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驍,怎麼了?」白沛函納悶的問,越發覺得他今天的行為有些古怪。
他依然是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她,他貪婪的嗅著她發間的清香,摩挲著她細嫩的柔頸,然後把她想成另外一個人。
那個遠在高空上的人。
白沛函感覺到這個男人此時的脆弱,她沒有推開他,而是伸出手臂輕輕的環住他的腰
她知道,他此時需要她。
不,他需要的也許是另一個她。
溫瞳經過五個小時的飛行終於抵達了Y國,凌少暉已經在這邊安排妥當,他們很快就驅車前往白沛函在Y國的住所,一處小小的農莊。
這裡的風景氣候都很怡人,車行駛在其中彷彿徜徉在畫卷裡,溫瞳一路低迷的心情漸漸的好了起來,她甚至想,等自己老了,是不是也可以考慮到這裡來生活。
凌少暉一路上對她的照顧體貼入微,此時正在跟她講解Y國的歷史。
溫瞳認真的聽著,倒也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白沛函的房子也十分有特色,是由各種顏色的岩石砌成的,外牆上爬滿了爬山虎,層層疊疊中只露出潔白的窗戶。
凌少暉主動給她提行李,進了屋子後便向她介紹這個房間的結構以及各種擺設的來歷,溫瞳一一記在心底。
現在,她必須要完成一個角色的轉變,她不是溫瞳,她是白沛函,所以,無論說話的方式還是行為,她都要盡量的模仿白沛函。
聽說白沛函的大伯白明志是軍人出身,具有敏銳的洞察力,所以,面對他的時候,不能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凌少暉推出一台輪椅,不好意思的說:「要委屈你了,因為沛沛的身體狀況,她基本不用雙腳走路。」
溫瞳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她受傷住院的那段時間,這玩意沒少坐。
見她輕輕鬆鬆的就能操縱輪椅,凌少暉露出欽佩的表情,「這東西我都坐不慣。」
「熟能生巧。」溫瞳自己轉著輪椅來到廚房,奔波了這麼久,肚子有些餓了。
她回過頭笑著問凌少暉,「想吃東西嗎?」
他的肚子很沒出息的咕嚕了一聲,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鼻子,「有點。」
「那你稍等一下,我看看廚房有什麼。」
溫瞳站起來走進廚房。
她在櫃子和冰箱裡翻找了一通,因為他們離家的時間太久了,所以只找出一袋沒有開封的麵粉和一些冰凍的海蝦。
她把蝦放進溫波爐裡解凍,洗淨後放在案板上去頭去尾,再剔除腸泥,放進水裡浸泡。
這邊,她把麵粉用水和成麵團,用擀面仗擀成細細的麵條。
鍋裡下油,入蔥花,放進洗好的蝦,翻炒後加水,等水燒開了將麵條扔進去。
半個小時後,兩碗熱騰騰的鮮蝦面就出爐了。
凌少暉看著,十指大動。
他打趣說:「剛才看到你在廚房裡忙碌,真有點驚悚的感覺,就像是沛沛突然間活蹦亂跳了一樣。」
他頓了一下,「你不介意我這樣說吧,我沒有別的意思。」
「沒關係,其實我對白小姐也很好奇,早就想見見她了。」溫瞳將筷子遞給過去,「吃吧。」
「嗯,聞著就挺香。」
凌少暉接過筷子,臉上露出誇張的表情,「哇,好吃。」
溫瞳笑了笑,垂下眉眼,被霧氣氤氳的眼睛有絲潮氣。
她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溫瞳,Happy birthday!生日快樂。
沒有生日歌,沒有蛋糕,有的只是一個剛剛相識的陌生人,她夾了口麵條放進嘴裡,有種說不出的酸澀。
北臣驍走進廚房,回頭問白沛函,「想吃蛋糕嗎?」
白沛函吃驚的揚起柳眉,「你做的?」
「當然。」
「好啊,萬分期待。」
她沒想到北臣驍真的會做蛋糕。
只見他繫上圍裙,帶上一次性手套,很職業的在電子秤上稱重麵粉,雞蛋,糖,奶油。
做蛋糕最難的一個工序是打蛋,要把蛋白用打蛋器打成奶油狀,而且要控制發泡的程度,不是新手能夠輕鬆操作的。
但是北臣驍做起來完全沒難度,動作利落乾脆,片刻工夫已經做好了蛋糕糊,入烤箱,定時。
白沛函看著他在廚房裡有條不紊的忙碌,那認真的模樣儼然一個一級廚師,工作時的男人最帥,但是下廚的男人更有吸引力。
她不由驚歎,「阿驍,你還真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北臣驍正在打發鮮奶油,聽到她的話,他笑了一下,可是眼底卻全無笑意。
十五號,她的生日。
她從沒跟他提起過,但是那次在車上,他說十五號要帶她去Y國,她流露出一些意外,小傢伙在一邊嚷嚷著就要說出來,她卻摀住了小傢伙的嘴。
母子間的眼神交流早就印在了他的心底,他那麼聰明,稍稍查一下就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
她不喜歡昂貴的金銀手飾,也不喜歡色彩艷麗的鮮花,他為送她什麼做生日禮物煩惱了很久。
直到尹真出了個主意,不如親手做個蛋糕送她吧。
他於是便跑去找了個一流的糕點師傅跟人家學起了做蛋糕。
別看他頭腦發達,身手了得,但是做蛋糕這種細緻的活兒還真不是他這個大男人幹的。
在摔了幾次面盆,糟蹋了數筐雞蛋後,他終於能做出一個勉強看起來像是蛋糕的東西。
北臣驍繼續發揚不放棄,不拋棄的精神,再接再厲,在連續幾天的努力後,他的蛋糕終於有模有樣了。
所以,白沛函看著桌子上擺放著的這款精緻的水果蛋糕,表情有些難以置信,她看看蛋糕,再看看坐在一邊的男人,就像看到李逵在玩兒繡花針。
在強烈的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伸出一根纖指向蛋糕戳去。
一隻大手伸過來抓住了她的小手,他認真的說:「吃蛋糕前要說生日快樂。」
「今天又沒有人過生日。」白沛函覺得他孩子式的固執有些好笑。
他卻沒說話,定定的看著她,帶了絲霸道。
她被看得不自然,只好敷衍的說:「生日快樂。」
他滿意的勾起唇角,望著面前的生日蛋糕,淺淺的,彷彿是對著某個人說:「生日快樂。」