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你沒有再騙我。」溫瞳笑了,明媚的眼睛彎成兩彎新月,兩片薄薄的淡紅色唇片微微開啟,露出像小孩子般潔白的可愛貝齒。
夜白怔怔的看著她的笑容,心頭彷彿被陽光拂過,所有的陰雲都開始消散。
「我餓了。」溫瞳拿過一旁的菜單,興致勃勃的翻閱起來,「我要吃這個木瓜蛋塔,還有這個芒果蛋糕……還有……」
她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
夜白招來侍者,讓他專心的記錄下她點的東西。
「吃得下?」
看到她合上菜單,他打趣的問。
「難道你不幫我吃嗎?」她反倒奇怪了。
她點的都是甜食,哪有大男人喜歡吃甜食的,可是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他也只好委曲求全一次,吃就吃吧,誰讓她高興呢。
回去的路上,夜白一直在打電話,好像在處理公事。
溫瞳隱隱約約聽到五大城區計劃。
難道夜白也對那個計劃有興趣?
她瞇了瞇眼睛,頭往椅背上靠去,這是他們男人間的鬥爭,她沒有興趣。
夜白掛掉電話,溫瞳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他凝著那張安靜白透的小臉,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的弧度,輕輕踩下油門減速。
跟她呆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貴的,他寧願這條路無休止的走下去。
「還沒到嗎?」溫瞳眨了眨眼睛,醒了,歪過頭,眼中的波紋還是朦朦朧朧的,彷彿是透著層水霧在看他。
「快了,把衣服披上。」他拿過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才睡醒,別著涼。」
他的體貼讓她心裡一暖,將衣服向上提了提,臉往柔軟的椅背裡縮了縮,這樣,她只能用一隻眼睛看著夜白。
「你的朋友跟北臣哲瀚在一起?」他忽然問。
溫瞳臉色一暗,沒有回答。
「她不會不知道北臣哲瀚已經結婚了吧?」
這樣的女人都是做著豪門夢,想要藉機上位,一嫁千金。
可是這樣的女人多數是以悲劇收場,豪門一入深似海,豈是說嫁就能嫁的。
「我勸過她。」溫瞳搖搖頭,「效果不太明顯。」
北臣家,那樣的高門檻,不但是對陳紫南,對她來說也是一樣的。
雖然她有著北臣驍的承諾,但是最近發生的事讓她對自己失去了信心,她已經不敢肯定的說北臣驍是愛她的,雖然,她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杞人憂天。
「前面的路口停吧,那家的甜粥很不錯,我想買回去做夜宵。」溫瞳指了下前面的拐角。
夜白緩緩將車停了下來,「我陪你去。」
「不用了,前面不遠就到家了,你還要把車拐進去,很麻煩的。」她將外套還給夜白,「謝謝你送我回來,也謝謝你今天在馬場救了我。」
他輕笑,「我們之間還用說謝謝嗎?」
「那我就不客氣了。」溫瞳敲了兩下車玻璃,「我走啦。」
「再見。」隔著車窗,夜白跟她告別,每次她離開,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傷感縈繞在周圍。
他將車窗打開一條縫,抽出煙點上。
陰天,沒有星星,自他嘴裡吐出的煙霧緩緩向上升騰而起,越來越稀薄,直到消失不見。
「咚咚」
有人在敲車窗。
他急忙按熄了煙,將玻璃完全降下來。
溫瞳彎著身子,手裡提著一隻口袋,「你餓不餓,我給你也買了一份,你不喜歡吃甜的,所以我買得瘦肉粥,很香的哦。」
她買的,他怎麼會不吃。
夜白接過來,粥盒還有些燙,捂在手心裡,全身都是暖的。
「上來坐一會?」他指了下一旁的座位。
「不了,粥會涼的,你趁熱吃。」她擎了下手裡的兩個袋子,「再見。」
「再見……」
這已經是今天晚上的第二次再見了。
夜白手裡端著粥,視線卻定格在她的身上。
她衝他一笑,直起身子。
他還要說什麼,下一秒,她的手突然抓住了車窗,然後整個人痛苦的縮成一團,立刻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溫瞳。」夜白將手裡的粥一扔,急忙從另一側打開車門跑出去。
地面上,滾燙的粥液從口袋裡流淌了出來,她蜷成一隻小蝦米,一隻手緊緊的按著胸口的位置,額頭上,汗水大滴大滴的滾落。
他見過她這個樣子,只是那時候還沒有這麼嚴重,當時她也拒絕去醫院。
他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飛快的拉開車門。
「溫瞳,你忍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他緊張的一手開車,一手去握她的手。
她的指尖冰涼,連指甲都是涼的,整個人痛苦不堪的蜷在椅子上,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好像隨時都會香消玉殞。
他一隻手將車開得飛快,還要不停的觀察她的反應。
「我……沒事。」溫瞳終於忍到那種心痛從身體內肆虐而過,好像是被人抽筋剝骨了一般,渾身無力。
心痛。
這個症狀伴隨她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從最初的抽痛到現在痛到大汗淋淋,她也懷疑,自己的心臟是不是出了問題。
「你一直沒有看醫生?」夜白又急又氣,她還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我以為會沒事。」
「那你現在還認為沒事嗎?」
「夜白……」她不滿的皺眉,「我是病人。」
他輕歎了一聲,語氣放軟,「現在知道自己是病人了!」
車子一路高速駛到醫院,夜白在路上就聯繫了專家醫生,此時已經在診室裡嚴陣以待。
溫瞳本來不打算來醫院的,但是盛情難卻,夜白又是那麼固執,所以只好由著他將自己送到這裡拍個片子,送到那裡化驗血樣,一系列檢查下來,她已經累得不想站起來了。
醫生正在看化驗結果,溫瞳的電話響了。
她說了聲抱歉,急忙走出去接電話。
「怎麼沒回家?」那邊傳來北臣驍的聲音。
他怎麼知道自己還沒到家?難道他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