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啦,就說我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或者是和別人合租的房子,反正不要說我和你在一起住。」夏小珞交代著說。
成傲風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似笑非笑地問:「那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呃,我也不知道,你什麼也不缺。」夏小珞揉揉頭髮,老老實實地說。
「陪我一整天好了。」成傲風輕笑出聲,走進了會見室。
看到他們來了,何月潔對夏小珞說:「小珞,你先出去會兒,我和成總單獨談談。」
媽媽到底要說什麼啊?連自己女兒都不讓聽?夏小珞不情願地嘟嘟小嘴,卻還是聽話地退了出去。
「成總,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小珞的照顧。」何月潔微笑著說。
「阿姨,以後直接叫我傲風吧。」成傲風在何月潔對面坐下,誠懇地說:「相信您也看得出來,我很喜歡小珞,您是她的媽媽,當然也是我的長輩。」
「好的。」何月潔笑笑,也不矯情,直截了當地說:「傲風,你說你喜歡小珞,我想知道,你喜歡她什麼呢?她一直是個心地單純的孩子,我覺得她不見得適合你。」
「呵呵,阿姨,如果我說我第一次看到她時就喜歡她了,不知道您信不信?」成傲風也淡淡笑了笑,沉聲說道:「事實上就是如此,我和她是在一次偶然中遇到的,從那以後,我就很難再把她放下。您是小珞的母親,我不想說什麼甜言蜜語,但是我可以跟您保證,這一生,我會全心全意對她好。」
「傲風,你是一個出類拔萃的年輕人,你對小珞有這份心意,我很感動。只是有些話現在說起來可能簡單,然而今後的事情,誰也保證不了。」何月潔注視著面前丰神俊逸的青年才俊,心平氣和地說:「小珞雖然從小沒有父親,但一直是我的心頭寶貝。希望你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情,我不想小珞將來受到什麼傷害,如果你不能給她牢靠的幸福,還請你不要跟她走得太近。」
「阿姨,我不知道您不放心我什麼?小珞是您的寶貝,同樣也是我的寶貝。我對她是以結婚為目的的真心喜愛,這種感覺,我在任何別的女孩面前從來沒有過。希望您能同意讓我來照顧小珞,我也一定會照顧好她。」成傲風靜靜地和她對視,深邃漂亮的黑眼睛裡,閃耀著熱誠和期翼的光亮。
「我想你身邊一定有很多才貌雙全,家世顯赫的女孩子,為什麼你就認準了小珞呢?」何月潔沉默了一下,問道。
「是有很多,可是我剛才就說了,我只對小珞一個人有愛的感覺,她是我唯一想娶做妻子的女孩,請您相信我。」成傲風懇切地說。
「唉,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干涉不了。」何月潔輕輕歎息了一聲,眼睛微微潮濕:「傲風,我只希望,無論如何,不要讓小珞受傷害。她是一個比誰都要脆弱的女孩,我的事情,已經讓她夠苦了。如果你真心喜歡她,就請一定珍惜她。」
「我會的,阿姨,您放心好了,小珞是我心中的稀世珍寶,我會對她比對自己還好。」成傲風鄭重地說道。
夏小珞推開門把頭探了進來,撲閃著美麗的大眼睛問:「你們,講完了沒有?」
「講完了,呵呵,小珞,以後要努力工作哦。」何月潔笑著站了起來。
「當然,我一定會的。」夏小珞輕快地說,同時感謝地看了成傲風一眼。
看樣子,他的確沒有把事情弄砸,沒有在她媽媽面前暴露,他們已經「同居」了的事實。
夏小珞一個人在傻傻地慶幸,卻不知道,三個人之中,她媽媽和成傲風早已經開誠佈公地談過了。唯有她,是最懵懵懂懂不知實情的那一個。
和媽媽分別的時候,想到年近半百的媽媽將要在這簡陋陰森的監獄裡度過漫長的十年,出來的時候也許已經是兩鬢斑白。夏小珞的心中又開始難過,卻強忍著沒有哭。
回去的路上,她變得異常沉默,閉著雙目疲憊地靠在座椅後背上,彷彿要睡著了一般。成傲風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打開了CD,讓寧靜舒緩的鋼琴曲在車內靜靜地流淌。
這種行雲流水般的音樂正適合讓人放鬆心靈,安定情緒。
然而聽著聽著,夏小珞禁不住心潮起伏,感慨萬千,記憶像打開了閘門的洪水一般湧上心頭。
她四歲就開始學鋼琴,那時候媽媽還不像後來那麼忙。每個週日,媽媽都會帶著她到鋼琴老師的家中去學習鋼琴,平時在家裡,也會嚴厲地監督著她每天堅持練琴。後來爸爸去世了,在那種傷心欲絕的打擊之下,媽媽也沒有放鬆過對她練琴的管教。
在媽媽近乎苛責的督促之下,她小學畢業時就過了少兒音樂考級鋼琴十級,得過的各類鋼琴比賽獎項更是不計其數。
現在,聽著這些熟悉優美的旋律,回味著這些年來與媽媽相依走過的點點滴滴。夏小珞不由心如刀絞,淚水終於像晶瑩的珍珠一樣滑出眼眶,漸漸越來越多……
成傲風雖然沒有扭過頭去看,但是憑感覺他知道身邊的女孩一定又哭了。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騰出開車的一隻手臂來,將哭得微微戰慄的女孩輕輕擁進懷中。
這一次,夏小珞沒有躲開。
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太孤單了?此刻,她覺得他寬厚的胸膛是那麼溫暖,他那特有的魅惑氣息讓她感到那麼安心和踏實。
就像一隻漂泊已久的流浪貓,終於找到了自己可以休憩的港灣,夏小珞乖順地靠在成傲風的肩膀,哭了個淋漓盡致。
女孩肝腸寸斷的哭聲讓成傲風的心都快要疼得碎掉了。他將車靠在路邊停了下來,靜靜地摟著她,讓她盡情地在自己的懷裡宣洩內心的苦悶和哀傷。
直到她的哭聲漸漸弱下去,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哽咽,他才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柔聲地說:「好了,不哭了。以後,什麼都不用怕,什麼都有我。我會好好照顧著你,再也不讓你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