人家指名道姓找她,光說因為她而無辜中槍雨夜,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沈攸看了她一眼。
懷秀朝沈攸伸手。「不要阻止我!」
「本殿主同你一起去。」
懷秀有些驚訝,一下子忘了生氣。
「傷我長生殿護法,本殿主怎麼能由他逍遙,騎到本殿主頭上?」沈攸說道。
「行,那麼我們一起去。」懷秀點了點頭。
之後,沈攸花了一天多的時間同霜降交代了一些事情。
懷秀髮現,長生殿那麼多人,沈攸唯一信任的就是四個護法,這也怪不得沈攸會為了兩個護法出面。
而懷秀也寫了一封信給聞夜弦,告訴他她要去華山找劉遠舟。
「走吧。」沈攸帶著露寒說道。
懷秀點了點頭,放飛了信鴿。
就這樣,沈攸、懷秀、露寒帶著一些人離開了長生殿。
幾天之後,瀛洲聞家。
「公子,此番怕是要連累公子了,所以請公子將我驅逐出聞家!」風塵僕僕的聞色看了看手腕上的鈴鐺,誠懇地說道。
一身白衣的聞夜弦站在陽光下,如同神靈一般。
他轉身看了聞色一會兒,然後說道:「你不是逃婚麼,怎麼現在關心起她來了?」
「我……我……」
「劉遠舟忽然變了,怕真是練了什麼禁忌武學,雨夜武功不弱,卻被他抓住,風如還被他打傷,他現在的武功,遠非昔日可比。」聞夜弦走了兩步說道。
聞色皺著眉,道:「我……我得去救她。」沒什麼理由,就是要去救她。
「要去要留隨你。」隨後,聞夜弦說道。
聞色感激地看了一眼聞夜弦,道:「多謝公子!」說完,聞色朝聞夜弦拜了拜,起身。
「不知道劉遠舟抓雨夜是為什麼,但是長生殿那邊不會坐視不理,你或許可以去找沈攸,別衝動,別到時候人倒是救回來了,但是你死了,而且人還不是你救的。」
「多謝公子成全!」聞色再次拜了拜。
聞夜弦轉身看向他,道:「記得蒙個面。」
「是!」
看著聞色的身影消失,聞夜弦抬頭望了望遠處。劉遠舟這人在他的預料之外,想起遠在三途嶺的那只吃貨,向來自信的聞夜弦心裡有些不安。
還是早點把那只吃貨接回來養著好了。
聞夜弦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卻又彎起嘴角。
那只吃貨,從來不給他省心。
長生殿離華山只有三天的路程,此時,懷秀他們已經到了華山之外的一個小鎮上了。
為了防止其他正派趁火打劫,更加添亂,他們一路走得十分低調。
此時,沈攸與懷秀正住在一個農家小院裡,而露寒則帶著其他人躲在野外。
「唉……」懷秀站在院子裡望著星空。她忽然後悔當初沒有直接殺了劉遠舟,現在卻惹出這麼多事來。
「還不休息?」沈攸從懷秀背後走來。
那戶農家把整個院子空了出來,留給了他們。這戶農家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兩個穿著不一般,氣質不一般的人竟然是江湖上邪派的兩大頭領。
「我在想著要怎麼把劉遠舟折磨死!」懷秀沒有回頭,依舊望著天。
沈攸笑了笑,看著她的背影道:「就這麼有把握?」
懷秀從他冷冷的笑聲裡聽出了嘲諷。
她轉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可是這天下唯一會七式絕塵的人!」
「七式絕塵……」沈攸沉吟。
「是啊。」懷秀覺得好久沒有提起《七式絕塵》了,而當初,《七式絕塵》是她的困擾。
「怎麼,沈殿主,還想著《七式絕塵》?」懷秀勾起嘴角問道。
沈攸看了她一眼,說道:「本殿主需要的只不過是一個足夠與本殿主並肩的人,而你正好。」
「所以,只要我幫你,你就不在乎《七式絕塵》在不在你手裡了?」懷秀笑著問道。
月光下, 紅衣黑髮的她彎起紅唇,白皙的臉和頸項被月光照著,散發出霧樣光澤。
沈攸看著她,點了點頭。「連七式絕塵,本殿主經不起這個風險。」
懷秀頓了頓看著沈攸。
他的地位造就了他多疑的性格,的確,若是他同她一樣練功受了什麼副作用影響,他殿主之位就沒那麼好坐了。
想到這裡,懷秀忽然有些幸災樂禍。她朝沈攸笑了笑,走到他面前,低聲神秘地說道:「沈殿主,若是我現在告訴你,所有人一直想要找的《七式絕塵》其實就紋在了我的身上呢?」隨後,她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