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向天讓人把懷秀押到一邊看管,便召集各個門派的掌門一起議事,懷秀也沒心思看,就坐在一邊,拿出剩下的燒雞出來吃。
「被你們抓來還得我自帶乾糧!」懷秀一邊吃,一邊小聲抱怨道。
聽的看守她的幾個人臉紅。
左邊,聞色遠遠地看著坐在石頭上吃著燒雞的懷秀,有些無奈地小聲說道:「我說公子怎麼讓我去買燒雞帶著,原來是給她的……」
就連聞色自己也不知道,懷秀會乖乖束手就擒是他買的這只燒雞的功勞。
「聞色,你說什麼?」聞夜弦踏月而來,帶著笑問道。臉上的白瓷面具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
老實的聞色一愣,沒有說話。
聞夜弦緩緩走到聞色身邊,低聲道:「從小便跟了我還是不知道有些話不能亂說。」
「公子,我錯了。」聞色低下了頭。他這個硬漢在自家公子面前也得柔情幾回。
「知錯就好。」聞夜弦點了點頭,話鋒一轉,「我罰你最近都暗中盯著懷秀,什麼人見了她說了什麼都來稟告我。」
聞色深吸了一口氣,道:「公子這是強人所難。」這麼多門派這麼多高手,會去看懷秀的肯定很多,不被發現很難啊。
聞夜弦抬頭,看著月色,略帶稜角的下巴如他面上的白瓷面具一般光滑。他緩緩道:「是啊……不過若是被人發現了,我可不保你,就說你被女魔頭迷了心智。」
聞色:「……」還不知道是誰被迷了心智。
「有人來了。」聞夜弦輕聲說了一句。
聞色立即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夜弦!」來的是左清秋。她與聞夜弦雖然現在來往不多了,但是畢竟從小就認識,所以還是這麼叫著。
聞夜弦轉過身看向左清秋道:「清秋。」月光下,一襲白衣,即使戴著面具看不到臉,但溫潤如玉的氣質卻真的當得上「夜仙一笑滿庭芳」這句話。
左清秋雖然出身江湖,但畢竟也是女子,加上許久未見,兩人都長大了,看見這樣的聞夜弦還是忍不住紅了紅臉。「我爹請你過去一趟,說是與各派掌門一起商量怎麼處置女魔頭。」
「好,我這就與你一起去。」說完,朝聞色看了一眼,就跟著左清秋並肩而行。
聞色歎了口氣,走到了個能看見懷秀的地方坐了下來,望望天再望望懷秀。
「各位掌門,夜弦來晚了。」聞夜弦走來,朝眾位掌門拱了拱手。
璇璣派掌門玄機子朝聞夜弦笑了笑道:「聞公子來的正是時候。」聞夜弦是武林年輕一代中的驕子,年紀輕輕便成了聞家的家主,手段和魄力都不是這一輩中其他人能比的,而且,雖然年紀輕輕便有所大成,但他待人和善,從不擺架子,深受許多人看好。
「聞賢侄,我們正在商量如何處置女魔頭懷秀,不知你可有什麼好的提議?」左向天問道。
聞夜弦看了看各位掌門,道:「各位掌門可有什麼想法了?」他溫溫和和地把問題給問了回去,一副尊敬長輩的樣子。
清雲派師太道:「這女魔頭懷秀有心悔改,而且我們也承認過不取她性命,可是也不能就這麼放了。」
「是啊……」眾掌門點頭道。
聞夜弦想了想,道:「不如,先把她關著吧,若是真的悔改了,日後再放了她,若只是一時的,那麼便一直關著她,以免禍害武林。」
左向天聽了,摸了摸他的小鬍子點了點頭,又看向眾位掌門道:「在沒找到更好的辦法前,可以這麼做,各位掌門意下如何?」
大家點了點頭。
巨鯨幫幫主是個彪形大漢,說話嗓門也大,卻問對了一個問題,一個許多人心裡都關心的問題。「這關押的問題還需解決,關押在何處才好。」
懷秀是唯一可能知道《七式絕塵》的人,誰抓住了她的,誰就有可能得到《七式絕塵》的消息,而這上乘武功,很多人都想得到,即使原來不想要的,也會擔心別人得到了之後壓在他上面,所以,大部分人心裡都想要《七式絕塵》。
南華派掌門一手拿著拂塵,一手摸著鬍子道:「不如就關在盟主那裡,各派再派四五名弟子,輪流看管,這樣可好?」
南華派掌門髮鬚皆白,仙風道骨,在武林中也十分有聲望,他這樣一提,許多人紛紛表示同意。
就這樣,處置懷秀的方法算是定下來了。剛剛那場簡短的談話在武林上被稱為「論女魔頭的處置方法」,被有心人記入江湖史冊。
懷秀被人帶著下了虎踞山,幾天下來,各大門派輪番看守,也算是見了很多人。比如,南華派的道士,清雲派的尼姑,巨鯨幫的彪形大漢……
身為女魔頭還真有面子!懷秀心裡覺得好笑,唯一不順心的就是吃,整天一葷一素一湯,開始的時候還挑食,到後來就餓的都吃了。
又是一天,他們停在了一個小鎮裡,住著客棧,懷秀住的是單間。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會被送到柴房去。
「吱呀——」門被推開,一個身穿藍色長袍的人走了進來。
「念……懷秀姑娘……」
原本懶懶的坐在床上的懷秀一驚,坐直了身體,低著頭不知道要怎麼跟玄音說話。
玄音把手上的碗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走到了懷秀面前。
懷秀低著頭看著那雙鞋子,等著玄音質問。
玄音看著懷秀一會兒,歎了口氣道:「正邪不兩立,你騙我也算是正常的,我不該怪你,只是……」玄音花了好幾天才接受了念柔就是女魔頭懷秀的事實。
「這裡有一隻烤山雞,你留著偷偷吃吧……」
一雙手拿著一個紙包出現在了懷秀的眼前,努力吸了吸烤山雞的香味,鼻子有些酸酸的,玄音是大好人。
懷秀不好意思地抬起了頭,接過了烤山雞,一雙眼睛看著玄音,可憐兮兮道:「我騙你也是沒辦法……除了有時候不講理一點,我沒做什麼殺人放火的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