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撣掉她髮絲上的水珠,動作溫柔的,彷彿是拂去稀世珍寶上面的灰塵。
他望進她的眼中,揚起好看的嘴角。
「HI!」:
溫瞳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美眸,長長的睫毛在雨中抖動著,上面的兩滴水珠像是馬上要從樹葉上滾落下來,晶瑩剔透。
這個世界太神奇了,為什麼只是睡了一個下午覺,這個男人就出現了。
她的心抑制不住的狂跳,眼眸中泛著奇異的流彩,倒映進他闔黑的瞳孔中。
他突然長臂一伸將他撈進懷裡,抱著她纖細微濕的身子,一聲歎息落在耳畔,「抱歉,我來晚了。」
說得這樣自然,就好像是他的遲到是被什麼事耽擱了,也好像他們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
溫瞳依然是呆愣的,臉貼著他的胸口,他的心跳有規律的傳進耳膜,一聲一聲的沉穩有力,帶動著她緊張的心跳也跟著緩慢了下來。
「雨下大了,進去吧。」
他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往屋子裡走。
她的視線垂在被他包握的兩隻手上,一黑一白,視線分明,一大一小,蘊含包容。
她突然覺得心裡哽得難受,好像有許多話想說卻無法說出口。
只能乖順的像只小貓,被他牽著,唯唯諾諾的前行。
凌少暉正在廚房裡準備晚餐,嘴裡悠閒的哼著當地的民歌。
當他看到手牽手走進來的兩個人時,手中的菜刀光噹一聲剁歪了,面前的西紅柿滾了兩下滾下了案板。
他眨巴了兩下眼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跟溫瞳剛才的表現無異。
放下菜刀,凌少暉急忙打招呼,「北臣先生。」
儘管他對北臣驍的印象說不上好,但是他畢竟是幫助過自己和沛沛的人,必然要懷著一份感恩之心。
可是在看到他牽著溫瞳的手時,他的心裡還是閃過一絲異樣,長相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很容易給其它人造成錯覺,就像現在,他需要在心裡不斷的提醒,那不是沛沛,那不是沛沛。
北臣驍向他點了下頭,「打擾了,我可能要在這裡多呆幾天。」
溫瞳驚訝的望向他。
文澤說,他明天就會派飛機過來接他們回去,他怎麼又說要呆上幾天呢。
她不知道,白明志現在被警察拖住了,一時半刻不會出現在Y國,所以這幾天,她是自由的。
「去換件衣服吧,都濕透了。」他寵溺般的彈了彈她的額頭,語氣溫柔的可以溺死人。
溫瞳一直如夢如幻的,聽到他蠱惑般的聲音,她幾乎是不由自主的舉步上樓。
他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才轉頭對木偶一般立在那裡的凌少暉說:「凌先生,我跟你商量點事。」
說是商量卻是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氣。
溫瞳換了衣服下來後,就看到凌少暉提個旅行包站在門口,好像是在等著跟她告別。
「少暉……」這個稱呼她竟然已經喊得習慣了。
北臣驍一聽,眉頭斂了斂,但心底的醋意還是被很好的壓制了下去。
他不會忘記自己這次前來的目的。
見溫瞳小步跑過來,凌少暉擺出一副被壓迫者的弱勢姿態,暗暗瞥了那邊的男人兩眼。
溫瞳自然就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要走了,於是跟著他的目光也狠狠瞪了北臣驍一下。
北臣驍不以為然,事不關已的欣賞著屋裡的擺設。
「沛沛一個人留在國內,我也很擔心,本想著明天一早就走,既然北臣先生安排了飛機,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凌少暉解釋說。
「我也跟你一起走。」溫瞳轉身就要去收拾行李。
凌少暉一把拉住她,「恐怕不行,這次的直升機只有兩個位置,除了飛行員只能坐一個人。」他安慰的說:「你先住兩天,北臣先生會負責把你送回去的。」
「可是……」
「凌先生,該走了。」北臣驍看了眼表,催促。
凌少暉只好匆匆說了聲再見,逃也似的離開,他怕晚一步,那個男人會直接動手將他丟出去。
溫瞳一臉無奈的轉過頭,望著男人的目光彷彿在問,你想怎麼樣?
北臣驍不理會她質問的目光,拉過她的手走到餐桌前坐好。
她被按坐在椅子上,狐疑的望向他。
只見他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小鐵盒,往前一推送到她的面前。
「打開看看。」
她不動,提防的表情生怕是炸彈一類的東西。
他好笑的盯著她,再次做了一個打開的手勢。
溫瞳低下頭,終於伸出十指緩緩掀開鐵盒的蓋子,撲面而來是一股奶油和水果混合的香味,入目是一塊精緻的小蛋糕。
她臉上的表情閃過驚訝,驚喜,抬起頭,納悶的望著笑得一臉得意的男人。
他千里迢迢的坐了這麼久的飛機飛過來,只是為了送一塊蛋糕?
這個男人,瘋了吧。
北臣驍將一隻鬧鐘放在她面前,小巧的鬧鐘是粉色的,上面印著卡通動物圖案。
溫瞳撫摸著這只鬧鐘,眼中流露出懷念的光彩。
她住在北臣驍海邊別墅的時候,這只鬧鐘是他買來的,說是留給她起床用。
她當時還堅持說,自己的身體內有生物鐘,比這個要准,雖然是這麼說的,可這只粉粉的小鬧鐘她太喜歡了,一直擺在床頭上,不開心的時候就擺弄一番。
沒想到他竟然把這只鬧鐘帶來了。
再看鬧鐘上的時間,她有些怔忡。
二十三點五十七分!
北臣驍坐在她身邊,大手攬著她的肩膀,語氣溫柔的說:「在濱城,今天仍然是十五號,所以……」他薄熱的唇貼上她嬌俏的小臉,唇間溢出幾個溫暖動人的音節,「生日快樂。」
一聲遲到的生日祝福,一塊姍姍來遲的生日蛋糕。
在溫瞳初來的那個夜晚,她以為沒有蛋糕,沒有祝福,只有一碗海鮮面,可是轉眼間,蛋糕和祝福都有了,恍惚的,就好像是做夢一樣。
她激動的握緊了一雙小手,眼中浮出晶瑩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