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蕾,你敢,死也不能說。」夏老太太怒吼著制止,卻被一邊的保鏢直接用槍托敲倒在沙發上,痛得一把老骨頭幾乎蜷在了一起。
夏書蕾沒有回頭,而是直視著北臣驍,眼神帶著得逞的瘋狂,「把溫瞳和那個討厭的小東西送出去的人就是他。」
叭。
一個耳光狠狠的落了下來,打得夏書蕾口鼻出血右臉浮腫,精緻的妝容被血弄花了,狼狽不堪,但是她的眼神仍然閃亮的可怕,她緊盯著北臣驍,一字一字說道:「有本事打死我,要不然,你這一輩子都別想找到她。」
北臣驍拿起手槍,手指一勾似乎就要扣動扳機。
夏書蕾閉上眼睛,臉上掛著瘋子一樣的笑容,好像根本就不懼怕死亡。
「臣,等一下。」莫淵急忙阻止他,看他的樣子,他真的會一槍打死夏書蕾。
北臣驍的槍口對準了夏書蕾的脖子,一隻大手上青筋暴突,陰鶩的臉上密佈著可怕的陰雲。
「開槍啊,開槍打死我,然後你的女人和兒子就別想活著回來。」夏書蕾突然抓住北臣驍的手,猛地將槍口下移,她大笑著,好似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瘋子。
砰!
她按住北臣驍的手扣動了扳機。
鮮血噴濺而出,濕熱的淋在北臣驍的臉上,他的瞳孔倏然睜大,眼睜睜的看著夏書蕾向後倒去。
他幾乎是慣性的拉住她,大吼,「夏書蕾,你敢死?」
她不能死,她死了,誰來告訴他溫瞳在哪裡。
「叫救護車,快,救護車。」北臣驍一把將夏書蕾抱了起來,對著身邊的保鏢大聲命令。
夏書蕾躺在他的懷中,感覺到肩膀上傳來刺骨的疼痛,她的臉上仍然掛著冷漠的笑。
北臣驍,到這個時候你才關心我的生死嗎?
她的手按在小腹上。
寶寶,這就是你的爸爸嗎,一個冷漠到無情的男人,你真的該來到這個世上嗎?
北臣驍抱著夏書蕾上了救護車,其餘幾個受傷的夏家成員也被送到了醫院。
當然,這家醫院是炎憶夏的,她接到電話後馬上佈置了秘密病房,並安排信得過的醫生親自做手術。
夏書蕾傷在肩膀,除了輕微骨折和流血過多,並沒有生命危險。
只是……
炎憶夏凝著手裡的化驗單,有些遲疑的問北臣驍,「她懷孕的事,你知道嗎?」
「懷孕?」北臣驍擰眉。
「是,她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不是我的。」北臣驍說得很堅定,他和夏書蕾已經分開很久了,自從溫瞳回來後,他就沒有碰過她,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可能是他的。
炎憶夏像是鬆了口氣,「最好不是你的,否則,你就要給我封口費了。」
北臣驍笑得有些苦澀,「你要向溫瞳告狀嗎?你連她的人都找不到。」
「還沒有消息?」
「只有夏書蕾和那個老太太知道她在哪裡。」
炎憶夏震驚的問:「所以,你才把那一家人搞成這樣?」
他到底知不知道,子彈就算不是打在要害上,只要處理不當也是會死人的,他真要鬧出人命來嗎?
「只要能找到她,我不管會死多少人。」北臣驍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妥,語氣十分強硬。
「你要把知情人也一起殺掉嗎?」炎憶夏無奈的聳了聳肩,語重心長的勸道:「臣,你冷靜一下,你傷了夏家這麼多人,一旦被媒體捅出去,你有沒有想到後果?你會坐牢,EC的名聲將毀於一旦,就連北臣家都不能再容下你了。」
坐牢嗎?被北臣家驅逐嗎?
他不在乎。
「阿姨呢,你難道連阿姨也不顧了嗎,你別忘了,這十多年你忍辱負重是為了什麼。」
一句話好像點醒了夢中人,北臣驍的面色頃刻覆了層憂慮。
炎憶夏繼續勸說:「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夏書蕾寧願朝自己開一槍都不肯告訴你溫瞳在哪裡,你就算把夏家的人都殺光了,又有什麼用?」
北臣驍沉默了,夏家的鐵骨還真是堅持到了最後,他沒想到他用槍打在這些人的身上,他們都不肯說出真相,夏老太太更是一個老頑固,而且也是半截身子入土了,她就算把命豁出去也不會吐半個字。
「院長,那個女人醒了。」醫生敲了敲門。
「好,我馬上過去。」炎憶夏深深看了北臣驍一眼,似乎有些話她已經不用說得太明白,他應該會懂。
「跟我一起過去吧。」
北臣驍沒說話,臉色陰沉的推門而出。
夏書蕾被轉入了普通病房,此時因為剛剛甦醒,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神更是虛無到幾乎渺茫。
聽到開門聲,她漠然的看了一眼進來的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儘管她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仍然清晰的敲入大家的耳朵。
「很高興吧,我沒死。」
她知道北臣驍一定不會讓她死的,她死了,他就再也找不到溫瞳了,她活著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北臣驍冷冷的站在病床前,自上而下的俯視著她,「我不介意在你的身上多穿幾個洞。」
「你真無情。」
「今天這一切是誰造成的,是你的貪得無厭。」
這麼多年的相處並非全無感情,那些過往是真實存在的,如果可以,北臣驍並不想這樣逼迫夏家,但是他們已經觸動了他的底線,他沒有理由再忍耐下去。
可夏書蕾根本沒有一絲悔惱的意思,反倒冷笑著說:「北臣驍,如果我的死可讓留給你永遠的痛苦,那麼也值了,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可我卻為了愛你辛苦了這麼久。我死了,你就找不到溫瞳,她會受盡非人的折磨,直到最後慘死,這一輩子,你只會在後悔自責以及思念中渡過,你說,你慘不慘?」
北臣驍忽然跨前一步,大手掐住了夏書蕾的脖子,凶狠的吼道:「你敢隱瞞一個字,我就讓你們夏家斷子絕孫。」
他的手太用力,夏書蕾幾乎喘不上氣,一張臉憋到豬肝色,可她仍然絲毫不在乎的瞪視他,聲音從嗓子眼裡艱難的擠出來,「沒用的,你心裡很清楚,不是嗎?」
這是他們夏家的最後一博,早就抱著魚死網破的信念。
如果北臣驍不在經濟上挽救夏家,夏家也會破產一無所有,一無所有對於一個享受慣了榮耀與地位的四大家族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夏老太太就算是死,也不會受這份污辱。
北臣驍的臉色陰沉到極致,瞳孔中散發著駭人的凶光,手下的力道逐漸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