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包不住火,這個消息,白明志早就知道了。
白明志看著面前激動的白沛函,仍然是語氣親切的勸說,「沛沛,大伯是為了你,你要理解大伯的苦心。」
「為了我?為了我去害死那麼多人嗎?就算你們給我換上一個健康的心臟又怎樣,我會像個罪人一樣,背負著那麼多條人命活著,這樣,你們開心嗎?」
白沛函說著,眼淚汩汩而下。
凌少暉急忙按著她的肩膀,緊張的勸說:「沛沛,別激動,對你的病不好。」
「是啊,沛沛。」白致遠和白母都在一邊勸說。
「你們先是研究克隆人,現在又要搶溫瞳的心臟,你們做這些事,就不怕將來下地獄嗎?」白沛函抹了一把眼淚,「如果你們不收手,我現在就死在你們面前。」
在所有人的震驚中,她突然抓起桌子上插花用的剪刀,直接抵在自己的喉嚨上,表情決絕而堅定。
「沛沛。」大家立刻緊張的大氣不敢喘,「沛沛,你千萬別亂來。」
「好,我不亂來,但是你們要答應我,不能再去傷害溫瞳。」她看著白致遠和白夫人,「爸,媽,你們是怎麼想的,如果算起來,溫瞳也是你們的女兒啊,她的身上流淌著我的血液,自然也流淌著你們的血液,你們怎麼能對她這麼殘忍?」
白致遠一言不發,他每次看到溫瞳,總會有種異樣的感覺,不是因為她跟白沛函長得一模一樣,而是一種神奇的吸引關係。
「沛沛,我看你是沒有認清事實。」白夫人搖頭,「她只是克隆人,像她那樣的女孩子還有很多,其實,如果不是那兩個孩子一個墜海,一個被雪山埋了,我們也不會打她的主意,你以為你大伯和父親很想跟北臣家做對嗎?我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你們是在害我,害我良心不安……」白沛函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白明志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搶下了她手中的剪刀。
「沛沛,從現在開始,我會限制你的自由,你只需要好好的養著身體,等著做換心手術吧。」白明志看向凌少暉,「少暉,你也準備一下,沛沛,我是必須要救的。」
「你們……」白沛函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些口口聲聲為她好的人,「我不會原諒你們的。」
白明志吩咐手下,「你們負責二十四小時照顧小姐,如果有什麼閃失,為你們是問。」
「是,先生。」
照顧?不過就是變相的監視。
凌少暉目光複雜的垂下頭,雙手緊緊的握住了白沛函冰涼的小手。
白沛函雖然極力的抗爭,但她畢竟是個病人,連走路都很困難,她現在只能祈禱溫瞳安全逃過這一劫。
溫瞳坐在客廳裡,一步不離的守著電話。
北臣驍出去很久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說雷祥已經找到小樂了,但是對方那邊有很多人把守著。
她既擔心小樂的安全,又擔心北臣驍的安全,坐在這裡,整個人都狂躁不安。
一直到傍晚,北臣驍還是不見蹤影,溫瞳徹底的急了,但是又不敢給他打電話,怕分了他的心。
她在客廳裡走來走去,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忽聽外面砰得一聲響,緊接著,警報長鳴。
這是別墅後來安裝的安全系統,一旦有可疑人員進入便會發出警報。
別野裡的保鏢迅速衝了出去,黑百合則留下來保護她。
砰砰!
爆炸聲連續不斷的響起,外面的泥土和瓦片崩得四處都是,幾扇窗戶的玻璃也應聲而碎。
溫瞳急忙問:「丁丁和方阿姨呢?」
「他們和蒼月在一起。」黑百合看了一眼外面的形勢,沒想到這些人在搞聲東擊西,趁著北臣驍帶人去救溫小樂,他們便在這邊偷襲別墅。
「溫小姐,跟我去地下室。」黑百合立刻做出判斷,如果外面的人抵擋不住,躲在地下室起碼可以等來支援。
「蒼月他們也會過去的。」
看出溫瞳眼中的擔心,她立刻說道。
「好。」溫瞳也不拖泥帶水,和黑百合迅速的往地下室跑去。
砰!
