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瞳忽然想起剛才聽見的聲音,於是問他,「你打算怎麼處置夏書蕾?」
「把孩子打掉。」
溫瞳一垂眸,「夏書蕾再禽獸,孩子是無辜的。」
她不是同情心氾濫,畢竟同為母親,也曾懷胎十月,就算她再恨夏書蕾,也不會涉及到一個無辜的小生命,那樣做跟夏書蕾又有什麼區別。
北臣驍撫摸著她細嫩的小臉,這才是他喜歡的溫瞳,是非分明,卻又正直善良。
「這個孩子是一個亂倫的產物,就算我不動手,夏書蕾恐怕也不會留著他。」
「這就是報應吧。」
溫瞳感謝上天有眼,惡人總會自食其果,但是這點懲罰對壞事做盡的夏書蕾來說,還太輕。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聽見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北臣堂的怒吼,「老二,你給我滾出來。」
「是你老爸。」溫瞳擔心的說。
「沒事,我去應付,你在這裡等我,別出去。」
他怕北臣堂難為她,再說些不好聽的話,她該難受了。
溫瞳很乖的答應了。
「你自己小心點。」
她睫毛輕顫,臉上寫著擔心,仰起的眸子裡彷彿水晶般閃亮。
他忍不住俯下身就要親她,溫瞳豎起一根食指貼在兩人的唇間,笑是像個小妖精,「不准親,別忘了,約定。」
北臣驍一臉頹喪,「就一下。」
她堅定的搖頭。
好吧,他敗給她了,他這一輩子算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老二,滾出來。」北臣堂又在吼了。
北臣驍只好先去應付他。
見北臣驍出來,北臣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身後的幾個保鏢與北臣驍的人針鋒相對,好像隨時準備動手。
「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北臣驍不鹹不淡的說。
「你把我孫子怎麼樣了?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做父親的嗎?」
「你的孫子?」北臣驍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爸,我提醒過您,別最後養大了別人家的孩子。」
他順手拿起桌子上的DNA檢測結果,諷刺的反問:「難道夏彬也是您的私生子?」
「你……」北臣堂怒瞪了他一眼,抽過他手中的紙張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青,最後恨恨的將那張白紙一拋,幸許覺得老臉上掛不住了,立刻轉移話題,「老二,我警告你,五大城區這個計劃我勢在必得,你最好不要跟我爭,就憑一個EC,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這個計劃是一塊肥肉,只要有實力都可以競爭,況且政府只看標書,不看誰的實力更雄厚,有時候,說得再好聽,也不過是冠冕堂皇。」
「你是跟我搶定了?」
「是。」
北臣堂氣得跺腳,「人家都是上陣父子兵,我們是上陣父子拼,好,很好,那你就別怪商場無父子,我想要的東西,誰也奪不去。」
「拭目以待。」北臣驍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北臣堂氣鼓鼓的帶著他的人離開,最後扔下一句話,「就算你休了夏書蕾,溫瞳也永遠不可能進北臣家的門。」
他雙手插著口袋,似乎在思考什麼。
他答應她的半年時限已經越來越近,他必須全力一搏。
「唔唔。」夏書蕾還在不斷的掙扎嚎叫,惹得他十分煩燥。
他轉身推開屋門,幾個保鏢為了讓她老實一點,正在不斷抽打著她的臉,本來明艷動人的小臉早就腫成了饅頭。
見北臣驍進來,幾個人立刻停手,恭恭敬敬的說:「臣少。」
「唔唔。」夏書蕾看到北臣驍,雙眼立刻迸射出寒光,四肢用力想要掙開綁著她的繩子,手腕處甚至已經勒出了血。
「把麻布拿開。」北臣驍吩咐。
「是。」
保鏢取下了夏書蕾嘴裡的麻布,她立刻大叫:「北臣驍,孩子是你的,孩子是你的。」
北臣驍冷笑,「你跟夏彬做過什麼,你比誰都清楚,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不,是那個醫生搞錯了,你相信我,孩子真是你的。」夏書蕾還在極力為自己辯駁。
「夏書蕾,我看在溫瞳的面子上,不拿掉你的孩子,但是你的下半生一定會是在監獄裡度過。」
「監獄?」夏書蕾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不,我不去監獄,求求你,臣,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別送我去監獄。」
「交情?夏書蕾,以你對溫瞳的所作所為,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如果我想,隨時可以把你賣到F國去。」
「別,別那樣,臣,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我一定不會再打擾你們了,你讓我出國,讓我永遠無法入境,我一定離你們遠遠的,求求你,別讓我進監獄,別讓我去F國。」夏書蕾聲淚俱下的懇求,但是她哪怕是說得天花亂墜,北臣驍的決定也不會有任何的動搖,相反,他覺得這樣的懲罰還是太輕了。
一想到溫瞳在F國險象環生的遭遇,他只想立刻將這個女人千刀萬剮。
夏書蕾還在苦苦的哀求,北臣驍卻是無動於衷,突然,她的眼睛一亮,看到站在門口的溫瞳。
她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可憐兮兮的懇求,「溫瞳,以前我對你做了很多錯事,是我不對,我該死,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肚子裡孩子的份上,讓臣放我過我,你也是母親,你一定明白那種感覺,我不能進監獄,我不能讓孩子有事,我是真的愛這個孩子……溫瞳,溫小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淚流滿面,眼中佈滿了血絲,好像是在佛前懺悔的教徒。
溫瞳站在門口,態度冷漠的望著她此時祈求的嘴臉。
她不會忘記丁丁食物中毒差點送命,她不會忘記學校門口那場驚心動魄的車禍,她更不會忘記在F國的慘烈遭遇,所有這一切都是拜面前這個女人所賜,她現在在向她搖尾乞憐,好像可以把曾經做過的壞事一筆帶過。
她不是心胸寬廣到可以去原諒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她現在肚子裡懷著孩子,她還是要得到該有的懲罰。
想到此,溫瞳將目光移向北臣驍,口氣冷淡的說:「我有一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