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被她的氣勢一嚇,出了一身冷汗,一面瞧著傅樂的臉色,一邊把著脈搏,他以他數十年的行醫經歷發誓,這脈搏怎麼看都是喜脈。只不過似乎少爺似乎一點都不想要這樣的診斷,便猶豫了起來。
「老夫眼拙,竟然看錯了,實在是令二位失望了。」再看了好幾遍傅樂的臉色之後,大夫終於下了診斷。不出他所料,對方明顯地聽到這樣的診斷而大鬆了一口氣。相對的,他也鬆了口氣,若是繼續堅持著自己的診斷,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傅幽落明明很期待地想著會有一個小小的侄子,又或者是一個小小的靈姐姐的出現,現在聽那大夫竟然這樣說,立刻氣不打一處來,「你個庸醫,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嗎?真是讓人失望透頂!」
傅樂見她生氣,連忙說道:「幽落,你先出去,別吵著靈玉了。」
傅幽落看著那個庸醫就生氣,又不想吵著靈姐姐,便乖乖地走了出去,臨走前狠狠地瞪了那個讓她失望不已的庸醫。
「少爺?」大夫見傅幽落走了,才有些探視地詢問了起來。
傅樂露出了微笑,「我希望今日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大夫有些猶豫,而後還是點點頭,「是,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保護病人的隱私,是大夫的職責。」
傅樂滿意地點點頭,從懷裡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你是個聰明人。」
大夫將銀票收了下來,而後又有些擔心地說道:「可是少爺,夫人雖然有喜了,但之前不小心碰到了,動了胎氣,這個胎兒若是要留下,一定得用藥慢慢地調養才行。」
傅樂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希望你能夠守口如瓶。」
「是是是,一定一定。少爺,那我就先出去了。」大夫唯唯諾諾地點點頭。
傅樂衝他一揮手,而後看向了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的顏靈玉,手輕輕地撫著她白皙滑嫩的臉,原本的猶豫變得堅定起來,「你別怪我,只是要我就這樣拱手送人,怎麼可能?」
迷迷糊糊之間,顏靈玉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情不自禁地貼了上去,口裡呢喃著:「游離,游離。」
傅樂聽清楚了她的話,立刻抽回了手,而後死死地瞪著她,眼裡閃著異樣的光芒。
失去了溫暖的顏靈玉漸漸地醒來,疼痛沒有絲毫地好轉。
一睜眼,便見到傅樂站在近處,便皺起了眉頭,「我這是怎麼了?」下腹的絞痛繼續蔓延著,顏靈玉艱難地說著話。
傅樂掩住眼裡危險的光芒,而後泛出一分溫柔,溫聲說道:「你不過是有些涼了胃,便出現了絞痛的症狀,大夫已經給你看了,只需要吃些藥好好調理便可以了。」
顏靈玉此刻因為疼痛難忍,也不去分辨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迷迷濛濛地點了點頭,漸漸地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傅樂看她睡著了,才快步走出了房間,看著還在外面等候的傅幽落,歎了歎氣。
傅幽落一見他走出來,也走上前去,詢問了起來,「哥哥,那大夫咋說?我剛剛拉住他問的時候,他也是搖著頭。」
傅樂看了看她,又是一陣歎息,「剛剛大夫說了,把錯脈了,並不是喜脈,而是因為脾胃引起的賣相不穩。」
傅幽落點點頭,有些失望地說道:「還以為是真的呢。唉。」
「你別把這件事告訴靈玉,免得她傷心。」傅樂想了想,又說道。
傅幽落苦著一張臉,瞥了一眼傅樂,「我知道了,哥哥,我進去看看靈姐姐。」
傅樂點頭示意,而後又是哀歎著離開了。
傅幽落現在的心情不是一般地低落,尤其是在聽到了周圍的丫鬟們開始議論起來,更是怒火直冒,「都在議論什麼?沒聽我哥說,剛剛不過是一場誤會麼?別把我靈姐姐看成那種不懂廉恥,不顧貞節的人!以後誰議論,讓我聽到了,就給我捲著包袱回家去!」一陣亂吼之後,見那些個丫鬟安安靜靜下來,才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屋子裡。
傅幽落其實也挺矛盾的,她既是希望靈姐姐真的懷有傅家的骨肉,又不希望真的有這樣的事。只因為若是在現在發現有喜,肯定會被人說閒話,不潔的罪名可是大罪過。既是那個人是她的相公也不例外!
胡亂地想著,傅幽落快步到了裡間。
顏靈玉皺著眉頭在床上胡亂地翻滾著,似乎是因為自己的腹部疼痛,難受得無處發洩。
「靈姐姐,靈姐姐,你沒事吧?」傅幽落見她狀況有異,連忙上前關切地詢問了起來。
顏靈玉聽著熟悉的生意,才睜開了眼,有氣無力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原來是幽落啊。」
傅幽落看她神智清明,才微微地放下了心,道:「靈姐姐,你忍忍,大夫說不過是脾胃問題,吃點藥就會好的。等等我叫哥哥給你煎些藥來。」這樣一說,傅幽落才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之前沒見到自家哥哥叫人去取藥呢?
顏靈玉點點頭,咬牙將下腹的疼痛壓了下去,沖傅幽落說道:「你別管我,先去看看吧。」這疼痛似乎一點沒減少,她實在是需要一些藥物才能夠緩解傷痛了。
傅幽落點點頭,一邊細心地替她蓋上被子,一邊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