一陣急促的槍聲傳來,黑百合急忙按住溫瞳撲倒在地。
溫瞳覺得,她這一輩子活得真是值了,數次被子彈擦著腦袋而過,聽到槍聲就撲倒的動作,她都做得很熟練了。
「溫小姐,你自己過去。」
黑百合要留下來掩護,爭取時間等到北臣驍回來。
溫瞳望了她一眼,這個曾經幾次差點害死自己的女人,她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對她消除成見,現在,她為了自己的安全捨生忘死,對她殘存的那點誤會,此時也蕩然無存了。
「好,你小心點。」她叮囑了一句,自己往地下室跑去。
還沒跑上兩步,忽然聽身後一聲巨響,窗戶被整個炸開,一股滾滾的熱浪迎面而來,各種碎片被炸得滿天飛。
溫瞳看到黑百合的身子被氣浪彈了起來,重重的撞上一邊的牆壁,她俯身吐出一口鮮血,明明氣若游絲,卻還要掙扎著站起來。
「黑百合。」地下通道就在前方,可溫瞳做不到放任不管,那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生命,她立刻轉身往回跑,同時,又一聲炸響,她立刻趴下身子,一直爬到她面前。
「溫小姐,快進地下室。」黑百合氣息虛弱的催促,她沒想到,溫瞳還會為了她這樣的人去而復返。
她以前不明白,為什麼連蒼月那樣的冷血殺手都可以對溫瞳那般溫柔,現在,她終於知道,這個女孩這樣善良,善良到你根本無法對她粗暴。
「別說話。」溫瞳用肩膀將她頂起來,「我們一起走。」
她留下來,一定會死,爆炸有第一波,就會有第二波。
黑百合沒有說話,而是配合的站起身,溫瞳扶著她向地下室走去。
馬上就要到達地下室的門口時,身後忽然又是一聲炸響,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忽然被人撲倒,緊緊的壓在下面。
她聞到熟悉的氣息和那種可靠的安全感。
溫瞳驚喜的喊道:「北臣驍。」
北臣驍將她護在身下,沒有說話,一邊的黑百合勉強著支撐起身子,看到北臣驍時,她驚得說不出話來。
北臣驍回來了,雷祥等人很快與外面的人交戰在一起,他不放心溫瞳,所以第一個衝了進來。
「北臣驍。」溫瞳又喊了一聲,被他壓著,她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臉。
半晌,背後傳來他沙啞的聲音,「小樂……沒事了。」
「真的?太好了。」
她就知道他一定會救出小樂的。
同時,背上一輕,他從她的身上滾了下去,重重的落在一旁。
溫瞳的臉上還掛著笑容,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嘴裡念叨著:「小樂他沒受傷吧,現在在醫院嗎?」
她先是看到黑百合,她平時冰冷的臉色竟然十分凝重。
溫瞳急忙回過頭,心跳彷彿瞬間停止了。
只見北臣驍趴在地板上,雙目緊閉,在他的後背上插著一根粗重的碎木,木頭深深的嵌在他的身體裡,四周已經被鮮血染紅。
他剛才替她擋下的,是這塊木頭,如果沒有他,現在這塊木頭就該插在她的身體裡。
傻瓜,笨蛋。
溫瞳幾乎是跪著爬到他身邊,雙手顫抖的放在他的背上,血,全都是血,她抖著蒼白的唇,大聲說道:「黑百合,叫人,叫人啊。」
黑百合急忙摀住胸口,跌跌撞撞的跑去找雷祥。
溫瞳跪在北臣驍面前,邊抹著眼淚邊不停的說著,「北臣驍,不要睡啊,醒醒,北臣驍……你快睜開眼睛啊。」
他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一絲鮮血自嘴角緩緩溢出。
她慌了,雙手抱著頭,深深的抓進頭髮裡,幾乎是歇斯底里的低喊,「北臣驍,不要睡,不要睡,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不要睡……」
她跪在地上,不停的親吻著他失去血色的唇,「北臣驍,醒醒,不要睡……」
他沒有回應,雙目緊閉。
溫瞳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從他的口袋裡拿出電話,她快速調出炎憶夏的號碼,「憶夏,救命,快。」
雷祥等人趕來,也被這情景嚇呆了,但他畢竟是男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受傷這麼嚴重,木頭還插在後背,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一旦碰到動脈,很可能出血而死,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救護車。
救護車沒到之前,溫瞳一直跪在那裡,不斷的跟他說話,不管他能不能聽到,他現在不能失去意志,一旦連意志都沒有了,他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爸爸。」
「阿驍。」
蒼月帶著方蘭和丁丁從地下室走出來,兩人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北臣驍。
