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鬍子此時陰笑著舉起槍,「獨鷹,沒想到你也會死在我手裡,哈哈。」
溫瞳聽不懂他說了什麼,心中只有一個念想,大鬍子不能活著,要是他活了,自己就死定了。
可是,她手無寸鐵,對方又人數眾多,她要怎麼做。
跑出去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這個辦法好像太笨了。
正焦灼著,忽然看見剛才倒在面前的那具屍體,他手裡握著槍,腰間別著一枚手雷。
因為丁丁對男孩子們的槍炮都感興趣,平時喜歡捧個軍事雜誌看,所以,她隱約記得這種簡易手雷的用法,只要拉開保險投擲就可以了。
大鬍子好像勝券在握,所以也不急著開槍,而是嘰裡呱啦的在說著什麼,看來兩伙人結怨已久,這是在翻以前的舊賬,以後,大鬍子一定會後悔,沒事說那麼多話幹嘛。
溫瞳已經拿到了手雷,這麼大的一塊鐵,很沉。
魚仔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個你瘋了的表情。
她不明白溫瞳哪裡來的這種膽量,先是半夜偷電話,現在又要拿著手雷上戰場。
溫瞳噓了一聲,身子貼著麻袋轉出去。
她不是不緊張,畢竟這東西是第一次用,但是為了保命,她總能激發自己無限的潛力。
溫瞳這一探頭,正好那個叫「獨鷹」的男人無意掃了這邊一眼。
溫瞳指了指大鬍子,又晃了下手裡的手雷。
獨鷹立刻會意,手臂擋在屬下的胸前,做出害怕的樣子往後退。
大鬍子還以為他怕死,笑得更加張狂,嘴裡依然在說個不停,好像要把這幾年的仇恨通通發洩一遍。
見獨鷹後撤,溫瞳握著手雷用力向大鬍子的腳下扔去,雖然扔得不是十分準,但是也沒有偏差的太嚴重。
大鬍子正說得興致勃勃,忽然覺得有個異物從遠處滾了過來,他低頭一看,頓時神色大變,可是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了。
獨鷹兩人早有準備,立刻向後撲在麻袋下方。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溫瞳趕緊摀住了耳朵,房屋被震得瑟瑟發抖,似乎馬上就會塌下來。
「你瘋了。」魚仔大聲說。
「我沒瘋,只有這個辦法才能救我們。」
硝煙散盡,又是幾聲槍響,緊接著便有腳步聲朝兩人逼近。
「完了,完了,你把狼召來了。」魚仔擔心的直縮腦袋,她看慣了這些毒梟之間的你爭我搶,深知只要是女人,無論落到誰的手裡都是一樣的。
溫瞳的心裡其實也沒底,這些人生性凶殘,也許不會因為她救了他就感恩戴德,說不定會恩將仇報。
面前多了兩雙靴子,溫瞳抬起頭便看到那個叫獨鷹的人和他的手下。
他盯著溫瞳的臉,首先一愣,或許他從來沒見過長成這樣的女人,緊接著視線又向魚仔瞥去。
魚仔早就嚇得戰戰兢兢,一雙深凹的眸子裡閃爍著驚恐。
獨鷹這時開口說話了,「謝謝。」
溫瞳沒聽懂,魚仔在一邊翻譯,「他說謝謝。」
溫瞳只好用英語說道,不客氣。
沒想到那個獨鷹竟然改講英文,而且說得非常地道,溫瞳這才注意到,他和大鬍子長得不同,他明顯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看年紀也有四十多歲。
這時,外面人聲嘈雜,又有一大群大兵湧了進來。
溫瞳和魚仔害怕的往後縮去,難道是大鬍子還有餘兵?
獨鷹面不改色,反倒像是鬆了口氣,用當地語言對那些大兵發號命令,原來,這是他的援兵,因為中了對方的計策所以延誤了。
獨鷹的人很快控制了這裡,他們開了十多台卡車前來拉走這些毒品,雖然他們也損失慘重,可是這些毒品和這塊地盤顯然更為重要。
獨鷹朝溫瞳點了下頭,舉步要走。
溫瞳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拉住他的衣角,懇求的說:「請帶我們走吧。」
獨鷹疑惑的望著她們,「你們不想要自由?」
「這個地方沒有自由,先生您應該最清楚。」
獨鷹笑了,「剛才真的多謝你,好吧,你們跟我回去,我一定會把你們當客人厚待。」
溫瞳急忙說:「謝謝。」
她看向魚仔,魚仔似乎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她真的要解脫了嗎?真的要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嗎?
她抓著溫瞳的手,抓得很用力,天,不會是在做夢吧。
溫瞳和魚仔跟著獨鷹回到了他的基地,獨鷹派人給她們安排了房間,雖然也只是簡單的居室,但是有床有乾淨的被褥,比起她天天睡得地鋪不知道要好上幾百倍。
兩人頭對頭躺在舒適的床鋪上,望著白色的天花板,一切,好像是在夢境裡。
「溫瞳,你要回去嗎?」
「嗯,你呢?」
「我跟你走,如果你不嫌棄我。」魚仔轉過頭,定定的瞧著她。
「我們是朋友,哪有嫌棄不嫌棄,跟我走吧,一起回濱城。」
「好。」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相視而笑。
患難見真情,魚仔是溫瞳除了陳紫南之外第一個交心的朋友,她們的經歷更加的轟轟烈烈,刻骨銘心。
這個時候,她忍不住想起了投海自殺的阿青,她也是一個好女人,只是很可惜。
兩人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獨鷹派人請她們去吃飯。
這頓飯是慶功宴,大廳裡非常熱鬧,獨鷹坐在主位上,旁邊有兩個美女相陪。
只要是在F國,女人永遠是這些男人身邊不可缺少的玩物。
魚仔看到那些大兵依然會嚇得哆嗦,整個人幾乎貼在了溫瞳的背上,溫瞳拍拍她的手,「沒事,獨鷹不會傷害我們。」
魚仔這才鬆了口氣,隨著她一起落座。
宴會完畢,大家依次散去,獨鷹走過來敬酒,「謝謝小姐的救命之恩。」
比起那些毒梟,他似乎多了一分紳士。
溫瞳以水代酒,端起酒杯,魚仔也急忙跟著端杯。
獨鷹坐在溫瞳的對面跟她閒聊了起來,聊天的過程當中,他驚訝的發現,溫瞳的談吐和修養不像是普通的居家女子,她說一口流利的英文,對政治和經濟以及娛樂時尚都非常有見解,獨鷹不僅上下打量著她,四肢浮腫,臉色鐵青脹大,看上去實在是有點不堪入目,他好奇的問:「溫小姐,冒昧問一下,您這相貌是天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