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瞳道了別,心事重重的走出咖啡廳。
葉芷惠的話讓她無緣無故的覺得沉重。
溫瞳發現,她有很多話不能問北臣驍。
比如說關於他的母親,比如說他這半年來要做的事。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
無論發生什麼,他定不會負她。
一出咖啡廳,立刻有一大堆記者圍了上來,他們是怎麼收到消息的,恐怕已經守了很久吧。
閃光燈在頭頂卡卡響著,不同的問題彷彿是洶湧而來的潮水,片刻間將她圍得水洩不通。
「請問你們是真心相愛嗎?會結婚嗎?」
「EC總裁北臣驍為了你捐了一個學校,這件事是真的嗎?」
「北臣驍是因為你才放棄和夏家的聯姻,你對這件事有什麼解釋的嗎?」
溫瞳冷漠的注視著這些人,雖然耳朵被轟炸的嗡嗡響,她仍然保持著一語不發,想要擠開人群。
「溫小姐,說兩句吧。」
「溫小姐,溫小姐……」
「滾開。」一條纖細的身影擋在溫瞳的面前,緊接著以一種蠻力將前面的記者統統推開,身後又湧上幾個保鏢,快速的將記者驅散。
「溫小姐,沒事了。」黑百合敬業的說道。
「謝謝。」溫瞳道了聲謝,快步向EC的大樓走去。
這件事的曝光,不但給溫瞳帶來了困擾,損失最大的是夏家。
股市一開盤,夏家的股票直接跌停,有很多持有夏家散股的人都在紛紛往外拋售。
夏家的客廳裡,一片愁雲慘淡,撕碎的報紙扔得滿地都是。
「我們夏家究竟是哪裡得罪他了,非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夏老太太憤怒的敲著龍頭拐仗,「股份賣也賣給他了,女兒不嫁也就不嫁了,他還想怎麼樣?」
夏書蕾疑惑的問:「奶奶,你說這消息是北臣驍放出去的?」
他會做這種傷害溫瞳的事情嗎?雖然對於夏家來說,的確是迎頭痛擊。
「不是他,還會是誰?只有他想讓我們夏家死,利用完了就一腳踹開,這是他的作風。」夏老太太看向自己的大兒子,「之天,現在股市的情況怎麼樣?」
夏之天不太樂觀的說道:「股民紛紛開始拋售,恐怕是怕明天會再繼續下跌,而且,我發現,有人在暗中收夠這些股票。」
「一定是北臣驍那混小子,整件事都是他操縱的。」
「奶奶,我覺得不會是他,以他對溫瞳的感情,這樣做不也會給溫瞳帶來困擾嗎?」
「哼,這恐怕是他和那個賤女人合計好的,那個賤人六年前就被輿論痛擊過一次,早就練就了金鋼不壞的本事,這次再被曝光出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夏老奶奶臉色陰沉的問夏書蕾,「我們還有多少可以利用的資金?」
夏書蕾歎息一聲,「流動資金不多了,固定資產基本都在銀行做抵壓,以我們目前的經濟狀況,恐怕支付利息都很困難。」
「你們手裡有閒錢的都拿出來,現在重要的是支付利息,銀行那邊不能拖欠。」
「是,奶奶。」
夏老太太拿出一隻小盒子,裡面放著一張存折,「本來我不想動這筆錢,這是你爺爺留下來的,但是現在,我必須要拿它做點值得做的事情。」
蒼老的臉上忽然湧出一抹陰狠,枯枝般的指節緊緊的捏著那張存折,冰冷的說道:「這裡的錢,我要用它來送那對母子去一個極樂世界,如果不是那個賤女人,書蕾現在已經嫁進了北臣家,我們夏家也不會弄到一盤散沙的地步,就算要死,臨死前,我也得拉兩個陪葬的。」
她看向三兒子夏久天,他在黑道方面一直很有人脈,對這種事也很精通。
「老三,你拿去,請一個世界上最好的殺手組織,我要讓那對母子從這個城市裡消失。」
「是,奶奶。」
「不,不要消失,我要讓北臣驍永遠找不到她。」
死不是最痛苦的,活而不得見才是最折磨的。
夏書蕾雖然隱隱覺得夏家被打擊這件事很蹊蹺,但聽說奶奶要下血本對付溫瞳母子,她本來想要勸解的話也輕鬆的嚥了回去。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北臣驍做的,對她來說,除去那對母子,有益無害。
當年小小的死沒有把老太太徹底激怒,這次,夏家的幾近破產讓老太太徹底失去了理智,這是她一手想要維持的家業,她眼睜睜的看著它毀在自己的手裡,所以,她要報復。
夏書蕾不著痕跡的冷笑,一隻手摸上自己的肚子。
只要溫瞳和那個討厭的孩子一消失,她就可以憑藉著肚子裡的這顆種,母憑子貴,溫瞳有的,她一樣也有。
她倒要看看,北臣家族的當家北臣堂會更重視一個貧賤女人所生的孫子,還是她這個貴族大小姐生的孫子。
北臣驍,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一定會。
北臣驍揮落了辦公桌上的文件,白花花的紙張散了一地。
文澤和雷祥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喘。
「北臣哲瀚。」北臣驍狠狠的念出這個名字,鋼筆在掌心中倏然斷成兩截,有一半從雷祥的耳邊飛過,嚇得他趕緊一偏頭,避過了。
「臣少。」文澤小心的開口,「他這麼做是想讓您和夏家結仇,藉著夏家的手來打擊您。」
「就憑一個夏家,他能對EC做什麼?」北臣驍不屑的哼了一聲,馬上又想到什麼,叮囑道:「再派幾個人保護溫瞳和丁丁。」
「是。」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北臣堂知道了這件事,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果然沒過多久,北臣堂的電話便來了,不給北臣驍說話的機會,他聲音嚴厲的吼道,「老二,你馬上給我滾回來,我有話問你。」
說完,叭的掛斷了電話。
「是老爺?」文澤試探的問。
北臣驍抿著薄唇,臉上噙著一抹冰冷。
知道這一趟回去,必然免不了北臣堂的打罵,但是他必須要回去,如果他不出來面對,遭殃的就是溫瞳了。
他正想著,溫瞳便敲門而入,見到地上散落的文件和文澤臉上緊繃的表情,她就知道他肯定是發脾氣了。
「你們出去吧。」北臣驍將那兩個男人趕了出去。
「是,臣少。」
溫瞳彎下腰將地上的文件一一撿起放在他的桌子上。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著她的時候勉強笑了一下,「查崗來了?」
溫瞳搖搖頭,「知道是誰做的了?」
他眸色一深,「是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