「爸爸。」丁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爸爸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躺在那裡不說話。
方蘭急忙將孫子護在懷裡,捂上他的眼睛,她沒想到,自己剛回來就碰上這樣的事情,先是在路上遇襲,現在連家裡都被人襲擊,現在,兒子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他們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
很快,炎快夏便帶著救護隊趕來了,大家非常小心的將北臣驍移上救護車,護士迅速掛上點滴和輸血袋。
溫瞳坐在車裡,一直緊緊的握著北臣驍的手,仍然不停止的跟他講話。
「血壓。」
「心跳。」
「脈博。」
炎憶夏在一邊不斷的跟護士說著話,見慣了各種大手術的她竟然意外的冷汗直流,手在不自覺的顫抖。
最後,她不得不交給另一個醫生,「你來吧。」
她不行,她真的不行。
炎憶夏退到一邊,閉上眼睛喘著粗氣。
果然,她還是不行,最親的人處在生死邊緣,她依然會顫抖,會心亂如麻。
北臣驍很快被送進手術室,所有的人都被隔絕在大門之外。
溫瞳木然的坐在長椅上,聽著別人在耳邊不停的說著什麼,她感覺她的世界的天塌下了一半,黑壓壓的罩在頭頂,讓她無法動彈,無法呼吸。
雷祥告訴她,小樂也在手術,他也受傷了。
她最愛的兩個人,現在都躺在手術室裡,而她是罪魁禍首。
她將腦袋埋在雙臂之間,過度悲傷已經沒有眼淚。
「他會沒事的。」炎憶夏在她身邊坐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溫瞳面無表情的望著自己的腳面,她從來沒像這樣恨過自己,如果不是她這顆心臟,不會死這麼多人,小樂也不會有事,北臣驍也不會躺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而且,還會死更多的人,傷更多的人,下一個,也許就會是溫父溫母,或者是丁丁,是方蘭,所有與她有關係的人,都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她已經失去了林東,她無法再承受失去任何一個親人了。
都是她的錯,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錯。
見她一直埋著頭沒有說話,炎憶夏也只能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焦急的等著手術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由紅轉綠。
炎憶夏還沒有起身,溫瞳已經直奔了過去。
「傷口上的雜物已經成功取了下來,但是病人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需要轉到重症監護室。」
木頭取出來了,人還仍然有危險。
聽到這句話,溫瞳腳下一軟,勉強支撐著沒有倒下。
這個時候,她必須要堅強。
她向炎憶夏請求,「可以讓我陪在他身邊嗎?」
炎憶夏點頭,「好。」
雷祥在醫院的整層都安排了保鏢,所有這一層的病人都被轉移了。
方蘭已經帶著丁丁回去了,以免她過度悲傷,而且,太多的人留下來也不利於病人的恢復。
北臣驍安靜的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兩旁的儀器在滴答滴答的響著。
溫瞳坐在他身邊,雙手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他的手修長,掌心有層薄薄的繭。
他現在樣子不像是重病,更像是睡得很沉,長眉輕舒,薄唇微抿,只是臉上毫無血色。
溫瞳輕輕撫摸著他的臉,感覺他刀削一般的輪廓自掌心遊走。
他長得這麼好看,又這麼有錢,怎麼就看上她了。
當初的陰差陽錯,沒想到最後成就了一段姻緣,不得不說,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她只是平頭百姓,他對她伸出了手,於是他們從此牽絆在了一起。
「北臣驍,你快點醒來,你不是還要生一隻足球隊嗎,你現在連個守門員都沒生出來,真的好笨啊。」溫瞳輕輕的摩挲著他的臉,笑中帶淚。
「北臣驍,你會怪我嗎?你這麼努力的保護我,我卻要違背你的初衷了。我不想看到自己的親人有事,也不想看到那些無辜的人為我而死,我更不想看到你有事,也許,你會說我傻,但是,我真的做不到無動於衷。你知道嗎,看到你受傷的那一刻,我感覺天都塌下來了,沒有了你,我該怎麼辦呢?我這麼沒用,離開你就會活不下去,你不應該那樣寵我的,把我寵得一無是處。」她輕聲哭了出來,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謝謝你給我的那場演唱會,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夜晚,我會永遠記住你像白馬王子一樣的擎起玫瑰花,讓我成為你真正的公主,只可惜,北臣驍,我的命不好,沒有辦法再繼續揮霍你的寵愛,原諒我這樣跟你告別,你知道,我有多麼不捨得離開你,沒有你,我就一事無成,沒有你,我甚至不知道人生的方向。北臣驍,我走了,以後,姐姐會代替我活下去,如果你想我的話,就多去看看姐姐,多跟她說說話,也許,我的心會聽見你的聲音,北臣驍,謝謝你還願意來愛這樣殘缺的我,謝謝你給我的一切……謝謝你讓我用了這一生來愛一個人。」
