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淒厲的喊叫之後，顏靈玉覺得下面傳來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了。
「出來了，出來了！」產婆雀躍地大聲地喊了起來。
顏靈玉微微地喘了喘氣，繼續用起勁兒！
隨著一聲清脆的啼哭，所有人都放下了提著的心。
「恭喜夫人，是個公子！」產婆抱著孩子，開心地遞給顏靈玉看。
顏靈玉微微睜開眼，瞥了一眼還帶著血跡的孩子，鬆了口氣，只是在還沒有真正的雀躍之時，腹部再一次傳來了陣痛。
「不對，不對勁！」產婆將孩子交給旁邊的沈姨，而後快速走到了顏靈玉身旁，一看，立刻驚叫了出聲，「還有一個！」
所有人都臉色慘白了起來，兩個孩子，這是不詳之兆啊！
沈姨見產婆愣在當場，很快做出了決定，「讓她生下來，一定要抱住他！」不管是不是不詳之兆，只有小小姐才能夠決定到底要如何選擇。
顏靈玉只覺得渾身都疼，尤其是最隱秘的部位，更是讓她難以忍受，耳邊傳來一些人的聲音，但卻是根本聽不清楚。
產婆只能夠接著接生。
又是一陣努力之後，再一聲清脆的啼哭之後，另外一個孩子平安降世。
只是這次，卻是再也沒有人傳來喜悅的恭賀之聲。所有的人都在靜默之中。
「讓小小姐好好地休息，你們都下去吧。」沈姨吩咐了那些丫鬟產婆，將孩子小心地洗好而後帶入了襁褓之中。
幾個丫鬟領命退了下去。
沈姨看著滿頭大汗的顏靈玉，微微歎著氣，自家小小姐怎麼就這麼苦命？好不容易才從那傅府出來，竟然又遇到了這般事。也不知道她會怎麼處理這兩個孩子。不論誰都是她的心頭肉，怎麼也不能夠捨棄。但那些人的閒言碎語也是聽不過去了。
次日，顏靈玉才慢慢地從床上睜開了眸子，那夜的痛苦讓她如此地記憶猶新，一旦意識變得清醒之時，便急不可耐地衝著空無一人的房子喚了起來。
「來人啊！」
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喊聲，站在門外等候的丫鬟們立刻走了進來。
「夫人。」
顏靈玉這才氣喘吁吁地望了望進來的人，有些虛弱地說道：「把我的小公子抱過來給我瞧瞧。」那夜她根本沒有力氣理會後面發生了什麼，記憶只停留在產婆說的最後一句話。
丫鬟雙手絞在一起，似乎很是為難。
顏靈玉皺了皺眉頭，將擔心的神情都掩了下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要你說實話！」
丫鬟卻是一直低著頭，並不答話。
「說出實話！」語氣中似乎帶著一點點的怒意。顏靈玉努力地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論發生什麼，她都能夠接受。即使，即使因為之前自己的不小心，而讓她的孩子有什麼，也是無礙的。
丫鬟「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頭不斷地在地上磕著，口裡一直在喊著：「夫人饒命，夫人饒命。」似乎是從未見過顏靈玉如此地生氣，立刻驚慌了起來。
顏靈玉看著她漸漸泛紅的額頭，衝她一揮手，「起來吧。你先出去，讓沈姨進來。」說完這些，便有些虛弱地躺倒在了床上。
耳邊響起丫鬟驚慌失措跑出去的腳步聲，之後，便是了無聲跡。寂靜是如此地清晰，靜得讓人覺得恐慌。越是平靜，就越讓人不安。
顏靈玉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產生胡思亂想的想法，告訴自己，不論發生什麼都要鎮定地對待。
就那樣調節著，耳邊再次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顏靈玉才覺得自己忽然間鬆了一口氣一般，像是浮水之人，猛然發現了一根稻草一般。
「小小姐。」沈姨快步走了上來，拿過被子，替顏靈玉蓋好，「小小姐，你現在身子虛弱，還是少吹風。」
顏靈玉點點頭，眼裡閃過一些奇怪的神采，而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沈姨，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到底怎樣了？」語氣中不知覺地閃過幾絲脆弱。
沈姨有些心疼，低聲安慰了起來，「沒事，你別瞎想。好好的呢。」
顏靈玉搖搖頭，「不可能，那個丫鬟這樣慌張，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沈姨，你別瞞著我。我什麼都經歷過了，所以什麼都不會害怕了。」即使死亡，她也是經歷過，絕望到了極致的感覺，她早已經習以為常，所以，什麼也無法將她打敗。
「小小姐，老奴沒有騙你，只是，這其中出了一點點問題。」沈姨也有些為難地看著她，開始猶豫起到底要不要告訴她了。
顏靈玉伸出手，抓住沈姨的衣袖，眼神裡帶著執著的神情，似乎在鼓勵沈姨繼續說下去。
「小小姐，小公子們很好。」沈姨看著她，良久，才說了這番話。
顏靈玉仔細地看著沈姨的神情，不像是在騙她，才輕聲地點點頭，「很好就好。」
卻在放心的一瞬抬起了頭，「小公子們？」
沈姨點點頭，「小小姐，沒錯。是兩個小公子。」
一句話，像是一顆石頭，在原本慢慢變得平靜的心湖上，灑下一圈一圈的波紋。
「小小姐，您好好想想，到底要如何處置。」沈姨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而後將她的被子掖了掖，起身，留給她獨自思考的空間。
顏靈玉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兩個孩子，不祥之兆！一般其他的人家會將其中的孩子拿去送人，不然兩個都沒法養活，但，她真的捨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