溫瞳泣不成聲,緩緩摘下無名指上的鑽戒,「這個,還給你,將來,一定要找一個人代替我來愛你。」
她將鑽戒套上他的小指,只套了一半就套不進去了,她的眼淚落在閃亮的戒指上,彷彿是鑽戒滾落而下的淚水。
「北臣驍……北臣驍……」溫瞳伏在他的手邊放聲大哭,「我愛你,我愛你啊。」
她有多愛他,天知道她有多愛他,這個讓她恨過,愛過,刻骨銘心的男人。
她怎麼捨得離開,她想自私一點,可是,做不到。
昏迷中的北臣驍似乎什麼都聽不到,但是溫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他套著戒指的那個小指突然顫抖了兩下,緊接著,一滴淚自他的眼角滾了下來,晶瑩如珍珠,砸落在枕邊。
次日的清晨,北臣驍度過了危險期,但仍然昏迷不醒。
溫瞳讓炎憶夏照顧他,說是要回家取些日用品過來。
黑百合受傷,雷祥一直跟她寸步不離,現在北臣驍不在,更是對方下手的好機會。
回到家,溫瞳拿出手機給白沛函打了個電話,跟預料中的一樣,接電話的是白明志。
「我是溫瞳。」
白明志似乎愣了一下,「你找沛沛?」
「不,我找你。」溫瞳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別再傷害無辜的人了,我同意把心臟換給姐姐,我交待一下這邊的事情就會去找你。」
白明志沒想到溫瞳會主動送上門,他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身後的幾個人立刻停住了腳步,如果溫瞳所說的是真的,他就不用再派人過去了,跟北臣驍鬥,傷人傷神。
「我怎麼信你?」
「我沒有什麼可以讓你相信的理由,你也可以選擇不信。」
白明志黑眸幽深,似乎在考慮她的話,許久,他終於說:「好,兩個小時後,我在白家大宅等你。」
「我有兩個條件。」
「說說看。」
溫瞳深吸了口氣,「以後,如果我兒子和北臣驍想要見姐姐,你們不能阻止。」
如果他們父子倆想她,他們可以去見白沛函,那裡有她的心,她可以傾聽他們的聲音,在那個世界,她也不會寂寞。
「好。」白明志想也不想的答應了。
「第二個條件,我死之後,請將我的遺體還給北臣驍。」
兩個條件,都不過份,對白明志來說也沒有任何損失,所以,他很痛快的全部答應。
掛掉電話,溫瞳來到丁丁的房間,小傢伙受了驚嚇,方蘭哄著他睡了。
「方阿姨,你去醫院吧,我在家裡照顧他。」溫瞳伸手撫著兒子的額頭,將柔軟的髮絲向後撥去。
方蘭以為她在那裡呆了一夜,累了,所以也沒懷疑,「好,我現在過去,你自己在家小心點。」
「我知道。」
「對了,你怎麼還叫我方阿姨?」方蘭拉著她的手,「你應該改口了。」
溫瞳望著她,輕輕咬著下唇,很怕下一秒眼淚就要滾下來。
她已經沒有這個福分了,將來,會有別的女人替代她叫她一聲媽,而她,馬上就要走了。
「方阿姨……我們還沒有正式結婚。」她隨便找了個借口。
方蘭只當她是害羞,輕笑了一下,「知道啦,等阿驍一好,你們就趕緊舉辦婚禮,不能總拖著。」
溫瞳低下頭,拳手用力的握緊才能壓抑著眼淚,她用力點了點頭。
方蘭去了醫院,溫瞳在丁丁的屋子裡忙碌,她將他的小衣服全部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好,將他的作業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不對的地方認真的標上記號,最近一個月的學習計劃,她也全部用紙寫得詳詳細細,壓在他的書桌上。
做完這一切,她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一遍一遍的撫摸著他的頭。
丁丁,媽媽捨不得你,捨不得爸爸,可是媽媽必須要去。
爸爸已經這樣了,媽媽不能再看到你也有事。
或許,媽媽的存在本來就是一個錯誤,那麼多克隆人,偏偏只有媽媽活了下來,可是,媽媽不後悔,因為媽媽有你,還有爸爸。
丁丁,寶貝兒!
你一定要快點長大,然後代替媽媽照顧爸爸。
如果以後想媽媽了,就去看你姨姨,然後告訴她,你想媽媽,媽媽就會聽到丁丁說話的聲音。
寶貝兒,媽媽走了,你要記住,媽媽愛你,很愛很愛你。
溫瞳低下頭吻在丁丁的額頭,一滴淚輕輕的滴落在他光潔的皮膚上,化成悲傷的水痕。
小傢伙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身邊所發生的一切。
溫瞳最後看了他一眼,戀戀不捨的關上門。
再見了,寶貝,再見了,北臣驍!
溫瞳又給溫父溫母打了個電話,然後便在樓上向蒼月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